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姨娘威逼

  因為趙大人的那場意外，現在已經是亥時，正是偷偷摸摸的大好時間。

  廢倉庫的地方傳來噹噹啷啷，還有一陣嬉笑的聲音。不知為什麼這些小事今天都不收斂了，開始放聲大笑或許是因為主人不在。

  司雲錦在丞相府里也待了一段時間，這司丞相早出晚歸，有的時候根本就不回了。

  如果不是因為他的當家主的經常不在，孟氏跟司夢蝶也不會有那麼多花花腸子。周氏也不至於被人下了毒，兒子受了萬千委屈而不知道。

  「你們這群挨千刀的，天天就知道吃酒賭錢！相爺給你們銀子就是為了讓你們在府里幹這種事兒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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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聲尖銳的咆哮傳來，只見孟氏帶著一幫傍大腰圓的婆子如潮水般走來。氣勢洶洶的，看著像是要將人給生吞了。

  那些小廝有如老鼠見了貓，將那些東西收起來踹在袖子裡，彎著腰退了十幾步。

  「二姨娘饒命，咱們哥幾個也就是趁著閒時候打發打發時間。」有一個小子壯著膽子說道。

  孟氏眼神如針，瞟了他一眼:「不知悔改的東西，還敢頂撞本姨娘，說你錯了就是錯了！讀書寫字不能打發時間嗎，非要玩這一些不上進的玩意兒！」

  那些小廝們連連叫苦，他們自幼就被賣到丞相府。都是窮苦人家出身，哪裡有讀書識字的機會，他們連自己名字都不會寫呀。

  「將這幫吃酒賭錢的畜生們都抓起來，按照家法打三十大板！」孟氏使喚著他那一幫凶神惡煞的嬤嬤，眼神冷漠無情。

  三十大板！小四門全都像炸了鍋的螞蟻，面面相覷，臉色發白。

  他們可都是跑腿的小廝，身板比不上府兵。那些府兵的板子下來，他們哪裡還有命在！

  「二姨娘您高抬貴手，饒小的一命吧，以後你要小他們當牛做馬，赴湯蹈火都在所不辭！」

  「以後您就是我們的再生父母，要我們做什麼我們就做什麼！」

  小廝們跪下連連磕頭，眼裡流淚。

  這一幕像極了舊社會裡地主老財壓榨農民的場景，司雲錦對這些為奴為婢沒有骨氣的人沒什麼感覺，但著實被孟氏這般狂傲囂張，給噁心到了。

  「你們這幫狗腿子說的話我可不信，先立一個毒誓來。」孟氏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掃視著他們，目中得意。

  為了活命立一個毒誓算得了什麼，小廝們紛紛比三指，落下的誓言一個比一個毒。

  「就落了一個毒誓還不夠，你們若真對本姨娘中心，那就還得替我做一件事。」孟氏見他們的臉色煞白，越發得得意起來。

  她看了一眼那滿是青苔奔波的廢倉庫，還有那坐在門前抽菸的糟老頭子:「王老六，你識相的話就躲一邊去，別妨礙本姨娘管教下人。」

  王老六手中的菸頭晃動起來，渾身上下也都在顫抖，那蒼老的眼裡透著渾濁的光。

  當年他很識相，但換來的又是什麼，還不是被無緣無故的打斷腿兒！

  「姨娘管教下人，我當然不敢說隻言片語，但只怕你又這些人做我的不會是管教的事。」王老六很不客氣，沒有被剛才那副場面給嚇到。

  孟氏氣的眉毛倒豎，指著這王老六的那隻瘸腿:「看來當年本姨娘打斷你這一腳腿還是打輕了，你還是這般頑固不化，目中無人。」

  她掃了一眼跪了一地的小廝:「你們剛才不是說要當牛做馬嗎，既然如此，那就去將這老不死的丟到馬糞里！」

  丞相府另一側圈養這一些好馬，每天的麻煩至少都有十幾斤那麼多。將人丟到那裡面去，起碼三天三夜都要臭得不行。

  司雲錦見到這已經不可控制的場面，心裡有些奇怪，孟氏早先不是說讓這些婆子將那些小廝趕走，然後對付王老六再搶東西嗎？

  怎麼現在出現的一切都跟當初她說好的不一樣，難道說背後她經過了什麼高人指點，已然是改變了自己的心思？

  「總算這二姨娘做了一件不是那麼蠢的事。」景煜已經猜到孟氏想要那些小廝做的是什麼，也知道她為什麼要逼他們發毒誓了還不夠。

  「愣著幹什麼，難道你們就不怕不得好死了嗎！」孟氏叱吒一聲，面目兇惡，像一隻從地獄裡爬出來的母夜叉。

  小廝們不敢多做違抗，他們要對付的只是一個半老不死的糟老頭子。而命令他們的人卻是這府中的二姨娘，只怕是傻子都知道該站在誰哪邊。

  王老六自然鬥不過這一些年輕力壯的小子，連掙扎的餘地都沒有，四仰八叉地就被抬起來，衝著馬廄那邊兒抬去。

  「你們剩下幾個去倉庫里，將兩箱大小姐的嫁妝抬到我院裡去。」孟氏吩咐著剩下的人，眼神中的怒火消散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抹貪婪。

  那些小廝的臉色更加發白了，一是不相信大小姐的嫁妝居然會在這一個破敗無比的廢倉庫里。另一方面是不相信二姨娘居然要他們搬走大小姐的東西，納為己用。

  「怎麼，又不怕天打雷劈了嗎？」孟氏上前一步，那惡毒的眼光又鋒利了一分。

  小廝們顫顫巍巍地朝那廢倉庫走去，見到上面只有一把很破舊的銅鎖，越發懷疑那嫁妝是不是真的在裡面。

  殊不知這就是司丞相做出來的障眼法，就算有人察覺到她將女兒的嫁妝藏在這裡，看到這一把很隨意的鎖，估計也會打消心裡的念頭。

  一個小廝隨手在地上撿了一個板磚，衝著那已經生鏽腐朽的鎖狠狠砸了幾下。噹啷一聲，那鎖頭就睡成了兩半。

  孟氏聽到這響聲，眼睛裡越發亮起了光芒。這好像就已經是金銀珠寶碰撞的聲音，在她的心裡不斷迴蕩著。

  「只要這幫小兒子幫二姨娘搬走的東西，那他們就等於有把柄握在了姨娘手上。以後就算真要他們當牛做馬，他們也不敢有半分怨言了！」

  某個婆子笑眼盈盈，眼睛已經眯成了一條縫。這甜言蜜語在此時的夢是耳朵里聽來就像是塗了蜂蜜一樣甜。

  孟氏捂嘴偷笑已經是遮掩不住心中的喜悅。

  門被打開，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