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那邊不能去

  「嫂子，還是關乎誠信。喬老闆這樣做，是為牟利。而嫂子退回四兩銀子，是遵守之前跟他的約定。」

  牛車快駛到吳家村村口的老桂花樹前，吳小玉把自己的見解興致勃勃說了出來。

  「沒錯，我跟他之間事先沒簽定合同。還有也沒說明他不可以轉賣別人。說起來也怪我，事先沒想周全，權當買個教訓。」

  想到還回去的那四兩銀子，景胭也肉痛，但是，不屬於她的，她一文也不要。

  三人先把罈子搬回了家，緊接著吳小玉帶吳小剛，三妞，四妞一起，牽了大黃牛去景梗邊放。

  抽空，景胭扛著鋤頭，帶著袋子，獨自一人上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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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小玉遠遠望著，有些不放心。

  把牛繩拋給吳小剛，並囑咐他，看好大黃牛，看她兩個妹妹。

  說完，他也上了山。

  景胭在叢林低頭穿梭，想挖些綠色植物做盆景，再高價買給那林公子。

  想到今天，自己辛辛苦苦拉去一百多斤的筍片和洋姜，只買得三十六兩，景胭很不甘心。

  心裡煩燥，時間又早，便拿了鋤頭和袋子，上山碰碰運氣。

  左尋西找會兒，也沒看到漂亮的小植物。

  景胭見這山林，有些陡峭，適合做陷阱。

  於是，用鋤頭連挖了兩個半個陷阱，抓兔山雞什麼的，不在話下。

  又用新鮮樹枝鋪蓋好，再在上面灑上一層枯葉。

  最後做好記號。

  景胭來回看了看，很滿意，便扛著鋤頭帶著袋子，往另一山頭走。

  吳小玉在山中找了一圈，也沒發現景胭的身影。

  他有些著急，轉身又朝另一個山頭走。

  而此時的景胭，正低著頭一叢吊竹梅。

  小心翼翼把它們裝入袋子，景胭又朝另一山頭前行。

  一路上，又挖了幾株莟苞欲放的蘭草花。

  喜悅沖淡了煩燥。

  越往深山走，景胭收穫越多。

  四季青，天竹葵等等，數不勝收。

  最讓景胭意外的是，在一片空曠的山上，她發現了野生的山藥。

  她拿著鋤頭試著挖了幾下，很快一根手臂粗的山藥，從泥土中顯露出來。

  景胭懊惱自己沒多帶一個袋子出來。

  現在回去拿，還來得急嗎？

  她抬頭，朝太陽落山的方向望了望。

  又低頭奮力揮鋤頭。

  這時，一陣山風吹來，她隱隱約約聽到有人急切喊自己的名字。

  景胭豎起耳朵仔細傾聽。

  不一會兒，聲音和著風又傳了過來。

  這一次，景胭聽清楚了：「景胭，大嫂，你在哪裡？」

  她放下鋤頭，走上山坡，雙手放在嘴巴邊，作喇叭狀，回喊：「我在這邊，小玉。」

  喊完，她折了一節叢枝，捏在手裡，高舉著來回搖晃。

  另一山頭的吳小玉舉目遠望，終於看到了大大小小山頭中搖晃厲害的叢枝。

  見此，他唇角勾起一抹放心的微笑。

  呼拉一聲，朝景胭這邊跑來。

  景胭也不著急挖山藥，坐在山坡上，隨手扯了可以搓成草繩的枯草。

  一邊等吳小玉，一邊快速地搓著草。

  她邊搓邊自嘲：辛辛苦苦走出小山村，沒想到一次車禍，竟然回到鳥不生蛋的古代農村。

  好歹她也是吃著麵包，喝著牛奶長大哥的村花好嗎？

  老天，這是厚待她呢，還是厚待她？

  「嫂子，你搓這麼多草繩做什麼？」

  話一出口，吳小玉就知道景胭不會做無用功。

  「正好，你來了，那搓繩的重任就教給你了。」

  說著話，景胭搓完手裡的草繩，起身，走到山坡另一邊，繼續挖山藥。

  「大嫂，這些是？」

  吳小玉手裡搓著草繩，卻伸長著脖子，看景胭到底在挖些什麼。

  景胭回他嘻嘻一笑：「好吃的。」

  復又低頭，小心翼翼挖起山藥來。

  夕陽西下，景胭不得不拿了草繩捆好山藥，讓吳小玉扛鋤頭，自己背袋子和提山藥。

  回到吳家，吳王氏正擔心兩人還沒回家。

  院子門口的景胭一聽，心裡瞬間淌過一股暖流。

  她快步走了進去，高聲道：「娘，我們回來了。」

  她話音剛落，吳王氏帶著吳小剛，三妞四妞全迎了出來。

  見這陣仗，吳小玉抿嘴好笑。

  「嫂子，這長毛的長長的東西是什麼？」

  三妞和四妞笑嘻嘻走過來，圍著景胭打轉。

  「好吃的。」

  景胭進廚房把山藥和袋子放好，轉身倒了碗溫開水，仰著脖子，咕咚咕咚一飲而盡。

  抬手抹一把下巴，看著小剛笑：「牛車還了嗎？」

  「我們等嫂子回來。」

  意思是沒還了。

  正好，景胭找理正有事談。

  於是，她跟吳王氏等人說了修房屋，買荒地種菜的事。

  吳王氏一聽，想到手裡還沒捂熱的銀子，有些不願意。

  「這，屋子是肯定要修的。至於菜地……」

  不等她話說完，景胭抬手打斷她的後面的話：「屋要修，地也要買。而且，小玉和小剛不可能永遠跟你和爹擠一個房。還有三妞四妞，眼看也大了。該有自己的閨房。先不說送小玉小剛上學。」

  「這些是現在必須做的事。」

  見吳王氏的面子有些掛不住，景胭放柔了聲音：「娘，咱們家跟吳嬸家中間還有空地，我呆會去還牛車，剛好問下，那空地有沒有主。若沒有，那我作主買了。」

  「你出銀子嗎？」

  說來說去，吳王氏就是擔心景胭不出銀子。

  平時對她再好，還是隔了一層肚子皮的。

  銀子少，但握在自己手裡，踏實。

  吳王氏打定主意不動自己手裡的銀子。

  景胭打算跟吳王氏說，就沒想過用她的銀子。

  再說今天還賺了三十六兩。

  這樣說定，景胭帶著兩兄弟，又帶上剛挖回來的新鮮野生山藥，駕著牛車，直奔吳理正家。

  剛到吳理正家，他們正在吃飯。

  景胭說明來意，又送上山藥。

  今中午的少婦又笑眯眯地接過山藥。

  一身灰色布衣的吳理正起身，跟著景胭來到院子，看一眼肚子餵得飽飽的大黃牛。

  眯了眯長眼，偏瘦的臉上顯出淡淡笑意，他雙手背負手後，目光定定看著景胭，狀似隨意說道：「近日來家裡可都還好？」

  「理正伯伯，家裡都好。」

  景胭笑眯眯任他打量。

  「你剛才說想買你家隔壁的空地？」

  「是的。」

  「那是空地，大概有兩畝。」

  吳理正慢條斯理地說著，眼睛卻探究地看著景胭。

  據他所知，這丫頭還是吳小楓用十兩銀子買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