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有舍才有得

  「說的什麼客氣話。」

  陳香蓮接過張霞手裡繡了快一半的鞋子，從鞋頭就開始繡的歪七扭八，到後面自然就越看越奇怪，看著像是個錐子。

  「我給你拆掉一點，重新繡一排，你照著繡，你看著怎麼樣？」

  陳香蓮拿著手裡的針在頭頂摩擦了兩下。

  「也行，總比等下做完穿不了強。」

  張霞心裡頓時就開心了，有陳香蓮幫她改，她那雙鞋子也算是能救活了。

  陳香蓮拿起工具就開始把鞋面上的勾好的線重新扯掉，扯了一半，陳香蓮接過張霞手上的勾子，很快就重新勾出了一排整齊的線。

  「張嫂子，你沿著這個勾就行了。」

  「麻煩周二嫂子了，我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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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霞手腕上掛了個袋子，裡面裝了好幾個毛線球。

  兩人安靜的繡了一會兒，張霞突然想到，「周二嫂子，我嫂子在隔壁村子前幾天生了個男娃，想著馬上就要入冬了，正愁壓給小娃繡毛衣還有鞋子。」

  「她這會兒坐月子不方便做，去買又太貴。」

  陳香蓮聽完張霞的話心裡猜出了七八分話里的意思。

  張霞見陳香蓮沒有說話，索性厚著臉皮把心裡話說出來，「聽別人說，以前就幹這活兒。」

  「我嫂子那邊出針線，你就幫忙著做幾件，錢的事兒好商量。」

  陳香蓮依舊是一副淡淡的模樣，「行倒是行，你嫂子什麼時候要啊。」

  陳香蓮其實心裡倒覺得有這麼個差事也不錯，每天閒著閒著給別人做做針線活倒也不錯。

  張霞一聽這話就知道有戲，立刻樂呵著道：「哎，行，我回去跟我嫂子說一聲。」

  陳香蓮：「行。」

  兩人做了一下午，有陳香蓮在身邊張霞原本的那隻鞋也算是順順利利勾完了，只不過比起陳香蓮手裡的那隻鞋還是差了一大截。

  鞋上面的大紅花栩栩如生一隻鞋堅挺有型。

  張霞想著這麼一雙鞋，陳香蓮這個年紀穿的話多少顯得有些滑稽，「周二嫂子，你這鞋子給誰做的啊，好看的嘞。」

  張霞越看越喜歡，想著有陳香蓮的手藝就好了。

  陳香蓮：「給我兒媳婦兒做的。」

  陳香蓮說著還帶著笑。

  張霞倒是沒有想到，誰家不是兒媳婦兒伺候著婆婆，她活到現在還沒有見過婆婆給兒媳婦兒做鞋的，今天倒是小刀剌屁股開了眼了！

  張霞向東啊蘇幼看了眼附近，「你家周律媳婦兒呢？」

  陳香蓮把地上籃子裡面的毛球拿起來卷好，「在房屋裡面看書呢。」

  張霞往那個位子抬起下巴看了兩眼，眼裡有些不屑但沒有表現出來，「行，時候不早了，一大家子好等著我回去做飯嘞。」

  張霞起身走了兩步回過頭，「我嫂子的事兒去我回去問問，過兩天來跟你說。」

  「行。」

  陳香蓮站起身來，把東西收拾好，準備燒火做飯。

  蘇幼：「娘，今天下午誰來了？」

  蘇幼雖說在屋裡看書但還是聽見外面的聲音。

  陳香蓮：「你隔壁張嬸兒。」

  蘇幼對隔壁張霞唯一的印象就是矮胖的身子，臉比較黑，笑起來兩三個肉總是會抖，嗓門兒也格外的大。

  蘇幼：「她過來幹嘛？」

  蘇幼拿過杯子在倒了一碗水喝著。

  「她讓我給她改一下鞋。」

  陳香蓮想了一會兒還是決定說道，「她說她嫂子剛生完，馬上又要入冬，小娃的東西還沒有著落，想著讓我幫個忙。」

  蘇幼對陳香蓮以前的事兒不了解，再加上陳香蓮脾氣很好，蘇幼以為是張霞想占便宜。

  「你免費給她做？」

  蘇幼說這話的時候還覺得很不可思議，畢竟哪兒有天上掉餡餅的好事。

  「不是，只不過比外面賣的便宜一些。」

  蘇幼點點頭表示理解，但又怕陳香蓮吃虧，「娘，這畢竟是個耗時耗心力的活，你別被人牽著鼻子走。」

  蘇幼也不好把話說的那麼直，怕陳香蓮覺得自己過於斤斤計較。

  陳香蓮一聽就明白蘇幼的擔憂，「放心吧，我心裡有數。」

  陳香蓮說完又不禁回想到以前剛嫁給周律他爹的事，陳香蓮簡單說了一些年輕那會兒的事兒，只不過她自己沒有發現，說這話的時候她的嘴角一直是向上揚的。

  蘇幼只知道周律他爹的因為意外過世的，自己也沒有聽周律提起過以前他們一家人的事兒。

  蘇幼唯一的印象還是以前飯後茶涼時，李娥提過幾嘴只不過都是一些不好的事兒，蘇幼每次聽著心裡就像是被揪著一塊兒。

  歡樂往往是如出一轍，而苦難確是千篇一律。

  蘇幼聽了陳香蓮的事兒，才知道難怪陳香蓮的針線活那麼厲害，心裡順時泛起一絲驕傲。

  「這事兒八字還沒一撇呢，不著急。」

  陳香蓮把火燃起來，洗了點米放在裡面煮，轉身就拿出一把馬頭蘭把黃了的那段掐掉。

  蘇幼看著盆里的馬頭蘭心裡泛起了一絲噁心。

  自從上次說馬頭蘭好吃，家裡隔天就能吃上一碗，蘇幼即便愛吃這樣頻繁吃任誰都會膩。

  「娘，家裡怎麼還有馬頭蘭？」

  蘇幼以前在家的時候也沒覺得這東西遍地生長啊，不然也不至於那麼好吃。

  「我上次去河邊那快地里摘碰上隔壁張嬸兒了，她見我去的勤，說她家地理還有一些讓我去摘點。」

  蘇幼倒沒想到張霞這麼好心，想來是自己以己度人了。

  「出去吧，裡面煙大。」

  陳香蓮揭開木鍋蓋，拿了個湯勺在裡面攪了攪。

  周律補了兩三個小時的覺，起來的時候外面依舊有些艷陽高照，周律掐著時間應該還沒有到，自己難得有些閒時間索性拿過枕頭旁邊的書繼續看著。

  距離上次看已經有段距離了，周律捨不得折個角，就去外面撿了一片乾淨的樹葉夾在裡面，現在一翻開，一股書印刷的味道夾雜著一股樹葉清香。

  「書上教人致富的知識總是千篇一律，但也往往起不了多大的作用，輪迴論道：『有舍才有得』，花錢比掙錢同同時重要得多！」

  周律看到書上的這句話，不禁又想到去送貨這路上的所見所聞，早餐鋪子在掙錢，但前提是要一定的付出，付出的包括時間、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