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當眾出醜

  就在文武百官沒有人主動站出來應戰的時候，景煜就被順其自然地推到了風口浪尖。

  當時滿朝都在歡聲笑語，說見兩個少年人在官道上切磋乃是平生一大樂事。還有大臣說就當做是比舞助興，給大家找找樂子，雙方都以木劍為武器不傷和氣。

  景煜當時也才剛滿十三歲，在父皇跟文武百官還有皇兄弟的催促之下，也是被推到了那場中逼著他拿起了木劍。

  所有的皇子皇孫都要在五歲的時候習武強身，可是每一個皇子的天賦資質都不一樣，擅長的刀槍棍棒也都不同。所以每個人所找的武師都不一樣，所學的本領也都不盡相同。

  景容身為太子，傳說是刀槍棍棒樣樣皆精，十一歲的時候就已經打敗了宮中所有的武師，再也沒有人能傳授他半分技藝。她只能到江湖中尋求武林中的名門望族，傳授他一星半點。

  那個外族的王子也是聽說了，所以他們在一開始的時候就沒有打算要像太子挑戰，而是將目光都放在了那些將軍身上。

  能夠借著比武助興的由頭，試探一下如今在朝為將的人身手。說不定王子還能打敗對方武將，讓自己的番族揚眉吐氣，簡直一舉兩得。

  可是沒有想到因為景容的一句話將戰火通通都堆到了景煜的身上。對此，他也沒有過多的記恨景容，因為如果換做是他的話也會做同樣的事。

  「身為一國儲君，身份地位都與我不同，所想的事情也不會站在我的角度考慮。與其讓那些武將丟臉或者背上欺負王子的罵名，還不如讓我這一個不起眼的皇子出去丟人現眼的好。」

  景煜坦然地說出了自己心中所想。

  

  夜風輕輕吹起，盪起一絲涼意，兩個人的衣角輕輕吹起。

  司雲錦神色有些複雜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玩的如果寬慰他，聽起來就有點像是可憐他，如果什麼話都不說，又顯得自己有些太過無情。

  然而就在她猶豫的時候，景煜又是開始繼續說起了當年的那故事。

  外族番邦好勇鬥狠，傳說他們的孩子都是先學會騎馬再學會走路。先學會彎弓射箭，再學會喊叫爹娘。

  雖然有些誇張，但也不難從這些話語當中看出那一個部族的民風彪悍，在武藝上對男兒一定從小嚴格抓起，所培養出來的王子也一定不差。

  景煜站在對方面前的時候，明明是同齡人，但對方的胳膊卻比自己粗一圈，個頭也比他要高上那麼一個頭。王子俯視著他，讓他覺得自己就像是一隻老鷹俯視下的一隻小雞。

  就在這對視的一瞬間，他就知道自己輸了，可是他一劍都還沒有出，對方也一招都沒有露。如果在這個時候就低頭認輸，那不只讓本朝丟了臉，還會讓父皇貽笑大方。

  明知道敗局已定還奮不顧身的要跟對方拼命，那時候的自己根本不知道自己出了什麼招，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應對過那一場切磋。

  反正就是在自己會意見的同時，他能看見那王子嘴角勾起笑意，好像在隨意捉弄著自己，根本沒有在認真對待這一場戰局。而他的每一招都在對方的意料之內。隨便哪一劍都能讓對方巧妙的躲過，根本占不到對方的一片衣角。

  就在過了那麼十幾招之後，那王子突然之間，翻腕而且一招凌厲的劍風朝自己的門面打來。

  他只看見一抹黑影閃過，然後就覺得自己手腕上一陣刺痛，好像被蛇咬了一樣。就在他還來不及蹙眉叫喊的時候，冰冷木劍已經搭在他的脖子上。

  當他抬頭的時候就看到了一張毒蛇般的笑臉。

  就在眾目睽睽之下，他渾身發抖，雙腿發軟的癱坐在了地上。

  現在回想起來，他還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為什麼會害怕到那個地步。也是在那一刻，他才相信那些書里寫得雙腿發軟，瑟瑟發抖居然真的會存在。

  而他在跌坐在地的時候，聽到各式各樣的聲音交雜在他的耳邊，有嘲笑，有驚訝，還有一些竊竊私語說他丟臉的責罵。

  他在跟外番王子的交手中落敗，就算要責罵也只有父皇有資格，可是那些文武百官在私底下已經全然沒了對自己的尊重。

  就在他愣住的一瞬，那個王子的嘴唇動了動，他清楚地聽到對方說了兩個中原漢話：廢物。

  而就在那王子說完這句話之後，他又學著中原禮儀對自己抱拳拱手，大聲的說了一句承讓，然後伸手將自己攙扶，而且笑的是那麼的大度謙和。

  場中有不少人就開始誇讚那個王子德才兼備，不但武藝高強，還有容人之量，以後一定是一個偉大的藩王。

  他就在眾人的白眼中被太監就那麼扶了下去，像一灘沒有了生氣的爛泥。

  只是一場簡單的比武切磋，而且在那時幾招之內，兩個人看上去也打鬥得相當激烈。除了在場學過武藝的人之外，沒有人看出那個王子在故意戲耍著他的對手。

  正因為如此那皇上才選擇視而不見將這一場有些一邊倒的切磋比武當成了一場酣戰，還賜給了那外番王子一塊最為珍貴的和田玉。

  「之後景容有稍微來寬慰你一下嗎？」司雲錦比較在意他的做法，別竟是因為自己一句話而讓他的這個弟弟受盡了屈辱。

  景煜眼神閃過一抹無奈：「他把自己最珍愛的龍泉寶劍送給我，也不知道這算不算是寬慰。」

  他到現在還不知道景容那送劍是什麼意思，是讓自己好好練劍以後好報仇雪恨，還是說因為自己一句話而讓自己丟了大臉而愧疚？

  「既然把最珍愛的東西送給你，那一定是對你有所愧疚的。身為太子的他說出那句話也是無奈之舉，總不能真的讓武將出去欺負人吧。到時候就算贏了那王子，也會被嘲笑說你們皇家輸不起。」

  司雲錦能夠理解為什麼景容會那麼做。

  聽到這句話，原本在消沉中的景煜也是吃了一驚。原以為她會為自己的遭遇打抱不平，沒想到她居然直接看到了當中的大局。

  作為一個三步不出閨門的女子，怎麼會有這份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