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要個交代

  幾個警察對了個眼神，便上樓去了。

  嚴太太神色有些驚惶：「樓上是私人地方，你們不能上去。」

  蘇沫往前邁了兩步，攔在她面前：「不上去，拿不到監控，怎麼證明我們的清白？嚴太太，光天化日之下，信口污衊和造謠，是要負民事責任的。就允許你們張口就來，不讓我們呈上證據？」

  嚴太太：「上證據也不是這樣……」

  蘇沫嗤了聲：「方才嚴太太和諸位不是信誓旦旦說人是我同學推的，那麼拿到監控，應該對你們最有利，嚴太太慌什麼？這麼阻攔，難不成心虛了？」

  當著警察和那麼多人的面，話可不能認。

  嚴太太眼底雖有不安，還是驕傲仰頭，「誰心虛了，二樓雖不好呈給外人看，既然是證據，那就讓警察同志檢查一下，叫你們無話可說！」

  

  蘇沫勾唇：「好，我們等著。」

  她對為首的便衣友好笑了笑，目光帶著幾分敬重，「到時候還請警察叔叔還我們一個公道。」

  便衣面色冷淡頷首，警察不站立場，只分善惡和有罪無罪。

  上樓的警察，很快下來了，抱著一個筆記本，讓管家將監控錄像調出來。

  大廳里多數是帝樂的學生，年輕熱血，好八卦，見監控調出，都不覺暗暗伸長了脖子窺屏。

  嚴小月從樓梯上滾下來是十分鐘之前的事情，時間短，錄像很快就被調出來了。

  畫面里，是秋雪兒上樓去拿東西，隨後嚴小月跟著上去，接著兩人不知道因為什麼事情起了爭執，嚴小月伸手就想摑秋雪兒一記耳光，秋雪兒錯身躲過，嚴小月打不成，見得監控樓下路安陽出現，身子一歪，就沖樓梯上滾下來……

  警察將嚴小月滾下樓的畫面來回播放好幾次，冷銳的目光掃過大廳里的人。

  「都看清楚了？」

  眾人：「看清楚了。」

  路家有錢，筆記本和監控像素都很不錯，在警察刻意放慢的片段里，眾人看得明明白白。

  在嚴小月摔下樓梯之前，秋雪兒確實沒有碰到她。

  整個大廳里的視線，一瞬都落在嚴太太身上。

  方才嚴太太義正言辭指責秋雪兒，既打又罵的畫面深入人心，跟現在的場景形成鮮明的反差。

  嚴太太面色微白，嘴唇微微打著抖，驚錯和慌亂不過一瞬，而後梗著脖子道：「我女兒會摔下來，也是因為跟秋雪兒起爭執，如果不是秋雪兒氣她，她好好的一個人怎麼會受傷！我女兒已經躺進醫院了，秋雪兒就是導火索，不能說無罪！」

  警察皺起眉頭。

  秋雪兒一甩手，杏眼圓瞪，怒氣沖沖開口。

  「你個老妖婆，要不要臉！監控都甩到面前來了，還選擇性眼瞎！那麼多人都看到了，我沒有碰嚴小月。沒有碰，這個詞理解嗎？語文書平過關了嗎？張口就來！」

  作為能在網絡上跟黑子大戰三百回合的嘴炮，秋雪兒戰鬥力並不弱，只是方才事出突然，喜歡的男生不分青紅皂白指責數落，讓她頭腦里進了漿糊，沒能理出個所以然。

  現在蘇沫給她扯掰清楚事由，她怎能容忍嚴太太強行扣鍋，瞎說一氣！

  「你女兒怎麼摔下樓梯的，有眼睛的都看得見，你說嚴小月是被我氣的才出事，那我還說你女兒吃飽了撐著沒事找抽呢？來看看，是她攔住我的路吧？是她動手想打人吧？是她往樓下看一眼自己往後倒吧？」

  秋雪兒越說越氣，「眼角膜沒用可以捐給需要的人，別糟蹋老天給你這麼好的資源。」

  嚴太太氣得面色一陣青一陣白：「好個牙尖嘴利的丫頭，教養都餵了狗吧，都不知道安陽喜歡你什麼。」

  秋雪兒冷笑：「我教養怎樣不好說，但你和你女兒隨意潑人髒水，惡意引導輿論，這教養才令人髮指吧？聽說你們家還是書香門第，嘖！」

  嚴太太被氣得胸口一陣劇烈起伏，眼白都翻出來了。

  「咳咳。」警察打斷兩個女人的爭執，將筆記本電腦上，「既然事情已經水落石出，就這樣算了。」

  他看得出來這裡是個生日會，加上嚴家的名聲，有心給個圓場。

  「不行！」

  「不行！」

  兩道聲音同時出口。

  嚴太太是咽不下這口氣：「我女兒還在醫院，不知道情況怎樣，我不同意私下解決，害人的人，就得付出代價！」

  秋雪兒冷笑。

  「說得好，嚴太太這話簡直說到心坎里去了。雖說我和你外甥是同學，但親兄弟還明算帳不是？嚴小月故意摔倒，嫁禍給我，嚴太太你咄咄逼人，包庇陷害，差點叫我身敗名裂。我這委屈怎能白受呢？警察同志，我要告他們誹謗，侵害我的名譽權！」

  警察：「……」

  嚴太太：「……」

  參加生日宴的眾人：「……」

  畢竟秋雪兒是報警一方，也確實受委屈了，在秋雪兒的堅持下，嚴太太被迫跟著去警察局做了個筆錄，被警告留案了。

  嚴太太從警察局出來時候，臉都是青的。

  「你們兩個別得意，今天的帳，遲早要你們還！」

  秋雪兒抱胸冷笑：「那就來唄，誰怕誰！本來事不用鬧那麼大，我都跟警察說好了，只要你和嚴小月道歉，一切就過去了，可你們不願意。那麼苦果，自然你們擔著。」

  嚴太太似乎被打擊多了，心力交瘁，聞言也沒跟她犟，露出個意味不明的冷笑，鑽進嚴家的車子。

  「沫沫，你扶我一把。」盯著嚴家的車開遠了，秋雪兒腿一軟，差點摔倒。

  蘇沫好氣又好笑：「之前不是懟得挺過癮嗎，現在慫了？」

  「不慫也沒辦法，那可是嚴家，我爸媽都得罪不起的存在。」秋雪兒垮著一張臉哭卿卿，「沫沫，我有種強烈預感，等我回家，我爸會把我打死的。」

  蘇沫知道秋雪兒的家境，是個體工商戶的小資產家庭，開著一家還算熱鬧的超市，斷然沒有資本跟嚴家扛的。

  她無奈拍了拍她肩頭，「那你還堅持要個交代？」

  「那種情況下，也不能不要，不要交代的話，我就是公認的軟柿子，以後在帝樂都抬不起頭來。」

  秋雪兒昂著下巴，「做人得有骨氣，人窮志不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