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那我就陪著你,帶著你,拽著你
2024-09-13 11:47:38
作者: 藍小柒
我在刀割般的疼痛中,笑著看他,一字一句,「如今,是我不要你。」
順勢,甩開他的手。
任憑他落空。
薄宴時剎那間變了神色,臉龐上的篤定和堅持碎裂成渣,頭一次在我眼前潰敗的徹底。
「梨梨……」
他吸氣,克制又暗涌,執拗的凝著眸看我,好似要穿透我的靈魂,扒出我真實的想法。
「我知道你生氣,我不會把你的氣話當真。」
「不是氣話。」
說這句話的時候,我看的是葉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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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深知只有她能幫我達成目的。
「我不要你了,薄宴時。」
「你有你的幸福,我也有我的歸宿,我們應該離婚。」
「媽。」
我看向葉錦。
「我證件都帶著,隨時可以辦證。」
說著,我把個人的證件遞過去。
葉錦剛要伸手接,文件袋突然被一隻青筋畢露的大掌抓住。
薄宴時磅礴的情緒仿佛頃刻間抽離,他眼眶還沁著薄淚,眼底的情緒卻變得又鋒又利。
「休想!」
「我的人生,不容任何人擺布。」
我預料過他的態度,卻沒想過他這樣堅決,我忽略他炙熱的目光,更不想看他那雙仿佛能沁出血來的眼睛。
「我也一樣,人生不容許任何人擺布。」
「我和你結婚的時候自由,也有離婚的自由。」
薄宴時輕扯薄唇。
「那就試試看。」
他抓著文件袋,在所有人震驚的目光中,拽著我的手腕離開老宅。
我被他的力道帶的踉蹌,顧及肚子裡的孩子,小聲的提醒。
「薄宴時,我要被你拽倒了。」
他頓住腳步,那雙沁著血絲的眼睛看向我,陡然將我扛到了肩膀上。
我被他鎖在車裡,他兩隻胳膊鐵鉗一樣圈著我,把我牢牢的按在靠背上。
「我不准。」
「誰也沒資格讓我們離婚。」
我在他緊窒的懷抱里無法動彈,甚至能清晰的感知到他的顫抖。
他的嗓音都在顫,「梨梨,不准離開我。」
「……你敢!!」
一個人只有在恐懼到極致的時候,才會有這樣的反應。
就像在三年婚姻里渾渾噩噩的我,最怕的就是有一天薄宴時突然居高臨下的通知我。
「棠梨,我不愛你了,我們離婚!」
我等啊等啊,等到他有了白盈盈。
那顆高懸著,無時不刻戰慄顫抖的心,怦然落地,碎的一塌糊塗。
如今我不怕了。
可以站在懸崖上,迎面擁抱深淵撲出來的烈風。
再也不懼他的拋棄。
可真到了離婚的這一刻,薄宴時反而成了害怕被拋棄的那個。
我們在關係里的高下地位錯位的如此離譜。
感知著他的痛楚,我也溫習了一遍自己曾經的恐懼。
我伸手在他脊背上輕撫了下,然後手猛的被攥入他的掌心,被迫貼上他冰涼的臉頰。
「梨梨,你也捨不得我,是不是?」
「……說是!」
他像個哀求感情的乞丐。
眼底碎出的光火熱潮濕,炙烤著我。
「不是。」
薄宴時埋在我的脖頸,半晌沒有動彈。
車子在華庭盛景停下,他彎腰把我抱出來,直抵主臥室。
他從保險柜拿出兩張鮮紅的結婚證,當著我的面撕了個粉碎。
我意識到他在幹什麼的時候已經晚了。
紛紛揚揚的紅色碎屑中,薄宴時雙手捧住我的臉龐,執拗又鄭重,「撕了結婚證,誰也休想讓我們離婚。」
「……」
我沒想到他這麼幼稚。
卻只是對著他輕輕笑,「那我可以起訴,之前沒有人會受理,現在你媽會幫我打贏這場官司。」
「儘管去試。」
薄宴時箍緊我,下意識皺眉,「你又瘦了。」
「當下對你來說最重要的不是和我鬧,而是儘快從抑鬱症中走出來。」
「你一日不和我離婚,我一日走不出來。」
薄宴時目光轉為陰鷙,「那我就陪著你,帶著你,拽著你走出來。」
我在他緊窒的懷抱里闔上眼。
「何必呢,你是在浪費時間。」
「你媽媽決定的事情從來不會拖延,白盈盈很快會懷上你的孩子。」
「不會。」
「她不會。」
「你會。」
他封住了我的唇。
我用手指蓋住他的臉,「如果你還想和我發生關係的話,省一省,我現在對你沒任何興趣。」
「梨梨,你喜歡唱歌,我讓人給你籌備了第三張專輯,有好多首歌,我和你一起挑?」
我搖頭。
「現階段,我只想儘早恢復正常,薄宴時,如果你離我遠點的話,我恢復的時間會大幅度縮短。」
我專門戳他的痛處。
可他僅僅是僵了下,神色很快恢復。
「晚上我陪你去周醫生的診療室。」
我封閉五感,徹底把他從我的世界隔離。
接下來的時間,我幾乎住在了周尋的診療室,那張床真的給我很大的安全感。
閉眼躺在上面的時候,白熾燈刺眼,眼眶又酸又疼,只能闔著眼,把自己當成一顆植物。
不胡思亂想,環境也安全,入睡變得很簡單。
我在診療室不喜歡任何人打擾,薄宴時乾脆就在診療室外安了一張行軍床。
偶爾半夜出門看到,他曲著長腿蜷在外面,我麻木不仁的心會猝然的抽搐一下。
那種抽痛,就像把肌肉從原來的位置拿走,又酸又痛,還裹挾著大片的空虛。
這種感覺洶洶而來的時候,我就強迫自己把注意力回歸到自己身上。
哪怕我軀體化這麼嚴重,還是在悲哀中清晰的意識到,原來我還那麼愛著薄宴時。
雖然這幾天我沒出門,但周尋給我帶來了季義宣的最新消息。
聽說他在獄中得罪了老大,被折磨的度秒如年,不是在被揍的路上,就是在去搶救的路上。
短短几天時間,肋骨折斷好幾根,腿骨骨折,腕骨終身移位。
這讓我想到幾天前薄宴時晚上過來遲了,撞面的時候,身上裹挾著沉沉的低氣壓,甚至他嘴角有一點點淤青。
周尋的話讓我知道,薄宴時已經針對季義宣開始報復。
因為我的刻意隱瞞,在他心中,季義宣是奪走我清白的罪魁禍首。
他因為這件事對我愛恨交雜多深,就有多恨奪走我清白的那個人。
可季義宣,他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