紛爭
2024-09-13 16:46:33
作者: 覆星
紛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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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逐一臉疑惑道:「小兄弟,你眼睛怎麼了?」
楚硯:「……」
我眼睛抽住了。
你信嗎?
所幸拓跋逐根本不在意這事,他好像更在意中原里誰更厲害一點,醉酒之後這種爭強好勝更為明顯。
他豪邁的笑了:「賞個臉如何?」
燕崢看了他一眼,緩緩道:「孤賞你臉,也不知道你能不能接的住。」
「阿硯,你賭誰會贏?」
楚硯猛的擡眸,兩人對視了幾秒後,他咬咬牙,內心腹誹道:「你們兩個打架關我一個路人什麼事?」
但這種話只敢在心裡小聲碎碎念,在面上他規規矩矩道:「我覺得……」
「我覺得陛下略勝一籌。」
燕崢緊逼不放:「只是略勝?」
楚硯:「……」
燕崢以前沒發現你怎麼這麼幼稚!
這都要爭三分?!
他一臉無奈,剛要說話,身邊的拓跋逐開了口:「哪有還沒有打就說誰贏的?」
看他那躍躍欲試的樣子,楚硯更是苦笑著,他算是看出來了,這人喝醉後和喝醉前簡直是兩個人。
喝醉前是個豪爽之人。
喝醉後就是個武痴。
雖然這話題是他挑起來的,但是他也確實想知道燕崢該如何面對這樣的局面?
外鄉人來你的領土,大言不慚的要和你打一場,打還是不打?
打,勝則名聲震天,敗失去民心。
不止是他,其他的人也在這麼想,對於這個年輕的帝王,很多人是嗤之以鼻的,不過是畏懼他身後的太后罷了,人人都當他是傀儡皇帝,只有名無權。
只見燕崢不緊不慢道:「拿我的劍來。」
太監一愣:「陛下……萬要三思。」
燕崢勾了勾唇角,「拓跋逐,孤和你比三局,這三局裡,若你勝了兩局,孤便歸還封地,如何?」
「順便提一句,若你輸了,你族再向我燕國供三千牛羊,還有月雲池,孤也要了。」
「一族之王,應該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不知你可願?」
楚硯聞聲看了燕崢一眼,心道:「果真是狐貍,借著比三次的機會拿下他族一座城池。」
「唉,看樣子這拓跋逐要倒霉了。」
拓跋逐本人倒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好,非常爽快的應了下來。
眾人不知該感嘆他年少輕狂不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還是在等著燕崢被打下高台,無論是哪一個,今日這一場不得不看。
三局兩勝的局面里,一共三場,比的是射箭,騎馬,下棋。
因拓跋逐來者是客,所以時間與地點皆是由他來選擇。
時間定在明日午後,楚硯想著去湊熱鬧說不定能再刷一波好感。
結果在路上就被一個黃衣少年攔住了。
「公子,下不下注啊?」
楚硯看了他一眼,他身後便是鵲城有名的賭坊,一時好奇道:「賭什麼?」
少年又驚又喜,驚的是他居然不知道這大事,喜的是說不定這人願意壓點銀子。
少年便為他慢慢講解:「昨日百花宴上來了個異族人,大言不慚的要和陛下比三場,這三場分別是……」
「射箭,騎馬,下棋。」
少年一拍手笑了:「對嘍,誒?公子你知道啊?」
「知道就好辦了,我們這青雲賭坊可是說一不二,壓誰,贏了那些銀子都是你的!」
楚硯順著他的手指看過去,那裡正好有一桌賭鬼圍著一圈。
「買大買小,買定離手啊!」
「哎哎哎,讓我進去,我要壓拓跋逐!」
「怎麼壓拓跋逐?陛下也是年紀輕輕就當了皇帝啊?應該不會輸吧?」
「唉這你就不知道了,這小皇帝啊,年輕氣盛,只是太后垂簾聽政……」
「噓,你腦袋不要了?」
「唉這有什麼,那邊的那位客官來下個注吧!」
楚硯愣了兩秒,誰?他嗎?
少年也一個勁的說道:「公子去瞧瞧吧,萬一押中了呢?」
我楚硯與黃賭毒不共戴天,就算是穿書,也不可能做這種事情的!
不一會兒。
「公子這些全押嗎……」
少年見過財大氣粗的人無數,沒見過穿著如此簡樸卻揮金如土的,真是……
少年來不及多想,自然把楚硯伺候的舒舒服服的,直到看到他押的人,少年才扯了扯嘴角。
「公子,你沒押錯人吧?」
楚硯看了一眼,勾了下唇角。
「沒錯,押的就是他。」
說完後楚硯擡步走出了賭坊,身後的人一起轟然圍過來,見那一袋荷包里沉甸甸的銀子,穩穩的押在了燕崢的名下。
楚硯哼著小曲兒一路朝著比賽的地點走去,第一場是射箭,他實在好奇步伐就又快了些。
到了地方後楚硯發現之前那名叫做玉婉清的女子也在,於是微微頷首致意。
咻一聲,一支箭射了歸來穩穩的定在箭靶上,正中圓心。
楚硯扭過頭去,見燕崢放下手裡的弓箭,朝他挑了下眉。
燕崢換去那一身繁重的衣服,穿上了鮮艷的紅色,腰間緊緊系住,他穩穩的站在那裡,如冷松一般,目光落在他身後的箭靶上。
拉弓開弦,一氣呵成,肌肉微微隆起,弓身與箭齊平,楚硯屏住了呼吸,朝旁邊挪移了點。
然後他看見箭頭緩緩的朝他那邊來。
「……?」
楚硯真怕燕崢擦槍走火,真讓他中一箭,氣急道:「燕崢!」
燕崢鬆開了,離弦之箭朝著靶心飛了過去,穩穩的定在靶心上。
楚硯轉過頭,就見燕崢走了過來,勾起一絲戲謔的笑。
「怕什麼,小兄弟。」
「……」
楚硯一個頭兩個大,他張了張嘴說:「我和拓跋逐不認識,不是,我們壓根就不熟!」
燕崢放下弓箭,在一旁挑挑揀揀了半天,拎出另一套弓,笑道:「孤並沒有說什麼。」
你那個意思,就是我再不解釋,我就在劫難逃好嗎!
燕崢不理會他的氣急,直接把弓箭放在他的手心裡。
「做什麼?」
燕崢拿起弓箭,隨意的看了看,「並沒有什麼不同。」
「它只是普通的弓箭。」
「?」
楚硯一臉疑惑的看著燕崢,那表情像是在問:「你不會要我去射箭吧?」
燕崢含笑點點頭:「去試試,這套弓比孤那套輕些,應該不難拉開。」
楚硯瞪圓了眼睛,看著燕崢一臉認真的模樣,還是試了一下拉弓,箭剛上,他就拉不穩了,聽見身後人低低的笑聲,他剛要放下來說自己驅使不了弓箭,一雙手就握了上來。
他的後背抵在燕崢的胸膛,手被有力的手握住,燕崢低低的聲音在他的耳邊,呼吸熾熱可聞。
「專心些。」
楚硯猛的回過神來,他看向不遠處的靶心,拓跋逐剛選好弓箭正從一邊走過來,他突然感覺自己的用用力,一支箭就擦了過去,拓跋逐躲避不急,被箭擦臉而過,留下一道傷痕。
楚硯大驚,他剛要說些什麼,卻見拓跋逐帶著一絲探尋的目光看著二人,他用手背擦了下臉頰,溫聲道:「楚兄弟也要學射箭?」
「我來教你,如何?」
他伸出手,翩翩有禮,楚硯感覺到身後的人貼著他的耳邊道:「你大可一試。」
「……」
要挾,赤裸裸的要挾。
楚硯扁了扁嘴,「謝謝拓跋兄,我自幼體弱多病,這弓箭怕是與我無緣,我看陛下有心與你比一場,時辰到了便早些開始吧。」
拓跋逐被拒絕也沒有露出別樣的表情,只是拱手笑了笑:「既如此,那小王就不手下留情了。」
「哼。」
楚硯趕忙一溜煙跑遠了,他可不想在眾目睽睽之下再出名了。
實際上,來看的人有大臣有王權達貴,有公子小姐,有些人知道他的身份不免嗤之以鼻,而有些人不知道他是誰,也在私下小聲討論著。
他剛站在一個好的地方可以安安靜靜的觀看,鼻尖嗅到一股似有若無的淡香。
他回過頭,女子面容姣好,今日穿了一身淺藍色的衣裙,薄紗將她的身姿勾勒的惟妙惟肖,腕子上的銀鈴聲輕響,卻不吵。
「又見面了。」
楚硯淡笑道:「玉小姐。」
玉婉清掩唇輕笑:「叫的好生生疏。」
她說著,目光落在那人身上,垂眸道:「也罷。」
楚硯看著玉婉清似乎從百花宴就是為了燕崢而來,簡單明了的問道:「玉小姐是想進宮?」
玉婉清一愣,她笑著搖頭:「非也,從前是想的。」
玉婉清自幼就聽聞帝王的光輝事跡,她也曾見過那人打馬從城外歸來,她和眾人跪在地上,只敢偷偷擡眸偷看一眼。
那一眼裡,俊美非凡的少年拉著馬韁,他目視前方,不給底下的人一點目光,身上的傲氣與疏離是帝王獨有的威嚴。
她當然可以讓自己做官的父親奏書陛下,讓她入宮,但她不願只看外表不知其內。
畢竟有人金玉其表,敗絮其中,她一定要親眼看一看這個人。
離開或是站在原地,她總要做個選擇。
「你快看!陛下連中兩次靶心!」
「拓跋逐這邊也是二中啊!」
「還有最後一箭,兩人都是射箭高手啊?不知道會不會平啊,這一局。」
楚硯看過去,燕崢不緊不慢的掏出一塊手帕來,柔聲道:「阿硯,過來。」
楚硯走過去,剛靠近燕崢,後脖頸就被人緊緊的扣住,耳邊傳來那人淡淡的笑聲。
「阿硯替我遮上眼睛如何?」
「你猜這一局,誰能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