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我是有苦衷的

  景胭朝兩人調皮一笑。

  兩人相視一笑，都沒說話。

  次日，景胭背著背簍，扛著鋤頭，踏著晨霧，消失在路邊。

  經昨晚李玉壺一事，景胭想明白了，人只有自己富有，別人才會對你和顏悅色。

  

  扎花邊的事，想來想去，還是作罷。

  看著路邊沾著水珠的草葉，花兒，一派生機勃勃的景象，景胭的心不自覺輕鬆起來。

  「胭兒，好巧！」

  景胭剛走到山上，迎面碰到一身竹青色，等在路邊的宮赦。

  瞧見他額頭沾著濕發，景胭知道他應該等了一段時間。

  宮赦感受到景胭打量的目光，心下竊喜。

  下一刻，溢到嘴邊的笑驟然凝固。

  景胭收回目光，繞開他，清冷的聲音響在茂密的林間。

  「是挺巧的，我和你不熟，還是叫我景姑娘吧。」

  「胭兒，你會習慣身邊有個我的。」

  宮赦抬腳趕緊跟上。

  景胭突然站住，宮赦的鼻尖差點撞上她扛著的鋤頭。

  宮赦後退兩步，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胭兒，你這鋤頭我來扛吧。」

  宮赦舔著臉湊到景胭面前。

  景胭冷瞟他一眼，突然提腳就走。

  「胭兒，我是有苦衷的。」

  宮赦苦哈哈追上景胭。

  景胭腳步不停，也不理睬他，繼續往山上走。

  此路不通，宮赦又換一路走。

  「你們跟娘說過我的事嗎？」

  「沒說。你自己的事，自己跟娘說去。」

  景胭說完，走向林間另一條路。

  宮赦耐著性子笑問：「胭兒，我知道你一定在生我的氣。是我不好，應該跟你拜完堂，再去邊關的。這事，確實是我做錯了。」

  「你做錯的好像不止一件事。我妹好像喜歡上你了，你打算怎麼辦？我妹人特別好，若你對她也是真心的，我會休掉你，成全你們的。」

  「我只喜歡你。」

  宮赦以為景胭誤會了，趕緊解釋。

  沒想到，景胭邊走邊風淡雲輕道：「可我不喜歡你。」

  作為不婚族，她還沒過夠一個人的生活。

  還沒吃遍美食，看盡天下的美景。

  宮赦痛苦地捂住心口的位置。

  景胭知道他沒跟上來，也沒在意。

  反而加快了腳步。

  真沒良心。

  宮赦看著轉眼消失在林間的身影，深潭似的眸子沉了沉。

  腳下生風趕了上去。

  今天運氣真好，若沒有那個礙眼的人在身邊更好。

  景胭挖了三棵茉莉花苗，又挖了兩簇薄荷草。

  還有六棵驅蟲草。

  這些都是能買錢的東西。

  景胭興沖沖地把挖的花草小心翼翼放入背簍，拎著鋤頭，看也不看一眼一旁可憐巴巴的宮赦一眼。

  「胭兒，你等等我。」

  宮赦見景胭又不搭理他，只好自己跟她主動說話。

  「我要回家，你來幹嘛？」

  「我送送你。」

  霧霾漸漸散去，露出魚肚白的天際。東方一片橘紅，太陽快升起來了。

  景胭低頭拍拍褲角上沾著的少許泥土。

  景胭望著山腳下，家家戶戶飄起來的裊裊炊煙，笑容情不自禁溢滿了整張臉。

  「胭兒，你一點也不喜歡我嗎？」

  宮赦追上來，一臉受傷地問。

  景胭毫不猶豫地點頭。

  宮赦自認長得不差。

  為什麼就入不景胭的眼呢？

  他傷心地走了。

  幼稚！

  景胭冷哼一聲，下了山。

  看到景胭把背簍里的植物都種到了花盆裡，七小隻滿是好奇地問：「大嫂，這些是？」

  「防蟲子的。」

  「太好了，那我搬一盆到我房間裡去。」

  「大嫂，送一盆給我吧。」

  「表嫂，我也想。」

  ……

  聽著七小隻的要求，景胭無奈點頭：「可以的，但是，你們要先答應我一件事。」

  七小隻眨眨眼，問：「什麼事，大嫂你說吧？」

  「就是吳小楓的事，你們先不要跟娘和大姑說。等找到合適的時機，我會跟他們說的。」

  「大嫂，娘和大姑已經知道了。」

  小玉說完，眼觀鼻鼻觀心。

  景胭猛地拍額。

  她怎麼可以把這麼重要的事情給忘了。

  「好吧。」

  懊惱過後，景胭還是接受了事實。

  好在吳王氏和吳秀蘭沒有拉著她的手，像七大姑，八大姨一樣，同情又憐憫地說些不著邊際的話，來刺激她平靜的心。

  這樣平靜的日子連續過了七八日。

  這天，景胭帶著請來幫忙耕田的人一道下了旱田。

  她挽著褲腿，穿著草鞋，拿著鋤頭挖景岸上的雜草。

  一圈挖完，田還沒耕三分之二。

  她跟幫忙的人說了聲，扛著鋤頭先回了家。

  走到家門口，就看到一輛漂亮的馬車停在她家院門口。

  周圍聚集著看熱鬧的人。

  這其中就有提著木桶洗衣回來的李玉壺。

  幾天沒見，李玉壺看著像胖了些。

  腰身有些圓潤。

  景胭目光輕移，掃視一圈看熱鬧的眾人，淡定往院子裡走。

  隱在人群中的李玉壺，看到景胭眼中一喜。

  猛地拔開前面的人，提著木桶，衝到景胭面前，一把抓住她的手。

  「景胭，這馬車是誰的？這麼漂亮。」

  周圍的人一聽，都雙眼放光的盯著景胭。

  景胭視線下移，落在被李玉壺抓著的手上。

  李玉壺手觸電般縮回，沖景胭訕訕一笑。

  自覺放軟了語氣：「景胭，你就告訴我們吧。」

  「我剛從田裡回來，我也不清楚。」

  景胭實話實說，卻沒有人相信。

  李玉壺更是翻了個白眼：「你這話說的，誰信啊？」

  周圍的眾人情不自禁點頭。

  景胭無語，正準備說話，這時小玉從院子裡跑了出來。

  興高采烈朝景胭高聲道：「大嫂，家裡來客人了，是專門找你的。」

  李玉壺聞言，不好再追問。

  眼珠子飛快轉動幾下，轉頭鑽去人群，腳步如飛朝她家的方向跑。

  「景胭姑娘，張某不請自來，還請見諒。」

  堂屋裡，張大千笑容滿面，神清氣爽朝景胭拱手行禮。

  景胭回他一禮，邀他入坐。

  吳王氏和吳秀蘭一臉懵逼地站在邊上看著。

  六小隻拘謹地坐在一旁的小杌子上，神色緊張而又興奮地看著上位的兩人。

  「張老闆，你這是？」

  景胭先讓婆婆和大姑入坐，隨後目光轉向張大千。

  他清了清喉嚨，一臉鄭重：「不瞄景姑娘，你上次製作的防蟲止癢水，四件套這些，我拿了一些到京城賣，沒想到銷量特別好。客人反應也良好。」

  景胭聞言，不著急回他，而是拿起桌上的茶杯，低頭喝了一口她自己炒制的綠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