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你要為他守身如玉?
2024-09-13 11:44:08
作者: 藍小柒
因為我偏過頭,吻只落在唇角。
撲鼻而來是濃烈的酒氣,混著他熟悉的令人發顫的氣息,這個吻像是帶著魔法攻擊,瞬間穿透了心。
酸意侵蝕的我千瘡百孔,莫名的委屈從胸腔浮出來。
我幾乎用盡全身力氣推開了薄宴時。
薄宴時腳步踉蹌,眼見就要被地毯絆倒,我抿唇拽了一把,他卻借著這一股慣力猛的擁住了我。
像是颶風入境,他箍的我密不透風,手臂甚至因為用力鼓出肌肉。
「為燕栩守身如玉?」
「聽到他說喜歡動心了?」
他沉冽的質問,像是小鼓密集的敲打我的著心臟。
我顫著睫毛,努力忽略他帶給我的影響力,「是又怎麼樣?你有白盈盈,就算我和他在一起也不關你的事。」
「別忘了我們還沒離婚。」
說完這句話,他低頭,綿密的吻沿著我偏頭躲避的弧線落在耳廓,脖頸。
我太熟悉這種前奏。
只有他想和我上床的時候才會這樣耐心的吻我。
可他唇片貼上的剎那,就有畫面不受控制的浮上大腦,那些尖銳的聲音像小錘子一下下鑿著太陽穴。
我清醒的大腦瞬間混沌,眼帘中薄宴時的臉在燈光下融化變形,幻化成張牙舞爪的怪物,張開血盆大口,要徹底把我吞噬……
我渾身顫抖,在他的吻里癱軟成泥,有什麼東西壓扁了氣管,我在缺氧的窒息中,眼淚不斷順著臉龐往下落,洇入索纏不休的唇舌中。
吻停下了。
我總算能正常呼吸,大口喘息中看到了薄宴時譏誚的眼。
他居高臨下俯瞰著我,眼角眉梢毫不遮掩的諷刺。
我渾身酸軟,勉強撐住沙發才穩住身形。
想到薄宴時和白盈盈的那些恩愛,我全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在抗拒著他他的親密。
「你完全不必勉強自己和木頭上床,相信白盈盈一定更合你的心思。」
我捏緊手心。
「她的確比你更知趣。」
薄宴時接下來的話讓我直墜冰窟,「但她太乾淨,不能隨便動。」
「乾淨」讓我臉色煞白,血色瞬間褪去。
心臟仿佛凹下去個血洞,錐心的劇痛中我用力攥緊了沙發靠背。
我唇瓣哆嗦,儘管臉上肌肉震顫的不受控制,卻還是諷刺對他一笑,「二十一世紀了,沒想到薄總還有這種情節。」
薄宴時整理領口的動作一頓,眯起眼闊看我,「對感情忠貞,無論在什麼世紀都是值得稱頌的美德。」
他語調鄙薄,「顯然棠小姐不具備這種美德。」
我緩緩呼吸,長睫毛蓋住了眼底所有的脆弱,反唇相譏,「幸好學長沒你這麼古板封建。」
突然,下頜被一股勁力掐住,薄宴時緊繃的臉龐近在咫尺,「別忘了你現在的身份,薄太太。」
多荒唐。
也只有這種時候,他才記得我是他結婚證上的薄太太。
我鎮定的看著他,「最近不缺錢。」
「交易失敗。」
「薄先生的這句太太,我擔不起。」
如果我是薄太太,怎麼可能任由他和白盈盈騎到頭上無動於衷?
如果不是沒資格計較,我怎麼可能任由他投入別的女人懷抱。
「我警告你,如果你敢在婚姻存續期間出軌其他男人……」他咬著牙,泛紅的眼尾氤著薄怒,如果不是太了解他,我一定會認為他在吃醋。
「薄總不覺得說這種話可笑嗎?」
「我說到做到,不信你大可以試試。」
薄宴時峻挺的臉龐覆上一層寒霜,幾乎是摔門而出。
我和他,又一次不歡而散。
不過這是我和他婚姻中的常態,時間長到我快習慣了。
我回到客房,第一件事就是打開那首歌,看到歌名的瞬間,我有點意外。
「她和他」。
一剎那閃過我腦海的念頭就是我和薄宴時。
難道燕栩學長寫的是我和薄宴時的戀情?
下一秒我甩開這個想法。
旋律如水緩緩流瀉。
我在嘩啦啦的水聲中側耳傾聽,聽到那句「坐他自行車后座的她沒想過未來」,眼淚猝不及防的砸上地板。
如果問二十六歲的棠梨離開薄宴時痛不痛。
大概是痛,但成年人的痛,也不過是心臟疼一下,一笑而過。
如果問二十六歲的棠梨離開十六歲的薄宴時痛不痛。
依然是痛。
只是這種和美好剝離,像抽筋剝皮,每一吋都黏連著血肉,撕扯著不甘。
從浴室出來,在一片模糊中我看清了滾過屏的歌詞。
我捏緊了手機。
次日去公司,跨入我的獨立辦公室,一眼就見到了薄宴時和白盈盈。
他們明顯鬧了彆扭,白盈盈撅著嘴,「昨晚為什麼突然離開,你知不知道昨晚我找你快找瘋了?」
「公司有事。」
薄宴時擰著眉,神情疲憊,卻依舊耐心。
我還是第一次見到薄宴時哄女人的姿態。
腰背挺拔,峻挺面龐,站在嬌小玲瓏的白盈盈面前,別有一種般配。
不等裡面的氛圍發酵,我叩響門板。
兩雙眼睛看向我。
「棠梨姐,你來了。」
白盈盈小臉兒上滿是高興,抬手輕擰下薄宴時的胳膊,低聲「一會兒再跟你算帳。」
接著對我說:「宴時說讓我來你這報導,打算讓你帶我去學一下聲樂基礎。」
「好。」
我看向薄宴時,「不知道薄總打算讓白小姐從哪方面打造,獨立歌手,樂團,還是創作型?」
「我對其他音樂類型不大了解,創作的詞曲都是隨靈感來的,風格也沒有形成個人特色。」
「其實我更建議白小姐先去拜訪一下比較知名的音樂人,可以根據白小姐的特色制定一下發展路線。」
「不用麻煩,你下一張專輯創作的兩首歌很適合她,讓盈盈唱。」
薄宴時聲線冷冽,神色也冷到了骨頭裡。
我瞬間錯愕。
饒是知道接下來等待我的會是煎熬,卻遠沒想到薄宴時對我竟然這麼絕情。
我下意識看向白盈盈,「這是薄總的意思,還是白小姐的意思?」
白盈盈皙白的手指頭捏著衣角,不好意思開口:「我很喜歡棠梨姐創作的那首「青蘋果」和「情人」,寫的好戳人心,我想試試,棠梨姐,你願意割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