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玉藥坊

  「我今天會到玉藥坊去看一看。」司雲錦沒頭沒腦地說了這樣一句話。

  她從柜子里取出一個黑色的瓷瓶，晃了晃，裡面發出一陣藥丸碰撞的清脆響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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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照她這幾次拿藥去那裡換銀子的標準來看，自己這一瓶藥雖然值不了多少錢，但換個十兩八兩還是綽綽有餘。

  景煜張了張嘴想說什麼，但是猶豫了一下，沒有開口。

  「如果你不信任我的話，我可以幫你易容，你跟我一起到玉藥坊去。相信你也猜到我想要去試探一下，帶上你也正好。」司雲錦見他那一副猶豫的樣子，也已經猜到他心裡在想什麼。

  景煜還從來沒有讓別人給他易過容，無論是以胡公子的身份還是以四殿下的身份，他頂的都是一張臉。

  「那就有勞大小姐了。」他微微抱了抱拳，算是對她剛才厲聲怒吼的一點歉意。

  司雲錦可不想搭理他這些客套，拿出畫筆跟準備好的胭脂水粉，在他的臉上勾勒出了一張不一樣的臉，順便將他的皮膚化得黝黑了些。

  易容術是一種江湖的奇淫技巧，景煜以往只是聽說，從來沒有真正見識過。當他看到鏡子裡自己那張與眾不同的臉的時候，心裡還是嚇了一跳，原來世上竟真有這樣出神入化的技藝。

  「容顏變了聲音難變，你自己說話時候可以試試發出不一樣的聲音，彆扭一點也沒關係，只要能藏住自己的聲音就好。」司雲錦提醒著他。

  景煜這樣的習武之人要控制自己的聲音易如反掌，只是天底下嗓音相似的男人成百上千，自己就算是說出真聲來也沒幾個人能認得出他。

  就算是遇到對他聲音十分熟悉的人，看到他這一章以假亂真的臉，也會認為是自己認錯人了。

  準備就緒之後，兩人一起上路前往玉藥坊。

  以往的玉藥坊有二十多個櫃檯，任由那些藥材商人跟山中獵戶拿些藥材來換錢。一文兩文也有，上千兩上萬兩也不在話下。

  皇帝為了隱藏住自己的私心，所以無論大小藥材讓玉藥坊都一併收了。但最主要收的還是那些珍貴的藥材，只不過以此來欲蓋彌彰罷了。

  之前掌柜的說每次去都要排好長的隊，讓司雲錦準備好最好的藥材才讓他跑一趟。

  但是司雲錦這一趟來卻跟掌柜所說的完全不一樣，這玉藥坊門前冷冷清清，有許多櫃面都已經是關了。

  「這個地方不是皇家所設置地嗎，怎麼會這樣？」司雲錦有些不敢相信的跑到前面去，卻看見那些櫃面真的已經上了鎖，裡面一個人都沒有。

  景煜瞧見旁邊有許多藥材商人坐著馬車而來，可見這玉藥坊並沒有通知其他人要關門，而是臨時遇到了什麼事才閉門。

  「我們走側門去看看。」他朝著另外一條小道直直走了進去。

  這一條道陰森曲折，如果沒有人帶的話，絕對找不到鏡頭，也別想找到出路。司雲錦放心的跟在他後面，既然他知道由側門，那就一定能找得到那所謂的側門。

  不多時，那潮濕水泥牆上出現了與這老舊巷子格格不入的一扇紅木門。

  景煜走上前去，輕輕拉動了一下那木門上裝的鐵環，重三下輕三下像是在發著什麼訊號。

  聽到門裡面發出啪嗒一聲，有一個人緩緩將門打開，露出一隻渾濁的眼睛。

  「周老四，許久不見你怎麼還是這麼偷偷摸摸的。既然來到了這裡，發得了暗號自然就是熟人，你用不著這麼警惕。」景煜沒有改變自己的聲音，而是坦坦蕩蕩對著那一個人說道……

  司雲錦在後面微微一愣，沒想到玉藥坊對他來說居然也是一個熟地。

  「這位公子看著眼生，老夫不得不防，將那暗號對一對來。」周老四嗓音干啞，整個人的臉也是老皺得像橘子皮一樣透過門縫看，顯得十分可怕。

  「相思病的藥，沒藥。」景煜隨口一說，臉上一是掛著自信的笑。

  沒藥是中草藥的一種，有許多醫者為了方便徒弟記一下藥性會編出很多的順口溜跟段子，還許多啞謎。

  玉藥坊的暗號就是這其中的啞謎，只要能說的上來一個，那就算是他們的熟客。畢竟只有他們的熟客才知道他們的暗號沒有固定，而是啞謎。

  周老四點了點頭，警惕地看了一眼跟在他身後的司雲錦:「以後若是帶人來，可得準備好最珍稀的藥材，至少都得是千年人參。」

  他一邊說著一邊將門敞開。

  「千年人參這種東西最多只能吊住活人的一口氣，根本沒辦法從閻王爺的手裡搶人。」司雲錦在後面不屑開口說道，見有人瞧不起她，心裡也是微微冒出了一點火。

  「再說根本就沒有人能活的了千年，只要找一株色澤鮮艷且圓潤的人參，說是千年也會有人相信，這被騙的人難道還少嗎？」

  周老四聽到這話那渾濁的眼睛，忽然間瞪大了起來上下打了眼前這個年輕瘦弱的少年。

  「你這小子年紀輕輕，口氣倒不小，難道你見過真的千年人參？」他那一雙眼睛開始變得有些狐疑跟審視。

  司雲錦冷笑一聲:「見過又如何，沒見過又如何，總歸我是能跟閻王爺搶人的人。你這半隻腳已經邁入棺材的人，能見到我一面算是你三生有幸了。」

  周老四眼睛瞪得更大了，雙眼凹陷，險些沒將自己的眼珠子給瞪出來。回頭看了一眼走在前面的景煜，更加疑惑他究竟是什麼來頭。

  「她才是來你們玉藥坊賣藥的人，周老四你有什麼話就跟他說吧，可不關我的事。」景煜裝作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別過頭去。

  周老四又回過身來，上下再次打量了一下司雲錦，什麼話也沒說就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邁著一條瘸腿帶著司雲錦兩人往東南邊的院子去。

  兩人被進一處院落，司雲錦發現這裡栽種的全都是罕有的藥花，甚至還有見血封喉的一種紅花，就是現代也難以培育出來。

  她忍不住多看了那盆栽一眼，對上面的紅花甚是感興趣，看來這個玉藥坊比她想像中的還要有趣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