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互說醜事

  「在我七歲的時候，府里曾經來過一個上門做法的東瀛法師。」司雲錦開始說著她那臨時編造的故事。

  「那個法師是孟氏自作主張去請的，為了避免司丞相的責罵，她還讓那個東瀛法師假扮成送食材貨物的伙夫，偷偷混入府中。」

  司雲錦為了避免這個心思多疑的景煜去查她所說的是不是真的，於是便補了一句這件事情是秘密進行，這樣就算他查不到也情有可原。

  景煜點了點頭，神情上便沒有過多的變化，等著她繼續說下去。

  「那個東瀛法師油嘴滑舌，將府中所有發生的事情都說的天花亂墜，無論有的沒有的都牽連在一起聽著就像真是有鬼神在作祟一樣。」

  「周氏原本是不信這些的不想讓孟氏將那法師留下來做法，已經是有了將人打發走的意思。可是那法師卻突然之間說要秀一手，證明他是真的有法力，而並非外面的那些神棍。」

  「聽見那個法師如此大放厥詞，所有人都不信，於是便讓他露一手兒。那法師就在人群中掃了一眼，看見了當時年幼的我。」

  司雲錦深深嘆了一口氣，臉上出現了一絲閃躲的神情，讓自己看上去更加像是在說著自己以前不堪的往事。

  「那個東瀛法師用的就是催眠，然後他讓你做了一些丟人現眼的事，讓你在全家人面前丟了臉，是嗎？」景煜也不等他說完，已經知道了她接下來要說的一切。

  

  「原來是這樣，難怪你看見張碧娜詭異的舉動就聯想到了催眠，看來你被著催眠也害的不淺。這麼說的話，我到真想快一些，抓到那個黑人也嘗一嘗被催眠是什麼滋味。」

  景煜輕笑了兩聲，沒有再追問下去：「那麼接下來就輪到我說了。」

  司雲錦有些驚詫地望著他，自己編的那丟臉的故事還沒說完呢，他居然已經不打算再問下去了。看來是也在保護她，不想聽她說出那令自己難受的往事。

  忽然之間，她感覺身邊的這個看似有些冷酷的少年，其實骨子裡十分溫潤如玉。

  聽一個姑娘家說自己丟臉的事，確實不是什麼君子所為。可是他作為一個養尊處優的皇子，能夠這麼顧及旁人的感受，已是非常不易了。

  「那個黑衣人是外番之人，雖然不知道他來自哪一個外族部落，但在我幼年的時候，外朝是有進貢來朝以示友好的。」景煜開始回憶著自己還在十三歲時的往事。

  那一年國力昌盛，大將殺敵，戰無不勝。所有敵人都是望風而逃，沒有一個人敢招惹侵犯他們國土的領地邊境。

  先帝自知這些蠻夷狼子野心，與他們交好絕對沒有好處，只能是引狼入室。所以下令不予任何番邦結盟，也不與任何外族聯姻。

  但是在父皇登基之後，他還是召開了一次國宴，將所有外番都請進京城來做客。

  這一次國宴是跟文武百官商量了幾個月後做出的決定，並非是父皇心高氣傲，任意妄為的後果。目的也很簡單，就是為了震懾外族蠻夷，讓他們親眼看看我朝是如何的繁榮。

  先帝歸天之後，所有蠻夷都在蠢蠢欲動，自認為父皇的能力不比先帝。那些沙場大將也都已經垂垂老矣，再也沒有當初的戰鬥力。

  就在這時候，父皇與文武百官就商議出了不戰而屈人之兵的對策，將他們統統都請來為客。

  外族蠻夷見到那發誓永不結盟的國家，居然破天荒地給他們發了邀請函，而且當時他們都在與各個部族爭奪著領土。如果自己不去，而對方去了，讓對方占得了先機，那就是陷自己於不利之地。

  就在這一等明爭暗鬥之下，所有的外部族人都來到了京都，在官道上展開了千桌的宴席。那一天是歌舞陣陣，鑼鼓聲聲，可以說那酒香都已經快要衝到天上去驚擾仙人。

  他們作為皇子自然要跟隨父皇出席，本來他以為就是坐在旁邊喝喝酒，陪著那些大臣看看歌舞便可回宮，只是走個過場而已。

  但是發生的一切卻讓他始料未及，也讓他成為了日後遭受世人白眼的重要因素。

  本來國宴進行的有條不紊，其中一個外族卻突然站出來說要挑戰一下中原武學，讓他們開開眼界，見識見識。

  而那個人就是一個部族的藩王，他推選出來的挑戰者就是他的王子。

  這一下子就讓父皇有些為難了，如果自己讓沙場大將或者是賜封的將軍出戰贏了沒面子，輸了又丟人現眼。

  如果不出來應戰的話，那這一場威懾外族的國宴就成了一個天大的笑話。

  就在為難之中，太子說既然對方已經派出了他的王子，那我朝也應該以皇子來應對，這樣才算得上是公平。

  可是她是當朝儲君，絕對不可能去應對這一場切磋戰鬥。如果儲君被王子誤傷，那到頭來不但丟了國君的臉，也白白讓他人傷了儲君。

  帝王是一國的臉面，儲君便是一國的根本。太子將這句話說出來，其實已經是將自己撇了個乾淨，讓自己的皇帝們出去替他應戰。

  聽到這裡，司雲錦不經有些心中一動，那看起來斯文儒雅的景容居然還有這麼心機的一面，生死關頭，居然讓自己的弟弟們替他受苦受難。

  「當時文武大臣們只當是景容為了不失禮於人前，所以才說出的這個提議。其實現在回想起來，他說的也沒錯，如果我們出了一個身份不對等的人跟王子對戰，無論輸贏都是以主欺客。」

  景煜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雖然那次吃虧的是他。但是也不得不承認那其實是一舉兩得，景容掩蓋了自己的心機又說出了得體的話。

  可惜當時的他太過羸弱心善，如果當時是他率先站出來說對方既然出了王子，那我朝應該以儲君來應戰這樣才公平。

  那也就輪不到其他的皇兄弟他落井下石了。

  「那個王子應該跟你年歲差不多是十三四歲，所以最後還是由你出戰了吧。」司雲錦也已經從先說的這些故事裡猜出了端倪。

  每一個皇子的年紀都有相差，除了太子之外，最合適的人也只有景煜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