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我背叛過你嗎,梨梨?
2024-09-13 11:55:32
作者: 藍小柒
葉錦目光落在棠清行臉上的時候,我緊張的心臟懸到了喉嚨里。
好在,葉錦的反應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也許是經歷了太多的變故,葉錦的性格和之前也有了很大變化,在聽到薄宴時解釋之後,只是嘴角僵了一瞬,很快反應過來,對棠清行張了張手。
「過來,乖孩子,可憐見兒的。」
棠清行是個很會察言觀色的孩子,被葉錦拽到懷裡,小心的覷她一眼,很聽話的喊了一聲「奶奶」。
葉錦「哎」了一聲,極其欣慰,伸手在褲兜裡面摸索了半天,最後掏出手機,加了棠清行的微信,並且給他轉了大額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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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清行不敢收。
下意識的看向我和薄宴時的方向。
薄宴時的反應很淡,「既然是給你的,那就收著。」
棠清行怯怯的點了紅包。
葉錦上上下下的端詳棠清行,越看越覺得這孩子和薄宴時長得像,忍不住驚訝的看了我和薄宴時一眼。
「這孩子……」
可是那個猜測太詭異,到底還是在喉嚨轉了個圈沒說出疑問。
「怎麼?」
薄宴時的眼眸厲了一點,他比誰都清楚棠清行這個孩子的來歷,可是這段時間的相處,竟然讓他這個養父當的有模有樣,不准任何人說棠清行的壞話。
偶爾我對棠清行冷淡,他倒也不會指責我,只是會更加倍的關懷棠清行。
所以棠清行和薄宴時相處的時間雖然很短,兩人卻培養出了深厚的感情。
「沒,沒什麼。」
葉錦到嘴邊的話咽了下去,道:「我只是覺得既然收養了,那不如就換姓薄。」
「這樣以後星星長大了,也有個哥哥可以依靠。」
「不用了。」
薄宴時拒絕。
「棠清行就很好,已經上了戶口。」
葉錦只得把嘴邊的話咽了下去,又改口道:「宴時,梨梨,早點回家吧。」
「薄氏集團現在一團遭亂,需要你回來主持大局。」
「你爸爸在外面鬧出了私生子和私生女,那些人都吵著出來要繼承家產。」
「我一個人,真的快要支撐不住了。」
看來這段時間葉錦的日子很難熬,身子已是搖搖欲墜。
眼眶內甚至氤上一層濕氣,「那個白盈盈,她生下的孩子居然是你父親的,我本以為拿了你房間的byt……」
聽到這裡,我心中已經掀起狂濤駭浪。
下意識的伸手捂住了棠清行的耳朵,低聲對他說道:「推著弟弟去嬰兒房,你在那自己玩一會,大人有話要說。」
棠清行一如既往的乖巧,推著星星就離開。
我指使薄宴時去泡茶,趁著客廳只有我和葉錦兩個人,我面色沉沉的開口:「薄宴時失去了記憶。」
「所以,過往的那些事情,無論是白盈盈,還是白盈盈的孩子,甚至於以前的那些傷心事,請都不要在他面前提。」
葉錦掩飾不住內心的驚詫,「什麼,失憶,那就趕快去醫治啊。」
「現在的醫學對失憶症無可奈何,只能靜靜的等他自己恢復,況且,我也不希望他恢復記憶。」
「你——」
葉錦震驚。
「因為過去的記憶對他而言並不全然是好的,因為您的關係,導致我和薄宴時的婚姻支離破碎,當初的他很可能不是意外墜下泥石流,而有可能是……」
最後那兩個字眼太殘忍,我都說不出口。
但葉錦卻意會了。
瞠著眼眸,一臉的不敢置信。
「他很喜歡現在的生活,也很適應我們現在的關係,所以讓他多幸福一段時間吧。」
「別去吵醒他。」
我警告。
葉錦顯然對這件事並沒有意見,而是抬頭看向我,「我能和你單獨談談嗎?」
「好,去書房。」
恰好此刻薄宴時出來,見到我們兩個人起身,下意識追問:「你要去哪裡?」
「沒事,我和阿姨有些私房話要說,你去嬰兒房照看一下兩個孩子。」
「一會一起吃頓團圓飯。」
我說道。
薄宴時點頭。
進入書房,門板闔上,葉錦感慨的聲音就傳來,「我看出來了,他現在真的很幸福,並且安於現在的生活。」
「而且,他很聽你的話。」
「葉阿姨,你想和我談什麼,現在可以說了。」
我打斷她。
「其實我想和你說一下白盈盈的事情,她試管嬰兒,精子是我從你們房間的垃圾桶找來的。」
「可我沒想到,那東西竟然不是宴時的,而是……而是薄東城在外面的女人勾引到家裡來了。」
「他們恬不知恥,竟然跑去你們的房間。」
「即便你們的房間閒置,難道他沒有一點忌諱?」
葉錦剛開了個頭我就聽不下去了。
想到自己和薄宴時的婚房被其他人糟蹋污染,全身每個細胞都開始牴觸。
「如果葉阿姨找我是來訴苦的,那想來是找錯了對象。」
我聲線很冷。
葉錦一愣,顯然也意識過來,我一直是個被害者。
而她是加害不成反成受害者。
所以,面對她的訴苦,我非但不會共情,反而會覺得活該。
「梨梨,對不起……」
葉錦儼然被愧疚壓彎了脊樑。
我面無表情,很冷漠的看著,並不回應半個字。
「雖然宴時失憶了,但我還是想讓他儘早的回去主持大局,我手中的股份也可以全部留給你們。」
「只有把薄東城徹底從薄氏集團的管理層給踢出來,才能杜絕後患。」
「薄宴時失去了記憶,以前的管理公司的經驗全都不見了,即便他回去也無濟於事。」
「梨梨,這個沒關係,我可以找最後的經理人來教他。」
「他那麼聰明,儘快上手不成問題。」
對這件事葉錦似乎很堅持。
「這我不能做主,需要問過薄宴時的意見。」
雖然我不喜歡被葉錦命令的感覺,但薄氏集團才是薄宴時的江山,在我心中也認為,他應該回去。
「你當然能做主。」
葉錦對我的態度再不復從前,緊緊的攥住我的手,在我的目光向下落定的時候,瞬間抽離。
她語調哀求,「經過這麼多事,阿姨比誰都清楚你對薄宴時的影響力。」
「過去的事情到底是阿姨做錯了,阿姨也清楚你的性子,一旦破壞掉的關係,在你眼裡就是無法修復。」
「阿姨也不求別的,哪怕你不再認我這個婆婆,但在阿姨的心中,卻只認你這個兒媳婦。」
「往後時間還那麼長,阿姨會一直用行動去彌補的,梨梨,這句話藏在阿姨的心中好長時間了,這次一定要對你說出來。」
葉錦還在絮絮的說著。
我雖然聽著,卻已經神遊天外。
最終我們的話題以葉錦訕訕閉嘴結束。
哪怕離開之前,她還是殷殷的看著我,「阿姨會說到做到的。」
我不置可否。
薄宴時在身側,目送葉錦離開的背影,回眸看我,「和她相處的不算太愉快。」
用的是肯定句。
我伸手逗了下她懷裡的星星,小傢伙興奮的攥緊我的手指,好傢夥,人小力大,抓的我手指都有點痛。
「為什麼你好像什麼都知道?」
我撩起眼皮看他,要不是私家偵探調查來的結果裡面,清楚的顯示了他失憶的診斷報告,我幾乎要懷疑他失憶是假的。
「我都要懷疑你失憶是假的了。」
「因為直覺——」
薄宴時直直的看著我。
「我只是失憶,又不是傻了。」
我頓時放下疑心,「那就好。」
卻下一秒,見他危險眯眼,「你好像一點也不希望我恢復記憶,或者我從沒有失憶?」
呼吸瞬間凝滯到嗓子眼裡。
我緊張的縮了縮眼眶,然後對他彎了彎眼眸,「瞎說什麼,只是合理的懷疑一下。」
然後我展開雙臂,把他和星星一起擁入懷中。
仰起臉去看他,「別想那麼多。」
「總之,你現在想和我在一起,我也想和你在一起,我們還真的在一起,不好嗎?」
我不敢直視薄宴時犀利的眼,垂下眸子裝作逗弄星星。
「嗯。」
直到他一個字落下,我緊繃的心弦才鬆開。
「對了,葉阿姨希望你能回北城主持大局,因為你的失蹤,現在公司裡面一片混亂,你要回去嗎?」
「你呢,希望我回去嗎?」
其實我還是貪戀現在小時光,在某些時候我並不是一個大格局的人,只想過一點安靜恬淡的小日子。
可,薄宴時不同啊。
他天生就自帶焦點,是註定要在屬於他的舞台上發光發亮的。
我如今在他的幫助下,聲名鵲起,又怎能因為自私,把他圈禁在自己的小天地裡面?
「我希望你去。」
「因為那是你的事業,就和你希望我一直在舞台上發光發亮,希望給我翅膀一樣。」
「好,那我就去。」
在下了這個決定之後,薄宴時卻是肉眼可見的焦慮和緊張,經常好幾個小時把自己關在書房裡。
每當我送東西進去,一眼就能見到他皺緊的眉心。
「你怎麼了?」
我拿走他掌心的書。
「我什麼都不記得,我怕自己回去之後,會變成笑柄,如果我真的什麼都不會,也沒有什麼本事,你……」
他抬起眸,薄薄的燈光自身後勾勒他的輪廓,把他瞳仁裡面的不安和惶恐也清晰的印出來。
如此模樣的薄宴時,破碎感拉滿,頃刻間我有一種少年的薄宴時回來的錯覺。
那時候被我拋在時光那頭的薄宴時,一定也如現在這般破碎吧。
我的心被巨力捻揉,疼的顫抖不已。
忍不住上前,墊著腳,雙手捧住他清俊的臉龐,「你在瞎擔心什麼?我和你之間的感情並非一日兩日,或者你記憶里這些時間,我和你……是十一年。」
「這十一年裡面,你落魄潦倒我見過,你輝煌騰達我見過,我們之間這麼深厚的感情,怎麼可能因為這點微末小事就出現裂痕?」
「如果我嫌棄你,你失去記憶,一文不名,我就不會和你開始。」
薄宴時眼底的惶恐盡數退潮。
我親上他略蒼白的唇。
眸底細碎的光勾勒著他,「別多想,嗯?」
「嗯。」
經過我的細心安撫,薄宴時總算是去掉了忐忑,和我聯袂出現在北城的機場。
此刻的薄宴時已經不是之前休閒的裝扮,一身高定西裝,將他又襯成那個芝蘭玉樹,氣場強大的男人。
除了在面對我時候眸光溫軟,在注視他人的時候,一如既往的冷峻。
因為熱搜的關係,我和薄宴時一出場,就遭鎂光燈淹沒,長槍短炮對準我們。
「薄總,您和棠梨小姐早就結婚是真的嗎?」
「你們什麼時間領證結婚的,那在婚姻存續期間,關於您和白盈盈小姐的緋聞怎麼解釋?」
「聽聞白盈盈小姐還為您誕下了一個女兒,請問這是真的嗎?」
「您懷裡的嬰兒是和棠梨小姐一起生的嗎?」
無數的問題砸落的時候,我慌了,本以為我們的行程是保密的,沒想到竟然被人透了出去。
而這些問題讓薄宴時的眼闊縮緊,下意識的穿透人群看向我。
我心亂如麻。
保鏢們已經上前抵擋。
「勞煩讓一讓,今天不接受任何媒體採訪!」
一番忙亂,我們好容易才在車子落座。
結果屁股剛沾上座椅,耳畔就落下薄宴時的質問,「白盈盈是誰?」
我的手指瞬間蜷成了拳頭。
這好像是我和薄宴時之間的逆鱗。
一旦提及,就要回到那些痛苦掙扎的回憶中去。
「……」
我抿著唇,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
「我背叛過你?梨梨?」
他語調中滿是不可思議,瞳仁都是震驚。
肉眼可見的,一股自我厭惡充斥了他的眸底。
看著他難過,我好似也感同身受,心臟被用力擰了擰。
下意識的撒了謊,「沒有。」
「別多想。」
「媒體只會造謠。」
我把葉錦告知我的消息轉達給他,「白盈盈的女兒不是你的,而是你父親的。」
薄宴時眉心擰的更緊,好似聽到了什麼潑天豪門狗血。
「那我和她的緋聞是怎麼回事?」
一旦撒了一個謊,就要用一百個來圓。
可我一點也不忍心傷害此刻的薄宴時,他脆弱的一如之前那個少年。
寬慰他,就好似我隔空在寬慰那個備受傷害的少年。
「她是你之前的經紀公司簽約的藝人,什麼緋聞不過是宣傳的手段,要給她造勢蹭熱點而已。」
我冷的發涼的手摸了摸他滿是無措的俊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