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最後的吻

  第三十八章:最後的吻

  破碎的唇尋覓著覆蓋上溫暖的唇，面前黑洞的眸子漸漸恢復成一雙黑色的眼睛，陳茗樾品嘗到一股腥甜的味道。他垂下眸子，極為淡然的握住金九升破碎的只剩下頭顱和軀幹的身體，眸色柔和的像是看著幸福的戀人。

  那種熟悉的觸感，讓一向冷心的陳茗樾心尖微微顫動，他用力的閉上眼，心中是苦澀和嘆息。

  金九升緩緩鬆開他的唇，輕笑著，用最後的力氣輕輕道：「你真的狠心。」

  「陳茗樾，你沒有一次站在我這邊，為什麼不能有一次？」

  陳茗樾淡淡的回：「因為你不是自己了。」

  「不管過去多久，你都是一模一樣的回答啊。」金九升想笑，但他的喉嚨在最後也碎開，像是一棵樹幹失去水分裂開，從脖子蔓延到頭頂，他的眼神也終於黯淡下，最後的話也沒有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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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後，他整個碎開，成一片一片的散開。

  ——但是，我從來不怪你。

  回去吧，陳茗樾，能見你一面，能任性這一次，已經很好了。

  雖然可能會造成一點「微不足道」的困擾……

  身後傳來裂縫開啟的聲音，陳茗樾沒有留戀，甚至沒有再看一眼在空中飄散的碎塊，轉身從裂縫出口邁了出去。

  他就知道這次的裂縫開啟會和這個小混蛋有關。

  幾縷碎片和他一起吸入了裂縫，一陣恍惚，陳茗樾睜開眼，面前回到熟悉的地方。

  魔都大學：

  徐貝貝已經圍著學校轉了一圈，可並沒有發現什麼不對的地方，正和隊裡的人分頭行動時，忽然小隊裡的人道：「感應到了！」

  「東邊，很濃郁的陰氣！」

  徐貝貝眾人趕緊循著陰氣探查，幾分鐘後，他們看見了自己親愛的總督大人不急不徐的從教學樓後走出來。

  「總督大人！！」經過一晚上提心弔膽的隊員們直接一個寬麵條淚落下，他們都要擔心死了，看到裂縫合上心都涼了半截。不過在那些普通人面前裝一裝，不然他們也慌，還不知道輿論會發展成什麼樣。

  如今看見陳茗樾真的回來了，才能鬆口氣。

  徐貝貝一直緊繃的肩膀終於卸了力氣，她才發覺後背酸疼的不行。不過沒等她抱怨，就看見陳茗樾手中抱了一個人。

  她的臉色扭曲了。

  「金九升？」

  那個昏迷過去的、臉色和鬼差不多的傢伙，不正是去找他的金九升嗎？怎麼成這樣了？不會發生了什麼事吧。

  陳茗樾道：「被智獸打的，要歇幾天。」

  徐貝貝有些汗顏：「活著回來就好，他沒有惹事吧？」

  陳茗樾想起自己在裂縫那邊拼死拼活，還廢了一個分身，扯扯嘴角：「沒有，我能回來多虧了他。」

  多虧殺了他獻祭開了裂縫，不然還不好回來。

  徐貝貝還準備問，陳茗樾打斷道：「你們把金九升帶回去，這個裂縫不會打開了，但是為了以防萬一，還是遷校吧。這裡可以先封鎖，徐貝貝，你和我一起，和我說明外面的情況。」

  「好。」

  「還有，如果金九升醒來……」陳茗樾面色古怪的笑了，「嚷嚷著什麼的話，不用理會，也不用讓他找到我。」

  徐貝貝茫然：「你們幹了什麼？不會已經嗶——（消音）了吧？」

  陳茗樾核善微笑：「別忘了給我報銷。」

  「嗯？」

  「死神分身卡牌消失了，我需要『碎片能量』。」

  聞言，他們臉上輕鬆的表情都一怔，意識到這一趟並不像是他們想像的那麼輕鬆。死神分身可以說是陳茗樾代表性的一張卡牌，沒想到這麼沒了。

  這其實是很大的損失。

  徐貝貝和陳茗樾先行一步，他們刻意在倖存者面前繞了一下，許多能力者看見了陳茗樾後，都露出了安心的神色。

  也是這個時候，國家才發力，開始控制輿論。

  因為國內國外早就有這種事情發生過，而且這種能力的詭異事件肯定不能完美掩蓋。加上這段時間的能力者和智獸對戰頻繁，國家已經在準備和普通人微微透露出真相。這次突然的爆發，只是將這件事提前了一點。

  國家把這件事一說，瞬間網絡上爆了，原本還有一些外地的人將信將疑，現在官方都說話了，除了被盜號，就只有一個可能。

  那就是，他們這世界上，真的有能力者！

  「我是還在做夢嗎？怎麼忽然覺得世界這麼陌生，能力者都出現了！」

  「同感，感覺能力者什麼的，都是我中二時期會想的東西，沒想到竟然真的有。」

  「看了官方的介紹，我感覺這個能力者好像也不是很強啊，還有很多好麻煩的副作用。」

  「我攤平了，我是能力者，能力是超能睡、超能吃！」

  除了一些插科打諢的，還有一些湊熱鬧的，還有很多人在分析這次發生的事。雖然能力者的出現讓人很驚喜，但是官方對這次突然的事件並沒有多做解釋。

  世界上，好像突然就不安全了起來。

  「這樣說，是不是我們身邊真的會有一些不是人的東西啊……」

  「應該沒事吧，我都活了這麼多年了，真有什麼東西，我感覺我社畜的怨氣都比他們大了。」

  「可是不說這些，我們城市還是很安全的，我有個朋友就在魔都大學，他和我說，這次的危機都是靠一群能力者組織度過的。有邪教的能力者在學校殺人，還好今天有組織的人在，不然他們死的人會更多。」

  「邪教真該死!」

  「聽說這個組織叫做第七作戰隊，是國家的第七個能力者大隊，名字也就沿用到現在了。」

  廣大的網友是無所不能的，短短半個小時，陳茗樾就發現他們這棟很普通的大樓邊就多了一些鬼鬼祟祟的人。他上網一查看，發現他們的地方已經被透露了出來。

  甚至有些成員的能力都被分析了出來，但是淹沒在一群五花八門的胡扯的能力者，也不是那麼惹眼。

  陳茗樾沒有再關注，只是讓人把屏蔽儀器打開。其實在建立之初他們的屏蔽儀器就已經安置好了。不過這麼多年，陳茗樾都把這裡打造成一個普通的公司，最多是福利好一點，入門嚴格一點，完美的隱藏在人群中。

  現在能力者已經公開，這個能力也就要用上了。

  回來的路上，陳茗樾聽見很多人都在打電話，話題出奇的一致。

  有很多人能力者的身份都是瞞著家人的，家人平時都對他們的工作很好奇，這次能力者消息一出，都來質問了。

  其他人都知道，他們也就沒必要隱藏了。

  上上下下亂作一團。

  陳茗樾回到辦公室，裡面的白合正坐在那，看見他後疲憊的擡了擡眼，臉色蒼白的不行：「終於回來了。」

  陳茗樾問：「聽見什麼了？」

  白合閉著眼道：「裂縫開合的聲音，還有……金九升的聲音？」

  她疑惑的看著陳茗樾，道：「這小傢伙不正常，這就是你隱瞞我們的地方？」

  「嗯，你該去找忱稗封印一會，你的臉色很難看。」

  白合的能力是遠超人類的聽力和絕對的直覺，非常強大的混合能力。

  可是這能力的副作用就是不受控。簡單的來說，她的聽力能力更像是副作用，是「被動能力」，無時無刻不再觸發著。這也就導致她的腦袋每時每刻都被各種各樣的聲音擾亂著。所以白合每天都很虛弱，這種虛弱是精神上的，慢慢傳遞到了軀體上。

  「好。」白合頓了頓，道，「死神的卡牌……有更好的替代嗎？」

  陳茗樾沉默了，他搖搖頭。

  「我知道了。」

  白合離開，陳茗樾也終於可以休息一會，他坐在電腦前發了會呆，然後撕開虛空，看著原先放著死神卡牌的地方。

  那麼長時間了，死神卡不是他第一個戰損的卡，但絕對是最讓他心疼的一張卡。

  腦海里嘀嘀咕咕的聲音少了死神分身的，陳茗樾有些煩躁，他收回能力，解決了上級發的詢問，簡單的洗漱後倒在床上休息。

  今夜註定不是一個平靜的夜晚，但是陳茗樾睡的格外的沉。

  或許是死神卡牌的消失給了他很大的打擊，當夜裡，陳茗樾就再一次做了那個很清醒的夢。

  因為有了符籙師的前車之鑑，所以這次的陳茗樾並不急，他觀察四周，發現自己又是死神分身的模樣，不過他的手中沒有那把鐮刀，臉上也沒有花紋。

  除此之外，死神分身穿著的是一件破破爛爛的灰色長衫，款式很簡單，只有腰間的腰帶有些工藝品的痕跡，顯得灰撲撲的。

  他正在往前行走著，穿過一片翠綠色的草地，不遠的面前，是一座座小木屋組成的村莊。

  此刻正是艷陽高照，應該是很熱的溫度，但是陳茗樾完全沒有感覺到天氣的炎熱。不是他不怕熱或者是其他的什麼，他能夠感覺到是這附近有什麼東西，把熱浪抽離了。

  陳茗樾一邊跟著自己的直覺走，一邊把隨身的包裹打開，裡面的東西很少，只有一點金幣銀幣一樣的盤纏，一個銀色的徽章，一封信，還有一些用來充飢的東西。

  銀色的徽章格外精緻，背面畫著一個黑袍籠罩的人，正面雕刻著一把鐮刀。

  這是……

  陳茗樾有了猜測，上次的夢境是符籙師受罰，這次的夢境是死神分身的由來嗎？

  這些難道是這些卡牌的過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