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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八章終章,薄宴時番外

2024-09-13 11:56:07 作者: 藍小柒

  那個姓白的垮的速度很快。

  見到她的第一面我就不喜歡,那種牴觸,是渾身每個細胞都在叫囂,甚至隱隱有一種想要扯開這個女人真面目的衝動。

  可她的真面目是什麼呢,我又不知道。

  我厭惡這個女人,因為梨梨說她是我在外面的婚外情,可是在一次逼不得已的宴會上,梨梨挽著我的手,示意我去看那個姓白的時候,我依稀覺得她身上有一股熟悉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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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我不清楚,後來我才知道,那是一種生命力,這個姓白的女人身上竟然有我老婆梨梨的影子。

  我是因為這個才有過一段時間的游離嗎?

  我不知道,我想到往事的時候,腦袋就會變得很疼,好似有大掌要憑空撕裂我的腦袋。

  梨梨說,過往的事情就讓它過去。

  一個人有了成長的標誌性思想就是,活在當下,憑心而活。

  大腦有些時候的確能控制我們的思維,讓理智占據上風牢牢掌控人生決策,讓我們不至於偏航。

  可是活得正確不見的活得快樂和幸福。

  心總會用各種各樣的方法,讓你的身體生病,讓你的理智崩盤。

  梨梨說,她現在的當下,就是我和孩子們。

  關於棠清行,我的感覺很奇妙,偶爾會想到他那個並不光彩的出生,可是大部分時候我又會忘掉。

  有一次葉錦突然對我說了一句,這孩子越長和你越像了,真像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我的心「咯噔」一聲,一個詭異的念頭讓我渾身冒出冷汗。

  難道,棠清行是我的親生兒子?

  我不敢這樣想,可這個想法就像栓在了我的心臟上,七上八下,讓我一刻都難以安寧。

  最終我選擇背著梨梨去做了親子鑑定。

  可沒等親子鑑定出來,薄東城出事了,本來就快要退休的年齡,本來手握那點股份可以頤養天年,可他為了姓白的那個女人和那個叫月亮的女孩,拼了老命又自己籌備了一個公司。

  在應酬的期間因為飲用了大量的酒,被緊急送入醫院。

  手術過後被推入icu沒超過二十四小時就去了。

  我和梨梨趕到的時候,那個姓白的哭的肝腸寸斷,眼淚糊了一臉,在見到我的時候,甚至還想撲到我懷裡來。

  梨梨倒是一臉看好戲的姿態。

  我沉著臉推開她,讓她險些跌個狗吃屎。

  「注意影響。」

  「宴時,東城走了,我和孩子兩個以後可怎麼辦呀。」

  我眼神很冷,「那是你的事,和我無關。」

  梨梨倒是挺會安慰人。

  「你有薄東城給你的股份,這一輩子你和你女兒大概是餓不死了。」

  然後那個姓白的臉就劇烈的扭曲起來。

  我看的出,她對我還賊心不死,對梨梨有很強的敵意。

  無所謂,這個女人對我而言就是不足輕重的一筆,梨梨的安危自然有我妥帖的護著。

  唯一困擾我的,就是我經常會在某一刻,從心窩湧出寒意,那股冷會遍布全身的經絡,每一寸都似浸泡在硫酸中,又酸又疼,好似能腐蝕出千瘡百孔來。

  我失眠的好厲害。

  經常會在梨梨安眠之後,肚子一人站在落地窗前,俯瞰著外面的萬家燈火,我經常還有一種一躍而下的衝動。

  好似這樣一切痛苦就會一了百了。

  有一次梨梨半夜清醒過來,不經意被站在落地窗前的我嚇到,她整個人顫慄成了篩子。

  一雙濕漉漉又悽惶的水眸不安的看著我,抓住我的兩條胳膊,小心翼翼的問我。

  「薄宴時,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是。

  我的確不怎麼舒服。

  可映入她那雙盛滿擔憂的眸子,我好似又舒服了。

  心窩處倒湧出一陣陣的暖甜,把我生生從硫酸濃液中拖拽出來,讓我重歸人間。

  我撫著她微涼的臉頰,才知道她哭了。

  她抱住我的腰,哭的渾身顫抖,「薄宴時,你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我知道你一定很難受,我帶你去看醫生。」

  我捨不得看她哭,裝的若無其事,吻上她臉頰上細碎的淚珠。

  被梨梨帶著去醫院的時候,我被那個姓白的父母給圍堵,他們一群人將停屍間圍的水泄不通。

  在得知薄東城的遺囑中也有我和星星的份額之後出離的憤怒,有人衝上前來打我們。

  保鏢們到底衛護不力。

  眼看梨梨就要被鐵凳砸中,我幾乎沒有猶豫的沖了上去。

  血液沿著額頭順流下我的眼睛,眼帘中的世界變成一片血紅,我看到梨梨慌張的來按我的額頭。

  驚恐的大聲疾呼,「醫生!醫生!」

  我覺得很暈,腦袋很疼,那種頭顱被撕裂的感覺又出現了,我上前一步,抬手想安撫下梨梨,讓她不要太難過。

  這個世界有我沒我,她都能很好的活下去。

  我這一生賺的動產不動產都署著她的名字,可以讓她在沒有我之後,也依舊能夠過上幸福安穩的生活。

  可不等我張口,我整個人就像墜入了懸崖,軟軟的倒了下去。

  耳畔一片嘈雜,我能聽到腳步聲,嘈雜中,梨梨的顫抖的哭腔清晰入耳。

  她說,「薄宴時!薄宴時你這個混蛋!」

  「你敢給我閉眼,我立刻去找十個八個男人,每天換一個,玩到地老天荒,讓你永不瞑目!」

  我想回應,但黑沉的幕布重重的朝眼皮壓過來。

  我好似墜入了夢中,夢中一片混亂,破碎沒有關聯的畫面紛至沓來,像是要撕裂我的腦仁。

  最終。

  破碎畫面最終匯成一幕。

  「薄宴時,我們分手吧。」

  少女的面孔清晰映入眼帘,不是別人,居然是我的梨梨。

  我伸手想觸她的臉頰。

  她卻一偏,躲開了。

  她戾縮著瞳仁,奶凶奶凶的,「我說分手,沒聽清嗎?」

  「為什麼?」

  我困惑的不得了,她不是才撲到我的懷裡,告訴我永遠都不會離開我嗎?

  「因為什麼?」

  她咬著牙,雪白的腮幫因為強烈的情緒微微顫抖,一雙濕漉漉的眸里盛滿了淚光,好似下一秒就要落下來。

  「因為你是個窮小子,你這樣的人,怎麼配的上我?」

  「薄宴時,別再死纏爛打,讓我看不起你。」

  少女毅然轉身,那種生命中最重要的組成部分飛快流逝的感覺,讓我忍不住捂住胸膛。

  剎那間,靈台好似有無數的記憶匯聚,最終定格。

  我從噩夢中驚醒。

  掀開眼帘,映入眼帘的卻是梨梨布滿擔憂的水眸,她傾身過來,纖白的手撫我的額頭。

  「總算清醒了,薄宴時,你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

  我看著她。

  失憶前後的記憶交錯在捻揉我的心臟。

  我想起來了。

  一切的一切。

  在她雪白小臉兒湊過來之際,我捧住她的後腦,突兀的給了她一個親吻。

  她瞳仁里有淡淡的困惑,卻一點也不反抗,甚至還嬌羞的垂下眼,唇微微抿了抿。

  「你——」

  她扶著我的脖頸往後推了推。

  「你現在腦震盪,醫生說不能有任何激烈運動,所以——」

  「所以?」

  我順著她的話說。

  「不准!」

  她撂下一句,轉身抓了條毛巾,往我的臉上擦。

  我任由她幫我擦臉,耳畔落下她絮絮叨叨的聲音,「那個傷害你的人已經被抓起來了,主謀白盈盈也被抓去拘留了。」

  「不過我想著,她家裡還有個嗷嗷待哺的孩子,就算了吧。」

  「不過遺產還是會按照薄東城的遺囑來分,這一次她沒有一點異議了。」

  她說了好久,見我定定的盯著她,突然湊過來上下打量我,「你怎麼了?」

  「嗯?」

  「你不對勁,為什麼這麼看著我,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她擔憂無比。

  糾結的擰著纖白的手指,「薄宴時,其實有件事我一直瞞著你。」

  我靜待下文。

  「其實,你一直有抑鬱症,我覺得你最近的狀態不怎麼對勁,要不要去看看?我之前一直諮詢的那個周尋就很不錯。」

  我的瞳仁在頃刻間就蜷成一個點。

  誰告訴梨梨的?

  這件事是我最不想說的。

  可她哪怕知道這個,也沒嫌棄我嗎?

  我覺得內心某個陰冷的角度被陽光無聲的照暖了。

  「不用,我其實一點也沒事。」

  為了不破壞現在的關係,我決定不把恢復記憶的事情告訴梨梨,因為現在的日子對我而言真的太幸福了。

  在舉辦過薄東城的葬禮之後,我如約收到了親子鑑定書,在書房,我拆開之後,看到上面父子關係成立一行小字,頃刻間縮緊瞳仁。

  至今我仍記得,那是個昏黃的傍晚,我遇到了那一群被我欺負的混混,他們這次帶了一群人,在把我打個半死之後,懷揣著惡意,給我灌了髒藥。

  說想要看著我出糗,徹底失去現在擁有的一切。

  我眼帘中一片模糊,酒精和藥效發揮的徹底,世界都在無聲的晃動震顫。

  我不敢毀掉任何一個女孩的清白。

  跌跌撞撞的沖入了一棟爛尾樓。

  卻沒想到爛尾樓靜靜躺著一個女孩,在獸性徹底占據上風之際,我失控了……

  原來原本。

  那個毀掉梨梨清白的人是我啊。

  我捏著文件的手劇烈顫抖起來,我接受不了這個事實,明明那個禽獸不如的人是我,我卻用這個藉口折辱了梨梨三年。

  我就是個畜生!

  愧疚交加的折磨之下,我的抑鬱症前所未有的加重著,可是我在人前不敢表露分毫。

  每天都扮演一個稱職的丈夫和父親。

  尤其是對棠清行,我在得知棠清行過往的生活後,簡直被愧疚抓爛心臟。

  如果不是我,他們母子倆怎麼會憑空受這麼多的折磨?

  可是我沒想到棠清行的身世居然很快就曝光了。

  小學的體育競賽中,棠清行大腿不小心傷到主動脈,被送入醫院後檢查血腥,才發覺是稀有血型,幾乎是瞬間,我就挽起胳膊,「抽我的血,我也是稀有血型。」

  但是梨梨的反對異常的激烈。

  「薄宴時,你不行!」

  「為什麼不行?」

  「我說不行就是不行!」

  醫生卻直接科普,「因為直系血親不能輸血,沒關係的,薄先生,隔壁市正好過來一輛血液車,還有十分鐘到。」

  我瞬間怔住。

  情急之下,我居然忘掉了這種常識。

  可是接著,我胸膛下的心臟就劇烈震顫起來,可是梨梨,怎麼會知道我和棠清行是直系血親?

  我呆呆的看向梨梨。

  梨梨的眼瞳裡面只有一片平靜。

  「薄宴時,醫生說的沒錯,棠清行——是你的親生兒子。」

  我的大腦一片轟鳴,好似有無數的驚雷一片一片的在耳朵里翻滾。

  梨梨的聲音還在。

  「記得我之前問你的那個問題嗎?如果恨了許久的人,突然得知這個人是你很重要的人,你要怎麼做?」

  「我已經做出了選擇。」

  「薄宴時,你的方法很管用,消除了我的內耗。」

  我內心已是驚濤駭浪,原來梨梨竟然在那時候就知道了真相。

  她甚至怕我多想,伸手摸了摸我微涼的臉頰。

  「薄宴時,我不許你多想,如果你愧疚,那餘生就好好的愛我吧,也好好的呵護孩子們。」

  「我不想讓這些困擾成為彼此的心結。」

  「我們之間波折那麼久了,不想再因為這個生出嫌隙。」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幸運,甚至害怕一個呼吸都會破壞此刻的幸福。

  我緊緊的摟住了她。

  激動的渾身都在顫抖。

  那些困擾了我好久的心魔,也在她溫柔的療愈力中漸漸的消失無蹤。

  我想,認識棠梨,大抵是薄宴時這輩子最幸運的事,沒有之一。

  她就像是一道照耀了陰暗之地的陽光,把所有潮濕都曬的乾乾爽爽。

  再見白盈盈的時候,她已經一敗塗地。

  因為她投資了公司卻被小白臉捲走了一切,她為了生計,簽約了業界一個以苛刻著稱的經濟公司。

  在這件經濟公司裡面,女藝人就是免費的床上用品,可以隨時獻祭給各種大佬。

  在包廂里,我和梨梨正和下游廠商商討合作事宜。

  就見到白盈盈縮在一個老男人懷裡瑟瑟發抖。

  她裸露在外的胳膊和腿上遍布被虐打的淤痕,對視的一眼,她顯然認出了我們。

  可如今她,失敗的,竟連和我們打招呼的勇氣都沒有。

  我想。

  這大概就是梨梨說的,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不擇手段沒有手段的人,終將被反噬。

  我低眸看了眼梨梨,問她,「棠總,這單合約坦誠,我們的蜜月旅行可不可以繼續了?」

  梨梨用力瞪了我一眼。

  我深深睨著她,笑了。

  棠梨&薄宴時。

  終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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