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無法把稱呼和薄宴時聯繫起來~
2024-09-13 11:54:43
作者: 藍小柒
我有些怔忡。
曾幾何時,葉錦對我的態度這樣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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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一開始我見到她的時候起,她就強勢霸道,占據著長輩的身份,對我的一切頤指氣使,指手畫腳。
甚至絲毫不掩飾眉眼間對我的厭惡蔑視。
以前的我大概永遠也想不到,她有朝一日會對我這種態度。
只不過這種遲來的彌補到底是無用了。
「葉阿姨,雖然我們的關係破裂了,但是該讓你看孩子的時候我會讓你看。」
「但是頻率太高的話,我會厭煩。」
撂下這句話我掛掉了電話,捂了捂臉。
別人或許不明白我為什麼要在和葉錦撕破臉之後還聯繫,我自己卻很清楚是為什麼。
因為葉錦的身上有薄宴時的影子。
那是這個世界上,僅存的能覷見薄宴時影子的人。
一個小時後,葉錦的人帶路,我們驅車前往薄宴時在景市的別墅。
景市以大大小小的湖泊聞名,甚至有千湖之市的稱呼,這裡的湖泊大小相連,水源的來源很多,甚至還有一條運河直通北城。
所在的這棟別墅不遠就有一個湖泊。
晚間散步的人們三五成群圍繞在水畔,打羽毛球,下圍棋,跳廣場舞。
霓虹閃爍,水光瀲灩。
我的腳步不由自主的停留。
自從薄宴時離開一直隱隱作痛,悶的窒息的呼吸,在這一刻好似得到了紆解。
燕栩似有所察,順著我的目光看過去,嘴角浮起笑弧,輕聲命令,「停車。」
而後看向我。
「散散步?」
正合我的心意。
腳掌踏上地面的那一刻,燕栩已經打開後備箱,體貼的打開了嬰兒車,讓我將小星星放在裡面。
我剛握住嬰兒車的把手,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掌不小心觸碰到我,觸電一般,我下意識縮回了手。
「我來推星星,今天給你放放假。」
清風裹挾著溫熱的水汽徐徐拂上面頰。
周遭的人紛紛將目光落定在我和燕栩以及他手中推著的嬰兒車上面。
開始我沒覺得哪裡不對勁。
可接下來我才意識到,原來我和燕栩這樣出現,大多數的人都誤會了。
比如燕栩剛剛給小星星買下一款帶著彩燈的玩具,結帳的時候就聽攤主大誇特夸。
「你和你老婆長得好好看呀。」
好奇的探頭去看嬰兒車裡面的星星,又是由衷的感慨,「連你們的孩子都這樣好看。」
我立刻意識到誤會了,急著解釋,「不是,我和他……」
話沒說完,遭燕栩截斷,「謝謝。」
他嘴角噙笑,態度溫軟,眉眼間幾分愉悅。
我忍不住皺眉。
等到了僻靜處,我覺得有必要和燕栩講清楚。
「學長。」
話剛起個頭,燕栩就似洞察到我要說什麼。
「我清楚你想說什麼,但是我沒把這些事情放在心裡,這裡是景市,別人的誤會不會給你帶來任何困擾。」
「可是,我怕給你帶來困擾。」
我其實是不想讓燕栩沉浸在這種假象中,因為我根本不會給他任何回應。
哪怕薄宴時不在了,整顆心卻好似被他占滿了。
怎麼可能再容得下其他人?
「我沒有困擾。」
燕栩顯然是讀懂了我的言外之意,但是他沒有退縮,反而出其不意突然握住了我的手腕。
我一怔。
下意識的凝入他的眼底。
燕栩原本溫潤的眼眸此刻卻掀起了風暴,「薄宴時現在生死未卜,梨梨對未來難道沒什麼規劃?」
他的眸內暗潮湧動,蟄伏著濃烈過酒的情愫。
手腕上他皮膚的溫度一層層的熨貼過來,讓我渾身不適,下意識的把手從他掌心抽離出來。
「有打算的。」
我垂下眼皮,沒去看他的表情,「打算把星星和清行養大,然後繼續發歌,等到不想當歌手了,就找個山清水秀的地方養老吧。」
但是我刻意的迴避沒讓燕栩識趣的結束話題,反而追問起來。
「感情呢?」
「梨梨沒想過要繼續找個喜歡的人嗎?」
我瞬間看向他。
他眼底的溫潤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炙熱滾燙的東西。
我想躲避,故意轉移話題,示意燕栩去看湖上穿梭而過的木船。
燕栩沒上當,那股灼熱的鋒芒如影隨形,耳畔也隨之落下他低沉的聲音。
「梨梨要躲嗎?」
我抿唇。
「學長想說什麼?」
不等燕栩張口,我打斷了他,「學長,你知道嗎?在薄宴時沒消失之前,我就已經知道自己愛他。」
「可是等到他消失之後,我才發覺原來我自以為的被他虧待的日子,不單單是我一個人在受苦。」
「還有一件事我沒來得及告訴你,其實一直和我合作做詞曲的風清揚是薄宴時。」
提到這裡,我喉嚨已經有情緒鼓出來,忍不住捏緊了拳頭,泛紅的眼圈對準了燕栩。
「因為我小時候對他說當歌手是我的夢想,所以那時候他就背著我當了聞名遐邇的詞曲家。」
「我從來不知……」
我瞠大眼眸看著燕栩,眼眶越來越酸,越來越熱,「我從來不知,他居然背著我做了這麼多的事。」
「我們之間如果誰能好好的說清楚,也不至於錯過了這麼多年。」
深吸口氣,我把情緒壓了下去。
「所以,我可能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都忘不掉他。」
「我手裡還攥著他好多好多給我做的詞曲,最起碼,我往後打算專心搞事業,做專輯。」
燕栩眼底炙熱的東西一寸寸的變涼了,最後竟然偏開了臉龐。
似是不想讓我看到眼底的失望。
「我等的起。」
他沉沉的聲音似乎隨著嘈雜的背景音一起甸入了我的心底。
「無論你需要多少時間,我都願意無限期的等下去。」
「之前薄宴時對你糾纏不休,哪怕到現在你們之間也沒辦那個離婚證,我對你所有的心思都不敢宣之於口,只能隱忍。」
「可是現在不同,他不在了,你身邊有兩個孩子,雖然他留給你好多遺產,但終究不同,梨梨,我想代替他,照顧你餘生的幸福。」
燕栩到底還是說了出來。
我的情緒也在這一刻難受到了頂點。
「我不會考慮。」
我直截了當的拒絕。
「其實……」
不等我接著說,燕栩起的話頭讓我頓住。
「薄宴時是風清揚的事,我一早就猜到了。」燕栩轉頭看我,湖畔的風掠過他的頭髮,帶起兩三縷。
我瞳仁震了震,驚訝的看向他。
「猜的。」
「因為是猜的沒有證據,所以不敢告訴你。」
「你,從什麼時候猜到的?」
這難道是詞曲人的敏銳嗎?可是哪怕我和薄宴時在一起生活了這麼多年,也不曾從他身上找到什麼蛛絲馬跡呀?
「在他帶著白盈盈去包廂,把她介紹給老師的時候。」
我瞳仁微瞠。
「可是……從哪裡看出來的?」
可是燕栩沒回答我這個問題,反而問了我一個問題,「你知道薄宴時為什麼會用白盈盈來刺激你嗎?」
這個我倒是清楚,在那一天我心中有了答案。
幾乎同時。
我和燕栩異口同聲。
「因為她和小時候的我好像。」
「因為她和你一樣,提到當歌手的時候,眼睛裡面會發光。」
四目相對,我唇角勾了勾。
燕栩,「尤其是那種提到夢想時候臉龐都熠熠生輝的樣子,很鮮活很靈動,和你真的一模一樣。」
我捏了捏手心。
「所以,薄宴時當初大概就是被白盈盈身上這一點吸引到的吧?」
他似在慨嘆。
這話就有點挑撥離間的味道了,我不由覷他眼。
他失笑。
「你是不是認為我在背著說他壞話?其實,我真是這麼想的。」
「大概吧。」
雖然清楚燕栩的用意,但我還是被這一句話帶的滿心酸澀。
由薄宴時在婚姻中對我薄待的種種,又回到了白盈盈生下的那個女兒身上。
這樣一想,微末的難受瞬間排山倒海的襲來。
我失掉了散步的鬆弛心態,坐上車子前往別墅休息。
育嬰師安置好孩子,我也打算進入臥室休息。
這裡的別墅和大多數的豪門別墅一般,配套設施很完整,裝潢也算的上入時,只是沒有人氣,一看就知道沒什麼人入住過。
「梨梨,晚安。」
燕栩站在客廳里目送我,嘴角噙著淡淡的笑。
「晚安,學長你也早點睡。」
闔上門,躺在陌生的床鋪上,我到底是失眠了。
按滅主燈,只餘一盞壁燈,昏黃的光打落成一束束,輕落在嬰兒床上。
星星剛剛吃過奶粉,小肚子上覆著一層薄被,闔著眼皮睡的正香。
哪怕是闔著眼眸,長長的睫毛,清俊的五官,依稀是薄宴時的縮小版。
我忍不住伸手輕觸星星柔嫩的小臉兒,好似隔著空間和距離,和薄宴時有了親密的互動。
靈魂震顫,微微的抖起來。
一觸即離。
翌日。
我照舊去療養院看媽媽,剛剛推著嬰兒車步入醫院門口,就見到了和院長在聊天的葉錦。
薄氏集團在這間療養院砸下了大筆投資,所以媽媽在這裡能得到那樣好的照料。
對此,我是由衷的感激薄宴時。
雖然他自以為把媽媽掌控在手中就能拿捏我的想法失敗了。
見到我們的一剎那,葉錦的臉上就擠出一抹笑。
「來,星星,奶奶抱。」
她臉上堆笑,在看到星星的時候笑開了花。
抱起星星,她轉頭對我說道:「你去看親家母吧,這邊我來照顧一會。」
我轉頭對燕栩說了句,轉身匆匆進入病房。
進入病房,護工正忙著給媽媽刷牙洗漱,見到我進來,說道:「你要是有空的話,能不能幫忙去食堂打點飯?」
不好意思的解釋,「我今天送孫子去上學的時候,不小心刮蹭了人家的車子耽擱了時間,所以來晚了。」
「我怕一會洗漱完畢,食堂的飯都要打光了。」
療養院的飯菜是有補貼的,護工為了節省飯錢,所以三餐都在這裡的食堂解決。
「好,沒問題。」
按說我是不需要幫這個忙的,因為這並非我的分內之事。
可是想到這段時間她把媽媽照顧的很好,我也就沒計較。
這段時間我渾渾噩噩,踏入食堂,看著裡面人頭攢動的情形還有點不習慣。
上一次吃食堂的飯菜,還是在和薄宴時熱戀的時候。
那時候的我還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富家千金,自然吃不慣食堂粗糙的食物,每次都要強行拉著薄宴時去外面吃。
但是次次都被薄宴時拒絕。
為了追求到這位高嶺之花,我只能強迫自己習慣食堂的飯菜。
也只有這裡的飯菜,薄宴時能夠請客,我從一開始的不習慣,到後來竟然覺得味道不錯,再後來更是吃的津津有味起來。
薄宴時看著我眉開眼笑,眼眸裡面也會浮出淺淺的愉悅。
後來哪怕棠家破產,我也沒等多長時間,就被薄宴時撿走去結了婚。
變成薄太太之後,我吃的更多的是來自薄宴時的苦。
他愛的扭曲,執意要拽著白盈盈刺激我,非要試探出我的真心不可。
可這樣笨拙的法子,卻把我越推越遠。
嘆口氣,把遠去的思緒收回,我按照護工的要求開始打飯菜。
本來一切很順利就要結束了。
可就在轉身之際,余光中突然瞥見打飯的地方有一道熟悉的身影掠過。
他鑽到了後廚。
可是我手裡的飯菜卻「嘭」的摔在地上,周遭的驚呼聲鵲起,我卻顧不上被弄髒的衣服,幾乎沒有停留半刻,飛快的沖入了後廚。
我的出現讓阿姨們一陣慌亂。
「姑娘你這是幹什麼?這裡是後廚,不能隨便闖入!」
我被攥住的整條胳膊都在顫抖,眼眶瞬間震顫出大片淚光,反手捉住阿姨的手,不停的追問。
「阿姨,剛才那個穿著黑色T恤的男人在哪裡,我找他,我是他老婆!」
阿姨眼底的困惑瞬間化成瞭然。
指了指後廚的位置,說道:「哦,你說的是小顧啊,他是來幫著老顧送蜆子的。」
「這會功夫應該已經開摩托車離開了吧。」
「小顧?」
我恍惚,這個陌生的稱呼讓我無法把它和薄宴時聯繫在一起。
「他住在哪裡,我現在就在找他。」
也許是我太過迫切焦急,換來阿姨們的疑惑不解。
「姑娘,你別是被拋棄了吧?」
「我聽說老顧要讓小顧娶他家的女兒呢。」
「什麼?」
信息量太大,一時間我竟然處理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