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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砸頭

2024-09-13 08:50:21 作者: 小橋溪

  慌忙帶景蓉三人逃出來,走出一段路,景胭四人站在路邊大口呼吸。

  突然,大安拉了拉景胭的衣袖。

  「姐,那人來了。」

  景胭聞言,臉色驚變。

  剛抬腳,就聽到一道柔柔的聲音從背後傳過來:「多謝公子的救命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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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是那瘦姑娘。

  景胭快速轉身,笑靨如花擺手:「不客氣。」

  「姐,你桃花真多。」

  景蓉笑嘻嘻打趣景胭。

  沒人的時候,三人都叫景胭大姐。

  這是四人約定好的。

  「有嗎?」

  景胭知道自己換上男裝,模樣不會太差。

  四人慢悠悠往前走。

  路過美人坊時,景胭四人抬頭望一眼它緊閉的大門。

  又快步走了。

  「姐,那個鋪子出租。」

  走了三條街,景胭四人準備回一品香。

  找不到適合的鋪子,景胭想打道回府了。

  出來有十來天,天天無所事實。

  帶來的銀票如水般流走。

  只出不進,後果就是吃空老本。

  還是回楓子鎮找一鋪子開開。

  心灰意冷轉彎,就聽到大安驚喜的聲音。

  景胭尋聲望去。

  好傢夥,那是一個小型酒樓。

  四人快步走過去。

  敲門。

  開門的是一位老人家。

  景胭說明來意。

  老人家把四人迎了進去。

  「你們要租這酒樓?」

  老人家親自給景胭四人倒滿茶。

  景胭點頭:「是的,老伯。這小酒樓看著很新,為什麼要出租呢?」

  一看酒樓里的家具上面的油漆,都是剛塗上去不久的。

  景胭便問了出來。

  老伯長嘆一聲:「家門不幸。我家少奶奶走了,少爺一撅不振,每天以酒度日。姑娘,實不相瞞,這酒樓是我在世時的老爺留給少爺的。我也不忍心賣,畢竟,這是我老爺的一片心血。」

  說到這裡,老伯抬手抹一把灰菜般的老臉。

  像壯士般目光堅定道:「既然少爺留不住它,那老奴就幫他找個好主人。」

  景胭聽到這裡,也聽出了這老伯話里的幾分意思。

  「老伯,你說。」

  老伯沒想到景胭這麼聰明。

  他老臉揚起了久違的笑容。

  「姑娘,咱們明人不說暗話。

  如果姑娘能喚醒我家少爺,那這酒樓我願意租給你。」

  「你少爺生病了嗎?」

  景胭詫異。

  「沒有。

  自從我家少奶奶走了,我家少爺每天喝得醉熏熏的。」

  「像一灘爛泥。」

  「帶我去看看。」

  景胭習慣性擼衣袖。

  老伯一瞧,嚇了一跳。

  目光防備地看著景胭。

  「抱歉,我失禮了。」

  景胭恍然。

  跟著老伯穿過酒樓後面的小院,走到一排屋子前面。

  景胭就聞到了一股濃濃的酒香。

  「老伯,你家少爺怎麼稱呼?你少奶奶怎麼走了?是去了還是跟人跑了?」

  景胭走到木屋前的花壇邊停下,抬手來回扇著,好讓濃烈而又刺鼻的酒味消散些。

  老伯見此,頹然低下頭,重重一嘆:「我家少爺姓李,名俊書。少奶奶跟少爺原是青梅竹馬的鄰居。」

  說到此及,老伯神色驟然激動起來,雙眼憤恨地瞪著,上下兩瓣唇,顫動著,半晌沒發出聲音來。

  景胭瞧他雙手輕顫,仿佛在這一瞬間,他身上的力氣全抽乾了。

  「老伯,你還好吧?」

  景胭不忍,軟下聲音問。

  老伯怔了一瞬後回神,無力地擺手:「本是同林鳥,大難來時各自飛。少奶奶見咱們李家家道中落,便趁少爺出門會友,捲走了所以值錢的東西。」

  「那這酒樓?」

  景胭遲疑。

  老伯嘴角揚起一抹苦澀地笑。

  「好在她心沒完會壞透,把這酒樓留了下來。」

  「可是,家裡值錢的,她都變賣空了。」

  老伯話里儘是荒涼而又無奈。

  景胭聽到這裡,心裡已有了主意。

  她示意老伯可以打開門。

  景胭五人跟著老伯走進滿是酒味,且漆黑的屋子。

  景胭想也不想摸出隨身攜帶的火摺子。

  低頭一吹,火摺子頓時亮了起來。

  借著火摺子的微光,老伯心痛又快步地走進屋裡。

  不一會兒,窗戶開了。

  陽光透過窗口斜射進來。

  漆黑的屋子瞬間亮堂起來。

  景胭一下子滅了火摺子上的火,重新把它放回隨身包包里。

  看到房裡的地上堆滿了空酒罈,秀眉蹙得都能夾死一隻蚊子。

  「少爺,老奴求你別在喝了。」

  這時,從天青色的紗帳後,傳來老伯近乎哀求的聲音。

  景胭讓景蓉他們等在房門口。

  自己抬腳走了進去。

  入眼是一位臉形瘦得脫相,鬍子巴扒的男人。

  看他一手拿著酒罈,抬高下巴,正往嘴裡灌白酒的消沉又可憐的模樣,景胭一點也不同情。

  「老伯,你是叫不醒他的。」

  清冷的話語突兀響在充滿酒氣的屋裡,格外清楚。

  正勸李俊書的老伯聞言,雙手的動作就是一頓。

  他弓著的背,緩緩抬起頭,不解地看著景胭。

  「他想喝,你就讓他喝。看看他喝到死,他夫人會不會回來,可憐他。」

  「公子,你不能這樣說我家公子。」

  聽到景胭說李俊書,老伯頓時不樂意了。

  景胭不斷不住嘴,反而變本加厲:「他願意做一輩子的可憐蟲,那我們都如他所願,成全他。」

  「不就是一無所有嗎?剛好,他想借酒消愁,那讓他愁上加愁好了。」

  「是他自己願意做一隻可憐蟲,那就做吧。」

  老伯和景蓉幾人聽完景胭的話,都瞠目結舌地看著她,半天沒有人吭聲。

  這刻,只聽到李俊書嘩嘩嘩倒酒的聲音。

  見他無動於衷,景胭彎腰撿起地上一個空酒罈子,快步走到老伯和癱坐在地上的李俊書面前。

  提腳踢了踢他的大長腿:「喂,你還是活的嗎?」

  「姑娘,你這樣,我家公子會痛的。」

  老伯一個不樂意景胭這般對待李俊書。

  景胭一把拉開痛心疾首的老伯,抬眸正色問道:「想他醒?還是想他繼續混日子等死?」

  「當然是想少爺振作起來。」

  老伯毫不猶豫說著。

  「好,那我呆會兒無論做什麼,你都不要插手。」

  景胭說完,也不去看老伯神色變幻的老臉。

  左手舉起酒罈,對著李俊書的腦門,用力一砸。

  「啊……」

  頓時,屋裡屋外不約而同響起驚呼聲。

  看到李俊書額頭上汨汨流出的血絲,反應過來的老伯嗷了一嗓子,用身子擠開景胭,驚慌失措,手忙腳亂地拿帕子去擦李俊書臉上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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