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心
2024-09-13 16:46:31
作者: 覆星
殺心
刀刃一閃而過,楚硯在內心罵了一句,就知道這老太監沒安好心!
楚硯朝四周看了一眼,隱藏在周圍的暗衛頓時蠢蠢欲動,楚硯笑了笑:「那個……有話好說。」
福安伸起手,手指勾了勾,暗衛一擁而上。
「我靠,老太監你不講武德,你以多欺少,你勝之不武!!」
福安笑了笑道:「咱家本來也不是什麼良善之人。」
「楚公子若是有心,不如跟咱家回去,畢竟,娘娘還是很想和你談一談的。」
楚硯頭也不回,暗衛的動作很快,刀勢很猛,他幾乎不可能躲的過去,更遑論在一個完全沒有來過的冷宮,簡直是天方夜譚。
後背被刀刃劃開了,鮮血淋漓,他痛呼一聲,緊接著,一雙有力的手把他按在了地上,頭埋在塵土裡,黑靴停在了他的臉邊。
「哎呀,楚公子怎的如此落魄,還不打算改變心意嗎?」
楚硯閉了閉眼,內心叫囂無數,系統怎麼辦啊!!我要死了!這次真要死了!這太監不會也把我投井吧?!
燕崢呢?被太后拖住了?那誰來救他?!
[檢測到宿主危機,立即選用計劃,請宿主選擇。]
[假意投誠。]
[寧死不屈。]
這時候還想什麼寧死不屈?他兩眼一閉就選了第一條。
霎那間就出現了一行字,楚硯愣神看著,'嘴唇動了動。
「我有辦法幫太后拿到那件東西。」
楚硯整個人被暗衛架著,手被死死抓住,唯有一雙眼睛裡儘是堅韌。
福安停了下來,轉過身,等他的下話。
「我說,我可以幫太后。」
福安揮了揮手,暗衛撤了下去,楚硯無力的倒在地上,後背傳來隱隱的痛感,他倒吸了一口冷氣。
下巴被人捏了起來,被迫與福安對視,他咬咬牙繼續道:「做個交易,如何?」
福安冷笑道:「別以為咱家不知道你在耍什麼伎倆。」
「豈敢豈敢,我就這一條小命,哪敢在關公面前耍大刀。」
福安頓了一下,若是派他去的話,說不定有辦法找到娘娘要的東西,那麼他也也算是大功一件了。
「咱家如何信你?」
楚硯伸出兩根手指道:「其一,我與燕國有血海深仇。」
「你城破後第一個投誠。」
楚硯繼續道:「不過是委曲求全罷了。」
「其二便是,這個。」
他伸手將腰間的東西解了下來,福安一看見那東西便已經明白了大半,頓時換了副臉色。
「既然如此,還請楚公子原諒咱家的冒犯。」
楚硯深深吸了一口氣,看樣子這事已經解決了。
「不過咱家有個不情之請。」
楚硯:「但說無妨。」
「咱家找你的時候,你無論何時何地都要前往。」
「到那時會有人和你接頭。」
福安深深的作揖道:「今晚,靜等楚公子到來了。」
楚硯扭頭就走,身後傳來福安不輕不重的聲音。
「楚公子,若是毀約的話,福安不必多說了。」
等到遠離了冷宮後,楚硯才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果然皇宮裡暗潮洶湧,不得不防啊。
不多久後,楚硯再次見到了燕崢,燕崢的臉上滿是陰沉之色,看到他的時候才淡去了少許。
「從今日起,你不許離開孤身邊。」
楚硯扁了扁嘴,「怎麼,要囚禁我?」
燕崢未說一字,朝著寢宮走去,楚硯不明所以,乾脆跟了上去。
「太后跟你說什麼了?」
楚硯幾乎是想都沒想就把話拋了出來,太后一定是和燕崢說了什麼,比如關於他的,又或者是其他的什麼。
燕崢盯著楚硯的眼睛看了半天,忽的笑了一聲,「楚硯,孤待你如何?」
楚硯不知道這話是什麼意思,但還是臉不紅心不跳的回:「自然是極好的。」
他轉過身,輕聲道:「是麼……」
楚硯點頭:「是啊,我對天發誓,對燕崢你的心,天地可鑑。」
「……」
許久,燕崢才略顯疲憊道:「孤累了,你退下吧。」
等到門關上的時候,楚硯還愣在原地,他想要伸出手去觸碰些什麼,最後還是收了回來。
或許是蘭城之旅太累了,楚硯認真的想。
燕崢站在窗邊,桌上的香氣裊裊升起,他看著那人遠去,想起太后和他說的話。
「楚國人陰險狡詐,善於欺騙,崢兒你雖是一國之主,但母后還是想提點一句。」
「那孩子和燕國,可是有滅國之仇。」
燕崢轉過身,身邊空落落的,某個地方或許曾經站著一個少年,臉上的神色或是驚訝或是開心又或是別的什麼。
「若他是假意投誠呢?」
「埋伏在你身邊,到底意欲何為?」
燕崢想起蘭城的那盞河燈,上面只提了三個字。
活下去。
目光里,燭火幽幽,夜色已然降臨,燕崢看著那火焰,在這個寂寥無聲的夜裡,他做了一個決定。
若是他想逃,他就把人抓回來,天南地北,無論如何,他絕不可能放他離開。
另一邊。
楚硯在屋子裡坐著,窗戶上閃過一個黑影,他擡眸看了一眼,緊接著咚咚兩聲。
「楚公子,李家鋪的糕點賣完了。」
楚硯便知道這是福安所說的,帶他走的那個人。
他推開門,卻微愣了一下,這是一個年紀尚小的小太監,他笑眯眯的沖他道:「請吧。」
楚硯跟在他的後面,這個小太監安靜的很,從剛開始到現在只說了一句話,他撇了一眼,肩膀似乎有些細顫。
「你。」
小太監的身形一僵,猛然抖了抖,回過頭來道:「公子,怎麼了?」
楚硯看了看他,隨口道:「你叫什麼名字。」
「奴才小德子。」
「不是這個。」
「你的本名。 」
小德子作揖道:「我也不太清楚,是師父把我撿回來的,我無處可去,就……」
他說著摸了摸頭,楚硯笑著應道:「就繼承了他的衣缽?」
小德子擺擺手:「衣缽算不上,比師父還差的遠呢。」
兩人說完後又陷入長久的靜默里,但比剛才,小太監已經不那麼緊張了。
真奇怪,明明看起來那麼阿諛奉承的一個人,居然也會額外照顧一個看起來天真純善的人。
楚硯對這個小太監印象不錯,等到到了地方,他笑道:「這兒你是不是進不去了?」
小德子點點頭:「師父讓我把你帶到這裡,然後讓公子你自己進去。」
楚硯謝別了小太監,朝著這條小路一直走。
兩邊紅色花開的正艷,楚硯不知道這種花是什麼,想要伸手去摸,卻被人喊住了。
「楚公子。」
手指蜷縮收了回來,他擡眸就看到福安朝他微微福了下身。
「娘娘等你許久了。」
「哦,這就來。」
他深深的看了一眼那種花,那是一種五瓣花,花朵紅的似血,既妖艷又可怕。
如果可以的話,楚硯是真不想再見這位太后,總覺得她的心思是一盤棋局,大家不過都是棋子。
「拜見太后。」
他跪了下去,耳邊傳來那人不輕不重的聲音。
「起來吧。」
他起身後,太后讓他上座他笑了一聲:「不必了。」
「說要緊的吧。」
「夜還很長,楚硯還要回去陪陛下。」
他觀察著太后的表情,發現她並沒有太大的波動,只是端著茶盞輕輕的抿了一口。
「既如此,哀家也就開門見山了。」
楚硯這才敢認真打量這位太后,身上是一襲紫紅色鳳袍,頭束高髻,面如美玉,雖已芳華不再,但仍能看出年輕時是位美人。
現在是蛇蠍美人。
楚硯默默的吐槽,耳邊傳來太后的下話。
「哀家所記不錯的話,你是國破後作為亡國奴送來燕國的。」
「是。」
「後來崢兒對你青睞有加,不僅讓你跟著上朝,甚至帶你去了蘭城。」
她說這話的時候聲音帶了一絲試探的意味,楚硯繼續波瀾不驚道:「不錯。」
「但娘娘似乎忘了一件事。」
「陛下生辰宴上的那個刺客。」
「後來雖已不了了之,但若不是我,陛下可能……」
他話轉了個彎,含笑道:「陛下真龍天子,我不過是順手推舟。」
「陛下是個不愛欠人情的人,我求他留我一命。」
「僅此罷了。」
太后眼裡還有懷疑,「你為何不逃?」
楚硯冷笑一聲,然後猛然跪下,說的聲淚俱下。
「國讎一日不報,楚硯怎敢逃離?!」
「不過是不得不寄人籬下,等有一日,親手殺死仇人。」
太后拍了拍手,淡聲道:「既然我們的目的一致,不如做個交易。」
來了。
楚硯看著上面的人,露出一絲猶豫來,又慢慢化作堅定。
「娘娘想要什麼?」
「一把密鑰。」
楚硯愣了兩秒,疑惑道:「鑰匙?」
他從來沒有聽過燕崢提起什麼鑰匙來,正當他皺著眉的時候,福安已經神不知鬼不覺的走到他身邊。
「失禮了,楚公子。」
他猛然一驚,竟又被人反剪雙手,不得不跪了下來。
他臨危不懼的看著那人端起茶盞又喝了一口,咬牙道:「娘娘這是何意?」
太后用手帕貼了下唇角,手指上染著豆蔻,她居高臨下道:「哀家不信你。」
「但有個兩全的方法。」
「你可要好好配合哀家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