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爭論

  吳王氏連忙給景胭介紹：「胭兒，這是你大姑。」

  「大姑好。」

  景胭和三妞，四妞站成一排，異口同聲叫人。

  婦人臉上笑容不減，含笑的目光一一掃過三人。

  連連點頭答應。

  「大姑快請坐，我去去就來。」

  景胭說著提著木桶，一溜煙跑進了廚房。

  往桶里加了水，又把蘭草栽到花盆裡。

  做好後，她腳步輕快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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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胭兒，快過來讓大姑好好瞧瞧。」

  婦人慈眉善目朝景胭招手。

  景胭也不拘束，笑吟吟走過去，緊挨著婦人身邊的空位入坐。

  婦人眉眼帶笑，細細打量景胭，口中喃喃念著：「小楓媳婦長的真好看。十里八鄉，恐怕都找不出這麼一個漂亮的小媳婦來。」

  景胭作害羞狀低頭瞼眸。

  聽到大姑夸景胭，吳王氏臉上笑開了花，謙虛道：「她大姑，你別當著孩子夸。」

  「三嫂，景胭確實長的好看。你看她，一雙眼像活的般，水潤潤的。眉毛像畫過的一樣。鼻子挺又小巧，嘴唇像抹了紅胭脂一樣好看。」

  「有嗎？」

  景胭聽得心花怒放。

  她一直沒留意自己的長相。

  今天偶然聽大姑一說，景胭想看自己長啥模樣的心，驟然被撩起來了。

  「看看吧，胭兒就是不經人夸。大姑，你瞧，你的話把她樂成什麼樣了？」

  吳王氏本也沒注意景胭的相貌。

  若不是大姑吳秀花主動提起。

  她還真沒發現。

  這一看，她大吃一驚，竟發現景胭越長越好看。

  一頭如黑緞子的秀髮，白裡透紅的小臉，眉目如畫的眼。

  特別是她的睫毛，一眨一眨的，像是兩把夏天扇風的小扇子。

  現在哪裡還看得出景胭剛嫁過來，乾乾瘦瘦的可憐模樣。

  吳王氏含笑的臉，突然不知想到什麼，笑容一下子隱去。

  景胭察覺到吳王氏的異樣，抬眸望過去。

  吳王氏淡淡一笑，道：「胭兒，你是女孩子，以後少出去。」

  這麼漂亮的兒媳婦，她得為小楓守好了。

  為了安全起見，還是少讓她出門好。

  「娘，我會保護好自己的。」

  笑話，她想出門，誰能攔得住她。

  不出門，一家人等著餓死。

  大姑見氣氛突然有些尷尬，她笑著起和：「三嫂，聽說景胭在做一些小生意？」

  景胭眼珠子一轉，前面都是鋪墊，主題來了。

  七拐八彎，大姑你累不累？

  她無聊地扯了扯嘴角。

  只聽婆婆吳王氏興奮的聲音響起：「沒錯，多虧了胭兒。

  我家才能吃得上飯。」

  「娘，聽你這麼誇我，我怪不好意思的。」

  景胭含羞帶怯地沖吳王氏眨眨眼。

  在大姑看來，景胭這是向吳王氏撒嬌。

  誰料，吳王氏竟看懂了景胭的暗語。

  臉上笑容不變，語氣沒了剛才的熱絡。

  「大姑，你也知道我家情況的。當家的到現在還昏迷不醒，我一個婦道人家，守著五個半大孩子，每天過得提心弔膽。」

  「三嫂，你的情況我明白。你也別多想，我就是這麼隨口一問。你別放在心上。」

  說到動容處，大姑粗糙的手，主動覆上吳王氏的手。

  吳王氏配合地唉嘆一聲。

  景胭心道：她差婆婆一個奧斯卡小金人。

  瞧瞧她繪聲繪色的表情，差點把景胭給感動了。

  然而，景胭不知道的是，吳王氏說的是真的。

  現在家裡又多了一個漂亮的兒媳婦，她夜裡覺都睡不好了。

  吳王氏陪著大姑一直聊天。

  茶水景胭換過一次又一次，還不見大姑起身要走的意思。

  景胭作為侄媳婦，客人沒走，她不能先走。

  百無聊賴地癱坐在雕花椅子上，本著左耳進右耳出的原則，當自己在夢遊。

  時間久了，景胭強撐著快要合上的雙眼皮，腦袋一點一點地聽大姑聊完自己，接著聊小玉……

  也不知過了多久，景胭的腦袋一下子撞到椅角上，痛得她一下子驚醒。

  「胭兒，你醒了。」

  聽著大姑明顯不高興的聲音，景胭一個激靈站起身，伸手就做擴胸運動。

  以解尷尬。

  「大姑，你講到哪了？」

  景胭朝臉色不大好的大姑，甜甜一笑。

  這一笑，像極了午夜綻放的曇花，驚艷了氣悶的大姑。

  「大嫂，大姑講完了三姐，現在準備講我了。」

  四妞奶聲奶氣的聲音從景胭身後傳來。

  景胭訝異回頭，微弱的燈火下，四小隻個個眼睛圓睜，一副乖寶寶的模樣。

  想到自己已經偷睡了一覺。

  她俏臉一熱，有些不好意思收手，回到坐位坐好。

  「咳咳，那我接下來說說四妞。」

  大姑見景胭沒駁她的面子，清咳一聲，又準備開講。

  這時，景胭的手怯怯地舉了起來。

  她扭頭，朝瞅她的大姑，彎唇一笑：「我尿急。要不，大姑改天再講吧。你看……」

  景胭伸手指指屋外已經完全暗下來的天色。

  「爺爺和奶奶也該擔心大姑了。」

  不等大姑喘氣，景胭連忙叫吳王氏：「娘，你送送大姑吧。我憋不住了。」

  話音落，景胭起身一陣風颳向了後院。

  大姑臉上的笑再也維持不住了，猛地一甩衣袖，氣極敗壞大步離開。

  吳王氏引燃另一盞豆油燈，緊緊追了出去。

  景胭方便完回來，四小隻一捅而上，圍位了景胭。

  「大嫂，太謝謝你了。我耳朵都聽得長繭了。」

  小剛惦著腳尖，拽著景胭手腕，一副劫後逃生的模樣。

  「你這孩子。」

  關好院門的吳王氏進來，剛好聽到這句話。

  抬手曲指給了小剛一個腦門栗。

  「娘，痛。」

  小剛委屈巴巴捂住被彈的地方，控訴地看著罪魁禍首吳王氏。

  「娘，要不是大嫂，大姑說不定能說到天亮。」

  三妞撇撇嘴。

  她小屁股都坐麻木了。

  到現在還沒恢復知覺。

  「就是，我老早就想睡覺了。」

  四妞說著就打了個哈欠。

  「可是你大姑……」

  吳王氏為難地看了景胭一眼。

  「娘，有什麼話你直說，別憋在心裡。」

  廚房裡，景胭坐在燒火凳上，伸手往灶堂里塞了一把柴火。

  見婆婆吳王氏面有憂色，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景胭神色認真地看著她。

  吳王氏抱著哈欠連天的四妞，緊挨著景坐著。

  輕嘆一口氣，方緩緩掀唇：「你大姑一個人帶兩個孩子也不容易。」

  「大姑夫呢？」

  「跟一個相好的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