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難民

  路邊的流民看到他們眼中泛起精光，還沒來得及做什麼就看到隊伍中的壯年，再看看自己這副皮包骨的樣子，多數就歇了心思。

  也有不死心的，見他們就要走，慢慢地跟在他們隊伍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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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江籬只看了一眼，就收回視線，現在這個時代，她自身難保，有心無力，同情心泛濫只會害人害己。

  又走了一段，有牛車的人家將牛又重新套上。

  「唐嬸，車上還有位置，您和…阿籬到車上歇歇吧。」

  成長風看著不時敲敲胳膊捏捏腰的小姑娘，略有些心疼，便建議道。

  唐家夫妻對視一眼，眼裡臉上儘是滿意之色。

  「長風想得周到，你們母女就去歇歇吧。」

  唐母上車了，唐江籬卻不大想去。

  車廂里空間就那麼大，又裝了不少東西，坐著兩個人已經很擠了，她再上去，車廂都要被擠破。

  「成大哥，我就坐在車轅上吧。」

  眼睛瞄著車轅和成長風手裡的韁繩，又補充道，「我還沒趕過牛車呢。」

  十幾歲的少女眼中儘是好奇與期待，和剛剛想要牽牛時一模一樣，成長風沉默了一瞬，同意了。

  兩人說話間，多數人已經走到他們前面，唐父路過他們時眼裡毫不掩飾笑意，對這個便宜未來女婿很是滿意。

  坐在車轅上，唐江籬好奇地左右扭扭，有點硌屁股。

  「這頭牛在我們家幾年了，還算聽話，別扯痛它就不會有事的，你慢慢試試，我在旁邊看著，別害怕。」

  唐江籬看著他把韁繩遞過來，有樣學樣地纏到手上。

  「不用喊什麼口號嗎？我見他們都是要指揮的。」

  她興沖沖地看著車邊的男人，視線上下打量，想找到他身上有沒有鞭子一類的東西。

  「不用，牛會跟著前面隊伍走，你拉著韁繩，別讓它偏得太遠就行。」

  成長風看得好笑，手把手告訴她該如何掌握方向讓牛車一直在正常的軌跡上走。

  兩句話的事，唐江籬心中的激動平靜了點，趕牛車也就這麼回事。

  還以為能霸氣地揮舞鞭子呢。

  然而事實證明，想要完全掌握這兩句話技巧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幸好走在最後面，不然又要交通堵塞了。

  這牛車在成長風手裡那麼聽話，到她手裡怎麼就不一樣了？

  這麼一段路，走得歪歪扭扭的，還儘是挑著石頭多的地方走，車廂里的兩位都被顛得發牢騷了。

  不止如此。

  「閨女！你這車怎麼趕的！那麼寬的路不夠你走，就朝著爹撞來了？」

  唐父剛將手裡的推車交給大兒子，正要喘口氣，整個人被撞得超前踉蹌，還沒站穩，一轉頭，牛又頂上來了。

  好傢夥，要不是准女婿力氣大，閨女是要從他身上軋過去？

  唐江籬心虛，手裡的韁繩都鬆了。

  「爹，你沒事吧，這牛太不聽話了，我拉不住。」

  牛不聽話，駕車的人又不太會，可不就出事了。

  唐父揉著腰，吹鬍子瞪眼睛，看著眨著大眼睛盡顯無辜的女兒，到嘴邊的話咽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