第三十九章:死神

  第三十九章:死神

  那現在的這個夢境只能是死神分身了，無論是鐮刀還是死神的雕刻來看都是和死神有關係的。可是，為什麼這個夢境要等到死神分身卡牌碎裂才來？

  想不明白，陳茗樾嘗試著自己從夢中清醒，但是縱然知道自己在夢裡，他也沒有辦法清醒，在這裡，他的能力直接失效，完全無法動用。

  思來想去，他還是決定，先看看這封信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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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封信是被打開過的，裡面的紙張觸感滑膩，有些噁心的觸感，可上面的文字倒是很優美。裡面是他看不懂的文字，但是奇異的能看懂什麼意思。

  大致翻譯過來後，陳茗樾合上信，明白了。

  信的主人，也就是邪神分身譯名為波愢希，他從小就被死神教收養，按照繼承人培養。目的就是為了今天——去代表他們分殿參加這一次的死神祭祀。

  如果能在這裡當上祭祀、大祭司或者聖子，在這個世界就是一飛沖天。

  在信里就能看出來，波愢希的地位並不高，甚至是說很低，因為他這樣的人很多很多，都是吃不飽飯、沒人要的孩子。

  他們一身都是悲慘的、孤苦伶仃的，所以這是他們唯一的改變自己地位的機會，每個死神祭品都是抱著這個念頭，將神明視為唯一的救贖，往往能爆發出更加純正的強大的信仰。

  而這次的目的地，就是面前的小村子。

  與其說是村子，倒不如說是一個露天的巨大祭祀場地，圍著祭祀場地建造的木屋都是給他們這些遠道而來的祭品們住的。

  在祭祀場地中間，有一個非常高大的神像，神像籠罩在斗篷之中，雙手交握在胸前。虔誠的不像話，反而不像是死神。

  陳茗樾看著有些眼熟。

  可惜還沒等他多看，面前忽然多了一巴掌打來，他下意識的一躲，冷冷的看著面前的人。

  這是個普通的中年人，雖然長的壯實一身肉，但是在他的眼裡不過是更大的弱雞而已。陳茗樾並不怵他，但是目光也絕對算不上善良。

  被這個祭品反抗，那個人也很惱怒，但是他也不多說，冷著臉轉身就走。

  陳茗樾跟著他，眼看著他把自己帶到了距離死神神像最遠的一間十分破舊甚至漏風的屋子裡。

  裡面甚至只有一張床，和一件純黑色的長袍。

  他轉頭，就見那個人臭著臉轉身就要走，陳茗樾挑挑眉，沒在意這些。他又不是真正的波愢希，不過看看死神分身之前的經歷也是有趣，這些精彩的與眾不同的事情會讓他覺得世界上不止他這一個位面。

  會不會，這個世界上有很多的位面世界，這裡經歷的也都是曾經發生過的或者正在發生的。只不過他們沒有辦法看其他位面世界，才會以為只有自己一個世界。

  他想到了裂縫裡的世界，會不會那個世界就是其中一個位面，不過裂縫作為一個穿梭門的效果，讓兩個世界可以互相穿梭。

  但是問題也來了，這個裂縫究竟是是個意外，還是智獸的陰謀？

  想不明白，陳茗樾乾脆跟著指令在這裡一連住了好幾天。

  他們在這裡還是很輕鬆的，有足夠的食物、服侍他們的人、還有自由活動的時間。就算這些服侍他們的人態度並不熱情，但也無傷大雅。

  至於住處，陳茗樾第二天就用銀幣給自己換了一個舒服的住處。

  一直好幾天過去，或許是因為在夢裡的原因，陳茗樾感覺時間很快就過去了。直到有一天，時間過的特別慢，陳茗樾心裡總想出去走走。他大概猜到波愢希今天因該是遇到什麼了，所以也就跟著心裡的念頭隨意的在外面走。

  走著走著，他就來到了村子中心，還沒有開放的祭台上。

  他看見了那個神像，但是因為有人在把守著他過不去，但是也在這些人的嘴裡聽見了幾句話。

  「今年的祭品太差了，一個能夠作為祭祀的都不夠格。」

  「畢竟都是小地方來的東西，大城市的祭品還沒有送過來。」

  「可是我們的房間已經不夠了，今年那些小地方都那這東西濫竽充數，真是煩人。」

  「放心，他們已經有辦法了，保證可以空出位置。」

  陳茗樾臉色凝重的悄悄回去了，以他的能力自然可以做到來去無蹤，但當他想走出這個村子的時候，卻發現已經走不出去了。

  無論怎麼走都離不開，更像是在這裡轉圈圈。

  接下來幾天，他們的生活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漸漸的，所有祭品都安然起來，沒有了一開始見面的互相防備，因為這個世界，能吃飽喝足，就是最大的幸福。

  當每個人都能吃飽喝足後，骨子裡敢拼命的那股氣，就散了。

  也就是這天晚上，眾人被面無表情的村名叫醒，說是要去測試他們對死神的信仰。

  一群人又是緊張又是激動，期待著自己可以被選中，每個人都換上了黑袍，陳茗樾擡頭看去，這些人雖然經過這幾天的供養，但還是面黃肌瘦的，說是難民都能信。包括陳茗樾自己也是，他的身形高瘦，同樣是乾巴巴的，沒有精氣神。

  不過憑藉一張臉在這些人里，他都算是「優質」的祭品了。

  因此他成功的被分配在了死神雕像最近的地方。

  所有人都被送上了祭台，黑壓壓的站著一大片。

  很快有人把他們的手腳綁在祭台上的柱子旁，陳茗樾嘗試掙脫，但或許是死神分身當時就沒有力氣解開，所以陳茗樾也感到一陣無力。

  接著就是盛大的屠殺。

  他們說：「只有不懼死亡的祭品，才能讓死神側目。」

  於是每個人都被割喉放血，死了，就是心不誠，沒死，就是死神憐憫，可以活下來。

  陳茗樾覺得很荒謬，但是更加荒謬的是，縱然這些祭品很害怕死亡，很抗拒，可卻沒有一個人懷疑他們的。

  陳茗樾也體會到了割喉的痛，他感覺喉嚨里的血泡堵住了他的氣管，身體從柱子上跌落，血液在他的臉上形成了一個奇怪的、扭曲的、鮮紅的紋路，在臉上帶著灼熱的痛。

  他的眼前一陣猩紅，但是奇怪的是，他並不難受。

  在這個時候，他隱約聽見了敲門聲。

  在夢境即將破碎的時候，他瞥到了死神斗篷下的臉。

  那是一張神色很淡漠的臉，石頭的眼眸里恍若有吸力一般，讓人移不開眼。薄唇抿著，帶著死神分身如出一轍的、懶散的笑。

  他的臉和死神分身一樣。

  換句話說，死神分身和他長得一模一樣，所以，這個雕像和他長得非常相似。

  老白在外面敲了很長時間的門，就在他想著要不要等會再來找他的時候，裡面的門終於打開了。

  渾身上下透著冷意的陳茗樾淡淡的示意他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老白硬著頭皮：「老大……豐都裂縫殉職名單出來了。」

  魔都裂縫因為陳茗樾的及時出手解決了，但豐都的那個是大型裂縫，必定是要拿人命去填的。

  「給我。」陳茗樾道，「他們回來了嗎？」

  老白垂頭，聲音苦澀：「沒有一個……活著回來的。」

  「嘭！」

  或許是才從那樣的夢裡清醒，陳茗樾沒有控制自己的能力，能量在周身衝擊，身邊的地面幾乎是不堪重擊，瞬間往下一墜——

  老白也很不好受，這次他們足足出了幾百個能力者去支援，但帶來的是什麼消息？

  這裡面，有他們隊裡的孩子陳默，有他的老搭檔王秘書，有很多之前的戰友，全部死在了異地，連個屍骨都找不到。

  唯一萬幸的是，好在這次的大隊長只有一個陣亡，高端的戰力沒有損失太多。

  陳茗樾心裡也在悲痛過後本能的想著這些，他在算，算剩下來的人能不能護住魔都。

  老白看著陳茗樾深吸一口氣，似乎是壓下自己心裡的怒火，幾秒鐘後問：「那個沒用的東西說了什麼？」

  老白頓了頓，道：「他說……說要你給他一個交代，關於新生的裂縫的……」

  陳茗樾冷笑出聲，他就知道，這次裂縫的出現和關閉會引起他們注意，如果讓他們知道這件事和金九升有關，金九升一定不會活著回來。

  他明白金九升對其他穩固的裂縫是沒有辦法的，如果能，他早就試了。他們這些人，對裂縫的仇恨是刻骨銘心的，對那些妄想侵略他們家園的異族人，更是趕盡殺絕。

  若不是發射核武器會導致地球生靈塗炭，高級的武器在運輸裂縫裡面後會失去效果，變成一堆無用的廢鐵。再多的智獸也不會有用處。

  「知道了。我會去，同樣告訴他，最好找一個藉口和我好好說道這次的情況！」

  老白嘆口氣。

  「王部長的活交給方副部長，我身邊的事交給忱北兒。」陳茗樾道，「死去的人發放撫恤金……把這些信息也公布出去吧，不用太明顯。現在很多人都以為能力者很享福，冒充能力者來打擾，這讓小隊的審核多了很多的麻煩。」

  「告知這些……也算是給他們的警醒，適當的敲打。」

  老白明白，陳茗樾這是在警告，也是在替這些犧牲的人奪一個身後名，這樣至少他們的家人以後可以生活的很好，而且受人尊敬。可惜真想完成這件事，現在還不是最好的時候。

  「大人，你真的沒關係嗎？」老白擔憂的問，「你的臉色看起來很不好。」

  陳茗樾道：「沒事，你去忙吧。」

  人死燈滅，該向前看還是向前看，陳茗樾已經對這些犧牲麻木，說不定哪天別人聽到的，是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