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還有帳沒算完

  包廂永遠是熱鬧的代名詞，在艾佳瑤那句「臥槽？」出口之前，裡頭嘈雜一片。

  所有的動靜隨著那兩個字的落下戛然而止。

  穆知瞥眼看她。

  包廂里提前到場的姐姐妹妹們也將視線掃了過來。

  艾佳瑤即刻收斂了滿臉詫異，訕笑地將話題糊弄了過去，等樂聲再次響起，一位大小姐撕心裂分地唱著小情歌，艾佳瑤拉著穆知坐到角落的位置上：「什麼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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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尚綿綿也湊了過來，凳子都不坐了，蹲在沙發邊上看著她。

  穆知在二人的注視下點了支煙：「他提分開，我同意了，就這麼簡單。」

  兩人異口同聲：「他居然還敢甩你？」

  穆知哼了一聲，睨了她們一眼。

  艾佳瑤看出她的心情更加惡劣了，立即咳了一聲，緩緩抱住了尚綿綿的胳膊：「不是，我的意思是他居然狗膽包天和你替這種大逆不道的要求，這是要造反嗎？」

  尚綿綿萌兮兮地糾正她：「是要分手。」

  艾佳瑤更生氣了：「這你還能忍？不立刻封殺等著他每天在電視裡面晃悠噁心人嗎？你要是下不去手我叫我爸上。」

  尚綿綿：「我爸爸也可以上！」

  穆知被她們逗笑了，長腿交疊，吸了口煙：「這樣說出去我穆知成什麼人了？本來就是你情我願的事情，我沒那麼玩不起。」

  艾佳瑤找到破綻：「那怎麼樣也是你要甩了他啊，他先提出分手是什麼意思？」

  穆知仔細一想，忽然覺得氣通了。

  是啊，要甩人也是她穆知踹了他，他憑什麼先說分手？她猛吸一口煙，吐出的白煙幾乎將她整張小臉掩埋起來。

  她說：「不談這個，今晚不醉不歸。」

  服務生小哥正好來上酒，忍不住看了眼吞雲吐霧的人，忽然就被拽住了領帶。

  穆知幾乎要湊到他鼻尖：「麻煩多上幾杯酒。」

  服務生顫動著背脊問：「女……女士想要什麼酒？」

  穆知說：「什麼烈來什麼。」

  服務員忙不迭應下，逃似地出了門，再次回來的時候在門外稍微調整了下髮型，低著頭走了進去：「女士，您要的酒來了。」

  聽不清是誰嗯了一聲，服務生悄悄抬頭，剛才還離他分毫距離的女人宛若無骨陷入沙發里，不知道身側兩個姑娘說了什麼，笑得花枝亂顫。

  等她餘光不經意地掃過時，服務生仿佛被什麼扎到，立刻轉身走了出去。

  艾佳瑤感慨道：「我們知姐這麼人見人愛，也就那個不長眼的敢挑剔了。」

  穆知不置可否，但這話顯然說進她心裡了，紅唇上揚，她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點進朋友圈，穆知刪了昨晚的，重新發送了一條視頻。

  不到五分鐘就有幾十條評論。

  這是穆知的私人微信，除了張淮沐等人稍微收斂著點的消息，其餘的都是平時混在一起的朋友，發得一條比一條膽大。

  【玩兒還是我們穆總會玩。】

  【左邊正數第三個妹妹腿玩年啊。】

  【穆總發個地址啊，弟弟們可以陪吃陪喝還陪玩。】

  【想怎麼玩就怎麼玩的那種啊！】

  聞駱將酒店的行李打包回家，窗外一片喜慶，老舊的小區也不乏新年的儀式感，每戶都貼上春聯以及福字貼，走到自家門前，卻是死氣沉沉的一片。

  聞駱開了門，將行李放在玄關，沒急著去整理，先將籠子裡的小白貓放了出來，換了藥，讓它趴在胳膊上，纖長的手指摩挲著它細軟的毛髮。

  他眼神無焦點地停留在客廳的一角，說：「就叫你阿寧吧，好嗎？」

  「喵嗚……」似是回應，貓咪蹭了蹭他的手臂。

  聞駱笑了起來，起身把阿寧放在地上，準備去收拾行李。

  手機在這個時候響了一下，聞駱從茶几上拿了過來，點開 ，郭宇發來一段視頻。

  【郭宇：震驚！沒想到穆總居然是這種人！】

  鏡頭從女人白嫩的大腿緩慢向上，一堆穿著清涼的女人各顯神通，咿咿呀呀，鏡頭環繞了一圈，最後停留在點著煙的手上。

  不過十秒的視頻，片尾和片頭加起來不過一秒，聞駱卻一眼認出，那是穆知的手。

  想到她昨晚發的那條朋友圈，成年人的智慧在於適可而止。

  穆知從不發朋友圈，不是不想發，而是她實在懶，懶到點開編輯的按鈕都覺得費勁。

  聞駱當時剛洗完澡，濕答答的頭髮往下掛著水珠，長腿伸展在床上，他靠在床頭隨手點開朋友圈，這條若有所指的消息就這麼映入眼帘。

  指示性太強，他無法忽視。

  她覺得他們之間的分開是適可而止，是及時止損，是不過如此。

  聞駱笑了一聲，蓋下手機，繼續朝玄關走去，注意到鞋櫃裡僅有的粉色拖鞋，他目光凝了一下，不知從哪找了個箱子，把鞋子扔了進去。

  喬晟形提前來了消息，說今晚要來這，舅侄倆湊合吃頓年夜飯。

  聞駱簡單收拾了行李和東西便開始準備晚飯食材，郭宇提前替他買好了許多熟食，準備起來就省力了許多。

  忙碌到臨近傍晚，一桌子的珍饈美味準備得差不多，聞駱坐回沙發，準備休息片刻。

  門外忽然傳來高跟鞋踩在水泥地上的聲音，不太規整，聽著搖搖晃晃。

  聞駱被吵得睜開眼，順手抱起阿寧。

  隔壁倏然響起劇烈的敲門聲，阿寧被這聲響嚇得縮進他懷裡，聞駱捂住它毛茸茸的耳朵，皺眉望向門外。

  對面住的是一戶老夫妻，從幾年前聞駱搬進來的時候就從未見過兩人有什麼親戚。

  而這動靜聽著也不像是來拜年的，像來討債的。

  敲門聲持續不斷了一會兒，對面似乎開了門，老太太驚悚著聲音問：「你……你找誰啊！」

  聞駱擰了下眉，想到最近這裡不太太平，小偷變態猖狂，前幾日隔壁樓還有姑娘被變態尾隨，聞駱把貓放下，朝門走去。

  打開門的瞬間，他被突然後退的女人撞了個滿懷。

  他下意識想把人推出去，卻被她轉身扣住手臂：「我……我找他啊！」

  聞駱準備扒掉她的手的動作停了一下，垂眼去看醉得一塌糊塗卻依舊美麗的女人。

  穆知傻笑了兩下，嫩生生的手指點了點聞駱緊實的胸膛。

  她說：「我和他還有債沒算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