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第四封信
2024-09-12 21:28:36
作者: 栗子無心
「七哥,七嫂,」殷風玄也挺高興,可算看著他們了。
「七弟,」殷風徵拍拍殷風玄的肩膀。
殷風玄和聞人昭都是從小被養在二人膝下。雖說殷風玄是他們倆的九弟。但其實二人都把這倆人當兒子女兒看待。
「王爺王妃,我們已經備好了馬車。」玄紫拱手。
「好,上馬車,我們回家。」殷風徵笑著拉著殷風玄,柳木棲拉著聞人昭,幾人上了馬車前往七王府。
之前殷風玄建府住在九王府。
殷風玄去漠北那段時間,聞人昭就一直住在七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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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昭兒,我和阿徵這次還去了蘇州,給你帶了好多好玩的,你一定喜歡。」柳木棲道。
「就知道乾娘最好了。」聞人昭對父母的記憶已經很淺了。於她而言,從小到大最深的記憶,還是來自七王爺七王妃還有殷風玄。
幾人回到七王府,柳木棲就拉著聞人昭去了屋子給她看帶的新鮮玩意兒。
院子裡,殷風徵和殷風玄坐著喝茶。
玄紫帶著人歸置東西。
「九霄,你這次鎮壓漠北辛苦了。」殷風玄,字九霄。
「幾年前打服了他們,沒想到又開始不老實,估計也是皮癢了。」殷風玄給殷風徵倒茶。
「聽說這次陛下壽誕,漠北也要來人慶賀。」殷風徵接過茶。
「嗯,不過還不知道來的是誰。」
「那你呢,現在就常居京都?」殷風徵眼中帶著打趣。
「嗯。」殷風玄喝了口茶。
「那你和小昭兒……」殷風徵沖他眨眨眼。
「噗……」殷風玄一口茶全噴出去。
「你這麼大人了,喝個茶激動什麼。」殷風徵一臉無語拿出手帕幫他擦衣服。
「哎呀,七哥,」殷風玄有些無奈,這一刻就覺得好像回到了小時候。
那時候殷風徵年紀輕輕俊美無儔,還在太書院讀書,就得養孩子,一天天被氣得上躥下跳。
好好的京都「檀郎」都差點蒼老了。
殷風徵因為年輕時候長得好被評為京都「檀郎」。
「你別以為我們不知道你喜歡昭兒。」殷風徵把手帕扔桌上看著他。
殷風玄不好意思揉揉鼻子。
其實周圍人知道他喜歡聞人昭的挺多的,比如風若望、玄紫、殷覺他們。
但是殷風徵突然說,讓他有一種心事被家中長輩知道的感覺。
「那你說說,你怎麼想的?」
「我,我……」殷風玄,大晉國戰神九王爺,戰場上向來戰無不勝攻無不克,現在卻被問得語塞了。
準確的說,他的確想幹什麼事,可是細說,又不知道具體幹什麼。
「阿徵,九霄,你們看,」這時,柳木棲從屋內走出,獻寶一樣把聞人昭拉出來。
殷風玄雙眼逐漸睜大,眼中都是驚艷。
只見聞人昭換了一身日常不常穿的綠色衣裙,向來紮起的馬尾也披散一些,剩下的一些用簪子簡單挽起。英氣的氣質也柔和下來。
聞人昭長得好,整個繡衣使都知道。
但是今天的聞人昭美得和平時不太一樣。嬌美動人,如夏日清荷。
聞人昭下意識看向殷風玄,二人對上視線,所以她也看見了他眼中的驚艷。
看見這一幕的柳木棲和殷風徵對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殷風玄一手握拳抵在唇邊咳嗽一聲,眼神瞟向別的地方,又瞟回來。
「小昭兒真好看,」殷風徵夸道,「我娘子真有眼光。」
柳木棲拉著聞人昭來桌邊坐,聞言無語地看了眼自家的傻木頭。
原本有些羞澀的聞人昭坐下就想起正經事,「乾爹,我有事想問你。」
「嗯?怎麼了?嫁,乾爹同意了,哈哈哈,」殷風徵笑得特別開心,已經不知道想到哪裡去了。
聞人昭耳朵一紅。
殷風玄也有些坐不住。
唯一的明白人柳木棲伸手掐了一下自家不靠譜的王爺,給他直使眼色,「問你正事呢,想什麼去了。」
「啊,啊,是,」殷風徵回神,咳嗽一聲坐直。
「乾爹,你還記得這塊玉佩嗎?」聞人昭把那塊靈環雙魚玉佩拿出來。
「這不是你娘親留給你的嗎?」殷風徵當然記得。
「那乾爹,你還記得別的嗎?關於這玉佩的,關於我爹娘的?」聞人昭忙問。
殷風徵和柳木棲對視一眼,也收了臉上的笑。
其實這問題聞人昭這些年也問過。
但是殷風徵本身和聞人昭的父親母親聞人廣陵和南霜不太熟,他們二人和先帝關係更好。
「不過……」殷風徵沉吟片刻起身,「你們先等我一下。」
聞人昭不解,不過還是乖乖坐在那。
很快,殷風徵就抱著個盒子回來。
聞人昭來了精神。
殷風徵把盒子放在桌上,「小昭兒,你也知道,你父母給你留了四封信。分別在你十歲、十四歲、十六歲和二十歲的時候給你。你現在十九歲,本來我想著來年給你,但是你現在長大了,也入了繡衣使,我就現在給你吧。」
說完殷風徵就從盒子裡拿出最後一封信遞給她。
聞人昭眼神閃動,接過信。
殷風徵拍拍柳木棲的胳膊,又拉起殷風玄,三人離開,給聞人昭留下一個安靜的環境。
聞人昭打開信,鼻頭一酸。
「展信佳,吾兒安。吾兒寶貝……」
晚上的時候,殷風玄在屋頂找到了喝酒賞月的聞人昭。
「昭兒,」殷風玄把食盒放在一旁。
聞人昭打開,都是自己喜歡吃的,「阿玄了解我。」
殷風玄見聞人昭語調輕鬆,臉上還帶著笑,暗中長出了口氣。
「我正好有些餓了,」聞人昭拿出一塊糕點啃,邊啃邊看著天邊的月亮。
聞人昭見殷風玄不說話就看過去,看見了他一臉的糾結。
聞人昭一下子被逗樂了,「給。」
「什麼?」殷風玄一愣,接過那封信。
「你看吧。」聞人昭把食盒三層全打開,拿裡面的東西吃。
殷風玄沒想到聞人昭就這麼把信給他了,不過他也是的確好奇。
看完後,殷風玄眉心蹙起。
這信里寫著,聞人昭的父母因為使命和責任要去做一件必須做的事,這件事很危險,可是他們必須去。
……
昭兒,這世上有些事,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或許你現在還不了解,但總有一天你會明白的。
我知道我們拋下你很不負責,可是這件事我們必須去做。
對不起,昭兒。還請你一定要記住,我和你阿娘最愛你了。
……
每封信的結尾都是這句話。
聞人昭想起,眼圈一紅。
熟悉的重量壓在頭上。
殷風玄揉揉聞人昭的頭,輕輕把她攬在懷裡。
「沒事的阿玄,我沒事的。我知道父母是什麼樣的人,我知道他們愛我。這世上有很多事就是這麼讓人為難,我想,他們離開我去做那件危險至極的事,其實他們也很難過。」
殷風玄緊緊抱著聞人昭。
現在他寧可她說些賭氣的話,而不是諒解和寬容。
他真的很心疼。
「不過即便如此,我還是要查出當年的真相。他們不想我碰,我偏要碰。或許,因為我是他們的女兒,他們執拗,我更執拗。」聞人昭道。
「其實這些年,我過得很開心。有你在,有乾爹乾娘在,還有那些朋友在。」
「嗯,我在。」殷風玄自動忽略後半句。
「下去嗎?七哥他們很擔心你。」殷風玄輕輕揉揉她的頭。
「好,」聞人昭和殷風玄收拾好食盒和酒跳下去。
聞人昭早就發現不遠處樹下一直擔憂看著她的殷風徵和柳木棲了。
看見聞人昭二人跳下去,殷風徵二人眼神左右上下亂看,就是不看二人。
「哎呀,娘子,你這頭髮上有花……」殷風徵假裝幫柳木棲摘花。
聞人昭:「……」
所以風若望和玄紫的演技是和乾爹乾娘學的嗎。
「乾爹乾娘,讓你們擔心了。」聞人昭跑過去。
「想通了?」殷風徵笑著道。
「嗯,我還是要查清爹娘失蹤的原因。」聞人昭點頭。
「好,乾爹乾娘支持你。餓不餓,去吃飯吧。」
四人去飯廳吃飯。
柳木棲和殷風玄把食盒裡的飯菜拿出來。
「不過小昭兒,咱們調查,一定要去繡衣使嗎?那裡那麼危險,還要辦案,還要出任務的,咱們也有自己的人手啊。」殷風徵給聞人昭夾菜。
聞人昭:「……」剛才她就覺得好像少了些什麼。
原來是少了熟悉的嘮叨聲。
……
這幾日殷風玄和聞人昭就住在七王府。
這一日,聞人昭正在繡衣使書房看卷宗。
「小昭,」洛冰負手進來,身後還跟這個氣宇軒昂的高大男子。
聞人昭見狀放下卷宗上前行禮,「見過大人、宵大人。」
洛冰身後的正是另一個指揮同知,宵嵐風。
「不必多禮。」宵嵐風看起來也很好說話的樣子。
「大人,找屬下是為何事?」聞人昭問道。
「讓宵大人和你說吧。」洛冰示意三人先坐。
「前段時間你們辦的王冒自殺案中,那逍遙樓的管事跑了,你可還記得?」宵嵐風道。
「自然。」聞人昭點頭。
「我前段時間接到陛下的旨意前往南越,鍾家殺人的人已經被抓了。鍾家和三皇子聯盟不成,既然得罪了三皇子,為了活命自然投靠了五皇子。但是五皇子與陛下有合作,直接鏟了鍾家,把裡面的大晉人放了出來。之前幸得有你們給的那藥粉,那南越皇族中了『不知落花』的人的毒藥與呂平端所中的一樣。」
聞人昭想起那陳滔說十年前的不知落花是他的上級給他的。
「這證明南越鍾家和孔雀閣一直有勾結。審問後得知,與他們有聯繫的孔雀閣中人,每次的身份都不一樣,不過這次的身份是亳州富商段府中人。」
聞人昭沒有開口,等著宵嵐風接著說下去。
「這次我們要去段家查他們與孔雀閣的關係,更可能要打一場。孔雀閣內高手眾多,所以我想和洛大人抽調你與我們一起前往亳州。」宵嵐風說了這次的來意。
「小昭,你意下如何?」洛冰看向聞人昭。
聞人昭點頭,孔雀閣找的東西能用她的玉佩顯影,她自然也想跟著這條線索查下去。
「當然沒問題。」
「那就太好了,小昭,那我們今夜戌時出發。」
「遵命。」
宵嵐風和洛冰出門。
聞人昭站在原地思考。
門口探進來一個頭。
聞人昭:「……進來,像什麼樣子。」
龐展「嘿嘿」一笑走進來,身後還跟著魯斷和暮斬靈。
「老大,你要去亳州?圍剿孔雀閣?」
「嗯,你們站外面那麼久,沒聽全?」聞人昭一挑眉。
「可是感覺好危險啊。」暮斬靈有些擔心。
他們跟著不同的指揮同知平時做的任務也不同,這還是第一次宵嵐風向他們借人。
「老大武功高超,他們來借人也在情理之中。」魯斷道。
「不行,不能就這麼去,昭兒,你等我一下,」說完暮斬靈轉身就跑出去了。
魯斷也跑出去了。
龐展站在屋子裡撓撓後腦勺,和聞人昭坐下。
「我也沒什麼能給老大的,我和老大說說那段家吧。」
「你連遠在亳州的段家都知道?」聞人昭一挑眉。
這繡衣使百事通還真不是開玩笑的。
「咳,以前我紈絝不良的時候就喜歡八卦些有的沒的。」龐展給聞人昭倒茶,「這段家是賣藥的,我記得好像段家祖上還當過皇商。可惜自己家賣藥,但是家裡的兒子卻不良於行。」
「不良於行?」聞人昭接過茶但是沒喝,認真聽龐展說下去。
「嗯,真是可惜了。段家就一個兒子,叫段知拓,聽說是個才子,可惜年輕的時候被武人傷了腿,就徹底瘸了,只能坐在輪椅上。段家就這麼一個兒子,段老爺心疼兒子,也沒再生,只是到處找良醫,不過好像都沒有用。」
「那段知拓也是個奇人,雖然腿受了傷,但是並不自怨自艾,一手字好得不得了。有的時候甚至有人願意買他一個字出黃金百兩。」
「你見過他嗎?」
「人我倒是沒見過。之前和那些朋友聊起他也是因為我那朋友買了他一幅書法來和我們炫耀,所以聊起了兩句。至於其他的我就知道的不多了。」
暮斬靈和魯斷前後腳進來。
一個懷裡抱了一堆藥瓶,一個拿著好幾個機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