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小人面孔

  杜雨燕四下尋摸，才發現不遠處蹲著老馬。

  這傢伙從懷裡掏出一個燒餅，狠狠咬了一口，眼睛死死盯著杜雨燕。

  「幹這種下三濫的事兒，有意思嗎？」杜雨燕隨口問道。

  這人還真是堂而皇之地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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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啥呢？」 老馬笑得無比猥瑣，完全詮釋了何為小人面孔。

  已經快到中午，要不是等著看杜雨燕出醜，他何必在這兒啃燒餅，早就找人喝酒去了。

  杜雨燕目光落在了老馬手中的燒餅上，「你好自為之！」

  「老子一般不跟女人計較，可你在老子眼裡，根本就不是女人。」

  有些事情不過舉手之勞，就比如趁人沒看見，往麵團里散點鹽。

  杜雨燕一直盯著老馬，對他的話全無反應。

  老馬氣勢大盛，再次發出警告，「敢惹老子的，命都不長！」

  撲哧一聲，杜雨燕竟笑了出來。

  老馬神情一凜，「你笑什麼？」

  杜雨燕笑著嘆了口氣，「你管得著？繼續吃你的燒餅，小心別噎死！」

  說著，杜雨燕抬腳往下走去。

  老馬三下五除二，將燒餅塞進嘴裡， 正要起身，冷不丁打了個嗝。

  居然真被噎著了。

  杜雨燕圍著大樓找了半圈，發現一處堆雜物的屋子，左右看了看，確定沒人注意她這邊，快步走到裡面。

  沒一會，杜雨燕進了空間超市。

  時間不多，杜雨燕飛快拿了一包麵粉，又挑了白芝麻，隨後選了一塊肥瘦相間的五花肉和一把蔥。正當她準備出去的時候，無意中發現一隻鴨子，順手又帶上。

  回到操作區，杜雨燕不敢耽擱，十分鐘內擀好水麵皮，同時煉出鴨油，放進邊上的冰櫃冷凍，隨後剁起肉餡。

  刀切在案板上咚咚地響，不少人都朝她望了過來。

  郭紅武和張小芳沒瞧杜雨燕，一直盯著不遠處的立式鍾，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只有一個小時了。

  杜雨燕已經剁好了肉餡，開始調味。

  「小杜，打算做什麼？」張師傅完成比賽，走到杜雨燕面前。

  「做點小燒餅。」杜雨燕一邊回答，一邊將水麵皮與鴨油取出，迅速揉成小劑子。

  張師傅也沒再問，抱著雙臂看了起來。

  「還有四十五分鐘。」主持人特意過來提醒，別人基本上都已結束，只剩杜雨燕了。

  杜雨燕頭都沒有抬，只管將小劑子改成細長條，捲起來，再擀成長方條，來回幾次之後，將肉沫包進去，再收上口，刷蛋液和芝麻。

  這一套動作有條不紊，引來不少人觀看。

  離比賽結束還有三十分鐘時，杜雨燕將半成品放入了烤箱。

  張師傅一直站在旁邊，直到杜雨燕關上烤箱門，才問出來，「我記得你報的項目，不是燒餅。」

  「準備的食材被人損壞，我是臨時改的。」

  張師傅吃了一驚，意外於杜雨燕臉上始終沒變的鎮定，「誰幹的？」

  「不重要。」杜雨燕淡淡地道。

  重要的是，她沒有被打趴下。

  比賽正式結束之後，杜雨燕拿了幾個燒餅，和張小芳一塊兒坐在會堂外的台階上。

  張小芳吃完一個，又抓了一個在手上。

  這鴨油燒餅看著平平無奇，可咬下去香酥鬆脆，一口肉餡能爆出湯汁，再和上芝麻的香味，讓人根本停不下來。所謂齒頰留香，大概就是這意思了。

  「你怎麼想到做這個？」張小芳興致勃勃地提議，「回頭鴨油燒餅得是咱們為民小吃部的主打小吃。」

  「好啊！」

  燒餅出爐那刻，杜雨燕終於鬆了口氣，這會兒才覺出累，將頭搭在膝蓋上。

  張小芳忍不住暢想，「憑這燒餅，咱們生意就差不了。」

  杜雨燕聽出了意思，「你不是有去處了嗎？」

  「我剛才跟主任說了，他真要繼續開為民小吃部，就帶上我一個。」

  杜雨燕看了張小芳好久，「你去學會計吧！」

  「啊？」

  「想做好一個企業，各個環節要全力配合。這一回老郭必須有一個信得過的會計。你……也實在不是當服務員的料。」

  「有眼光，我可不是小晴。」張小芳呵呵直樂，突然反應過來，「什麼叫我不是當服務員的料。」

  「餐館服務員也要有天賦，我倒是從朱紅霞身上看到了。」杜雨燕笑了出來。

  張小芳撇撇嘴，眨著眼問：「我真能當會計？」

  「你記的帳很不錯，或許這是你的天賦。不過得從頭學。」

  物盡其用，人盡其材，杜雨燕相信自己的眼光。

  「成，我聽你的！」張小芳興奮地站起來，朝會堂看去， 「也不知道結果怎麼樣？」

  「反正盡力了。」杜雨燕也歇夠了，準備進去收拾東西。

  「各位同志，現在我宣布，代表寶馬鎮餐飲行業參加縣廚師技藝表演賽白案組的是……」裡面開始宣布結果。

  雖然表面上不在乎，杜雨燕還是豎起耳朵。

  不出所料，沒有她的名字。

  張小芳聽到後頭，一臉失望地看向杜雨燕。

  「比賽有輸有贏。」杜雨燕說著話，走回會堂。

  此刻幾位即將參加縣裡比賽的廚師已經站到舞台上，眾人正在拍手為他們祝賀。

  杜雨燕也鼓起了掌，認賭服輸，沒什麼大不了。

  有人走到了杜雨燕旁邊。

  「對不住啊，沒給主任掙上臉。」 杜雨燕笑著道歉。

  郭紅武沉著臉，「我剛才看了成績，你排第三。兩個九分，五個八分，居然還有一個兩分，絕對成心的！」

  「誰對我這麼不滿意？」杜雨燕半開玩笑地問。

  郭紅武遲疑了一下，搖了搖頭。

  「手藝不行，還敢在這兒丟人！」老馬又陰魂不散地過來。

  「滾一邊去，你今天做了什麼缺德事，別以為我猜不出來，老子跟你八輩子有仇！」郭紅武罵了過去。

  除了老馬，真想不出誰會在杜雨燕背後使壞。

  「我做什麼了，你說啊！」老馬牛氣哄哄地回懟。

  杜雨燕對郭紅武遞了眼色，隨後道：「主任，我和小芳要去接孩子了。」

  「各位，張師傅有兩句話，要跟大家說！」主持人突然在台上宣布。

  杜雨燕本來要走，這下卻停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