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身敗名裂

  方夫人已經嚇呆了。

  饒是她愛子如命，此時也直接傻站在原地，沒敢上去扶住方青臨。

  石如月同樣沒能想到，秦王會直接這樣對方青臨。

  無論如何，方青臨都是左相唯一的的兒子，秦王再得寵，也不該直接對左相府的人拳腳相加。

  但秦王就這麼做了。

  還是方青韻先反應過來，幾步上前，立刻跪在秦王腳邊，說道：「殿下，兄長他只是一時沖昏了頭腦，並不是有意要口出狂言，惹怒殿下！」

  秦王冷冷看她一眼，呵道：「滾！」

  

  石如月這時還在匆忙地拽自己衣服，試圖掩蓋住身上那些曖昧痕跡，但秦王已經走到她身邊，掐著她的下巴，問：「你一直在耍本王？」

  力道之大，幾乎要把石如月的下巴捏碎。

  石如月無助地搖頭，啜泣道：「月兒沒有，是他！都是他強迫我——」

  「賤人！」

  秦王一個巴掌扇了上去。

  石如月人生中頭一回被男人打，還是秦王這個一直對她予取予求的男人，徹底傻了。

  她不可思議地睜大了眼，整個人看起來就像一朵風中飄搖的小白花，似乎下一秒就要破敗了，就連在一旁圍觀的不少公子都忍不住心生憐惜。

  但秦王已經對她徹底失望了，如何還會再被她這樣輕易說動？

  石如月眼淚好似斷線的珠子，一連串滾落臉頰，再砸落地面。

  她哽咽道：「殿下不信我嗎？那月兒不如死了算了——」

  說著，她作勢就要站起來去撞牆。

  可方夫人眼疾手快地攔下了她，扯著石如月的頭髮，又是「啪啪」兩個耳光甩上去。

  「你這小娼婦！居然勾引我兒子！」方夫人氣紅了眼，「還將事情都推在青臨身上！看我不打死你這下賤坯子！」

  在看見石如月身上的紅痕時，趙氏就已經猜到了一切，對石如月心中唯有失望。

  然而，畢竟是她一手養大的孩子，趙氏總不能真的眼睜睜看著方夫人毆打石如月。

  何況，石如月作出這等齷齪事，若是不在今天想辦法撇開關係，那麼養大她的趙氏和石家，甚至是趙家也脫不了責任。

  趙氏到底還是攔住了方夫人的動作，抱歉道：「方夫人，是我們石家教女無方，以致她這等糊塗事，但……」

  「但什麼？」

  方青臨今日丟了大臉，方夫人無論如何都要將過錯全部推給石如月，如此，日後方青臨才能在京城留有一線發展的機會。

  否則，作為方家的獨苗苗，方青臨日後若不能繼承方家資源，那左相打拼至今的成果豈不是全要便宜他人？

  趙氏也向秦王深深行了一禮，「殿下，畢竟事關您……皇家，此地人多口雜，要不找個地方再談？」

  秦王喜歡石如月時，自然給石家積分面子，可如今石如月明晃晃給他戴綠帽，秦王又是跋扈慣了的，如何會理會趙氏？

  他冷嗤道：「這賤人都敢做，又有什麼不敢說的？她敢當眾給本王戴綠帽，還會怕人多口雜、流言蜚語？」

  方夫人本以為趙氏是要為石如月求情，是以沒給好臉色。但眼下聽她是想關起門來處理此事，為了方家的臉面，方夫人自然也是贊成。

  「殿下，到底是我們兩家與皇室的家務事，不如還是……」

  秦王是誰？

  他自認中宮嫡子，東宮之位盡在股掌之間，就算是與左相和工部侍郎交惡又如何？少了他們的助力，根本不會影響他奪嫡之路。

  所以，秦王看也不看方夫人與趙氏，只是死死盯著地上一雙「姦夫淫婦」，冷聲道：「他們如此不知廉恥、藐視本王，就該做好此生再無法翻身的準備！」

  眼見他油鹽不進，方夫人和趙氏都有些著急。

  「來人，將他們押送至大理寺，叫大理寺卿來說說，藐視皇家權威，該判個什麼罪才好！」

  方夫人雙膝一軟，差點跪下，還是身邊的丫鬟扶住了她。

  她還打算求情，就被佑安公主截了話頭，「方夫人，您家這位公子不僅玷污准秦王妃，還屢屢挑釁秦王哥哥——您不如先想想，該怎麼把人保下，再想著為他之後的仕途考慮吧！」

  佑安又掛著甜絲絲的笑望向石如月，道：「如月姐姐，佑安之前還以為你是個好的，對你多般忍讓，便是看見你曾與多名世家公子交往甚密，也權當看不見了。沒想到，你竟是個膽大包天的！」

  秦王嗤笑道：「佑安，你還與他們廢話什麼？省得污了自己的眼。」

  說罷，他拉著佑安公主轉身就走，連寧國公夫人的面子也不給。

  至於石如月和方青臨，自然是被秦王的手下押送走了。

  這回，方夫人是徹底暈了。

  方青韻淡淡掃了眼自己的母親，叫丫鬟把人背上，半點沒有之前大孝女的情態。

  但對這寧國公夫人，她又恢復了淒楚的神情，忍著眼淚說道：「國公夫人，今日家醜，讓您、還有諸位賓客見笑了……此次事端，我方家一定會向您賠償！」

  國公夫人神色複雜地看著她，終是長長嘆了口氣，道：「罷了，等你母親醒來，我與她和你父親商量吧，到底不關你的事。」

  趙氏見方青韻如此說，有樣學樣，垂首道：「石家教女無方，叫她釀下今日大禍……望國公夫人見諒，石家定會做出補償。」

  國公夫人對趙氏的觀感更是複雜。

  全京城人都知道，趙氏向來是一門心思都撲在自己夫君身上的，確實是可以背一個「教女無方」的罪名。

  但，國公夫人看了看趙氏身邊的石如星，搖搖頭，道：「你也走吧，你的家事，我們外人不好評判。好在……你自己的女兒，還沒長歪。」

  趙氏沒想到她會這麼說，悄悄看了眼石如星，深深行禮，道：「多謝夫人體恤。」

  這場賞花宴，就這樣在兵荒馬亂中結束。

  國公夫人送客時，說是今日盤查不周，鬧出這麼大的笑話，掃了眾人赴宴的興致。

  但這麼大一個八卦，他們只嫌看得不過眼，哪裡還會怪她？

  而且，今日一事，不僅牽扯了秦王，還牽扯了左相府，只怕京城的權貴階層要大地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