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當初和他分手,痛苦嗎?
2024-09-13 11:48:49
作者: 藍小柒
他骨節分明的手捏著我的手腕,透過睫毛覷著我,「你在我身邊,這就是得。」
我笑著糾正,「你是不是弄錯了涵義,愛而不得的意思是我永遠也不會愛……」
「再說半個字,在這裡辦了你?」
他平靜的垂眸,潭底零星笑意,內里的風暴卻張牙舞爪的撲出來。
我瑟縮了下,在他要動彈之前,先一步扣住他的手腕,對著他軟軟一笑。
他警告的睨我一眼。
於是我知道,他妥協了。
和風清揚約見的地方是津市著名的個人會所,桃夭。
最近國風漸盛,出入桃夭的服務人員都做古裝打扮,而且會所里的建築飛檐翹角,亭台軒榭,處處透著古韻古色。
包廂臨水而建,是個小榭,雕花木門洞開,湖光水色毗鄰在側,錦鯉在薄薄的冰面下緩緩遊動。
風清揚是個面貌俊秀的青年,看著和薄宴時年紀相仿,穿著一件對襟麻質寬鬆長衫,團膝坐在茶桌前,修長指節提壺,正在洗盞。
淅瀝水聲入盞,茶香冉冉散到空氣。
還未靠近,這裡的氛圍已讓心安神定。
他抬起一雙清潤的眼眸看過來,自然的招徠,「來了,過來坐。」
說著,兩盞茶推至我們面前。
我被薄宴時牽著手在他對面落座,「我在新聞上見過你,也有幸聽過你的《酸梨》,的確很好聽。」
他邊說邊睨了薄宴時一眼,自認為不著痕跡,卻恰好被我看到。
「能跟我說說創作的心路歷程嗎?」
他問。
沒想到剛過來就被問到這樣的問題,著實打的我有點措手不及。
薄宴時的目光雷達一樣在我身邊掃描,如芒在背的壓力讓我汗毛直凜。
這麼直接的嗎?
「我可以不說嗎?」
扛不住壓力的我直接認輸。
「當然可以,不過如果你這樣不坦誠的話,那一會問我同樣的問題,我也可以選擇不回答。」
我實在好奇。
而且大神的確都有各式各樣的脾氣,為了結交這個朋友我只能妥協。
「嗯,是給初戀寫的。」
「如果我信息沒有錯誤的話,薄太太的初戀應該是薄先生?」
他用促狹的眼神睨了眼薄宴時,然後獲得後者一記警告。
我驚愕。
「風先生和薄宴時熟識?」
風清揚被薄宴時瞪的哼笑一聲,「他沒告訴你?我們是朋友。」
「……」
「嗯。」
被人當場拆了馬甲,再偽裝也不合適了,我乾脆就承認。
風清揚眨眼,「所以,這首歌的確是給薄宴時寫的?」
他驚詫,「不是給那個什麼燕栩大神寫的嗎?」
「不是。」
為了聆聽風清揚的故事我也真是拼了,連這種話都坦白了,話音落下,我倒是敏銳的察覺到身側薄宴時周身瀰漫來的愉悅氣息。
空氣好似都因此暖甜了許多。
「作為交換……」
我剛開口,薄宴時的長指突然扣入我的指縫,和我親密的十指交扣。
他也打斷我的話,對風清揚霸道命令。
「把你的故事交換。」
風清揚見他面前的茶盞空了,順勢給他倒了一杯,不甚愉悅的開口:「你倒是會拿我做人情,你想哄老婆,扒我隱私?你可真夠兄弟。」
「別廢話。」薄宴時直接忽略他的指控。
風清揚只得面向我,「嫂子想聽什麼?」
「我想知道你在寫那兩首歌的時候是什麼心境。」
「你,失戀了嗎?」
我咬著唇,這個瞬間覺得自己像個挖人隱私的狗仔。
「嗯,失戀了。」
「情緒一度消沉到不想活了,在這個期間寫了很多歌,很愛很愛那個人,但那個人卻是個沒有心的,分手的時候決絕狠心,一點點餘地都沒留。」
「得感謝她,要不然也不會產出這麼多,被你喜歡的歌曲。」
他放下茶壺,順手拈起旁邊的佛珠,一顆一顆的捻過去,發出細微的珠串碰撞的聲響。
笑的溫潤和順,「你這麼喜歡,說明和你的能量同頻,嫂子,冒昧問一句,當初和薄宴時分手,痛苦嗎?」
我再度被他的直接震住。
他目光犀利,我到嘴邊的含糊之詞就那麼黏在嗓子眼裡。
風清揚似笑非笑,似乎在說「別想騙我,這點伎倆糊弄誰。」
「風.清.揚。
薄宴時開口警告。
風清揚面對警告無動於衷,含笑等這個答案。
「痛苦。」
我也不知道自己著了什麼魔,竟然在這雙眼下撒不了謊。
「梨梨……」
身側薄宴時的嗓音儼然摻了顫音。
我深知他因為什麼激動,我們雖然站在風清揚的對面,但共同的記憶卻瞬間把我們拉回到過往的記憶中。
那些痛苦,深刻,明晰,像烙在靈魂深處的痕跡。
只要觸碰,心都會為之一顫。
刺耳的鈴聲突然響起,風清揚看了眼手機,下意識的瞥向我們,更準確點說,是瞥了眼薄宴時。
「不好意思,有點個人的事情要處理,先失陪一下。」
「二位遠道而來,今天的單免了。」
說完這句話,他匆匆離開。
薄宴時及時解惑,「他是桃夭的老闆。」
我點頭。
能夠和薄宴時兄弟相稱的人,必然是他回到薄家之後交結認識的人。
薄家少爺結識的自然是同層次的少爺。
風大,寒凜的風從洞開的門灌入,拍的雕花門簌簌作響,門外一灣凍湖,枯荷,錦鯉,映著不遠處的圓拱橋,別有一番韻味。
我情不自禁踏出門外。
身上的羽絨服被吹透,讓我忍不住抱緊手臂,接著肩頭一沉,黑色的大衣落下,雙肩也順勢落入身後人的擁抱中。
「我之前一直以為,那首歌是你寫給燕栩的。」
「對不起。」
他的吻落在我的發頂。
一米九二的身高,將我襯的嬌小玲瓏,我被扣在他溫暖的懷裡,被這股暖甜的氛圍悶到窒息。
「可是我一直在說,那首歌是寫給你的,只是你不曾相信而已。」
我語調平靜,遠遠沒有像他一般,參雜那麼濃烈的情緒。
「我們重新開始。」
他沉冽的嗓音在耳畔擦過,溫軟的唇不經意蹭過耳廓,帶來陣陣酥麻的震動。
一顆心,因此激盪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