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在笑什麼

  狹小的空間裡。

  楚凌凌眼神犀利：「不用，我男朋友需要你幫什麼忙？」

  女生一時沒了聲音，似乎沒了底氣。

  聞駱嫌惡地張口：「我……不是。」

  這下楚凌凌還沒來及開口就被門外的女生拽了開來。

  她似乎也沒意識到小小的姑娘家能有這麼大的力氣：「小妹妹，大人的事情你不懂我勸你少管，別給自己找麻煩。」

  

  女生卻毫不畏懼，晃了晃手機挑釁地說，「阿姨，猥褻不管是對男孩女孩都是犯法的，你不年輕了，還是不要在法律的邊緣瘋狂試探的好。」

  楚凌凌睜目，張牙舞爪正要抓花這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小妮子的臉，卻聽門外忽然傳來男人的腳步聲。

  她可是有臉有面的人，當即顧不得那麼多，快步閃了出去了。

  聞駱狼狽的靠在隔間的門上，費力睜眼。

  女生穿著西裝外套和牛仔長褲，小白鞋小心翼翼地靠近，伸出手時擔憂的詢問。

  「你還好嗎？需要去醫院嗎？」

  聞駱搖了搖頭，借她的力勉強站了起來：「謝謝。」

  女生笑了一下，扶著他的胳膊出了衛生間。

  女生見他強烈要求不送醫院才不再勉強，只是從包包里費力地掏出一張名片。

  「這是我的名片，希望你有時間狀態好的時候可以給我打個電話，我有事想請你幫忙。」

  女生態度坦蕩，絲毫沒有掩飾她的目的，笑容甜美感染力很強，聞駱蒼白的面容都止不住被她牽出一抹笑。

  「寶貝，你在看什麼？笑得那麼開心。」

  如抽絲剝繭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聞駱怔了一下，轉身。

  對上穆知眼神的時候，連自己都未曾注意到嘴角的那抹笑意還未淡去。

  卻也只是剎那。

  穆知看著他僵硬地回扯弧度，將唇線拉平。

  「姐姐，你怎麼出來了？」

  他低低地問。

  穆知沒說話，靜靜看著他。

  剛才要是沒看錯，那是個女人的背影。

  聞駱攥緊了手裡的名片，放在腰後，幾步靠近她。

  他臉色虛弱地笑了笑，回答她方才的問題：「楚小姐剛剛誤入了男廁所，被人趕了出去。」

  穆知沒有躲開他的擁抱，只是落在男人背脊上的手有些冰涼。

  嗓音像剛喝過冰鎮的濃酒，開口就是酒香醉人。

  穆知說：「那確實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

  生氣於他對另一個女人展露的笑容，這樣的情緒對穆知來講不是一種安全的訊號。

  聞駱埋在她肩頭，悶聲笑了笑。

  「那姐姐要不要慶祝一下？」

  穆知仰了下脖子，仍他的唇在脖子和鎖骨的位置來回打轉。

  溫熱的呼吸帶著他自帶的清涼氣息落在肌膚上的時候，事件發展不與預期相符的煩躁感轉瞬即逝。

  她撫摸他柔順的短髮：「怎麼慶祝？」

  聞駱咬住搖搖欲墜的耳垂，在上面撕扯碾磨。

  隔了半晌，悶聲悶氣地含糊其詞。

  「就，那樣慶祝。」

  穆知不打算就這麼放過他：「嗯？我沒有聽清楚哦。」

  聞駱臉色漲紅，像熟透的蘋果等人採摘。

  盯著她的眼眸含著委屈與赧然。

  看到了穆知眼裡的不容置喙，他垂下卷翹的睫毛，顫了顫。

  聞駱說：「姐姐，睡我。」

  語氣很低。

  像曖昧的前奏曲，是夜的新開章。

  一進門，聞駱便被她的熱情似火壓到門板。

  穆知熟練地攀上他的脖子，雙腿如藤蔓交纏在他身後。

  聞駱知道她向來不喜歡冗長的前戲，於是連絲襪都沒來得及褪下，就半推半就地直接進去。

  上仰的脖頸和充漲的滿足聲同時出現在封閉的房間裡。

  穆知做這些事情的時候不喜歡閉眼，唯有後面受不住了才會忍不住合上。

  她喜歡觀看聞駱情難自抑的模樣。

  穆知一邊柔軟地承受他的無章法的頂撞一邊曖昧地問他：「喜歡麼？」

  聞駱知道她的習慣，便就算感到羞恥，也依舊仍她觀賞。

  但話仍然難以開口。

  穆知不依不饒，聞駱被纏得冒出虛汗。

  控制住她的腰窩，聞駱看著她被熱氣打濕的半張側臉，斷斷續續輕聲道：「喜歡的…很喜歡。」

  乖順黏人、害羞聽話、這才是穆知所熟悉且喜歡的聞駱。

  想起艾佳瑤的問題，穆知忽然開始考慮，既然他這樣喜歡她……

  那麼多養幾年也並非不行。

  晨光落在撒了滿地的布料上，白嫩的小腳墊著腳尖踏過，走進浴室。

  「穆總，車子已經在樓下了，飛機在一個小時後起飛，穆經理在會館逗留至十點才離開，現下已經和小穆總在西餐廳共進晚餐。」

  聽著耳機里的匯報，穆知勾著高跟鞋的動作停一瞬。

  牽動嘴角，她說：「你繼續讓人盯著。」

  林梢：「是。」

  路過客廳的時候穆知聞到了陣陣清香，沒忍住轉移路線進了廚房。

  這算是穆知在S市的固定場所，只是多數都是和艾佳瑤住著。

  聞駱沒有指示不會過來，偶爾的幾次也未曾住下。

  昨夜太荒唐，穆知隱約記起聞駱洗完澡後準備換衣服的時候，被她圈住腰腹。

  「一起睡。」

  她說完就陷入沉睡，早起的時候脖子下墊著他緊實的小臂。

  時間不過六點，穆知想著還要趕早班的飛機，不能逗留，但砂鍋里煲著熱氣騰騰的銀耳蓮子羹，枸杞點綴下讓人食慾大開。

  穆知深吸口氣，把包包隨意一丟，剛準備拎鍋開吃，後背貼上溫熱的胸膛。

  聞駱微微沙啞的嗓音落在發梢：「姐姐，小心燙。」

  穆知聽出他語中的無奈和寵溺，動作略顯停頓。

  聞駱從頭頂的櫥櫃拿出一隻棉手套，把砂鍋端下火爐穩穩地放在餐桌上，拿出碗盛了兩碗放在每人面前。

  等熱氣退去一些，聞駱舀了一勺吹了兩下，遞到她面前：「昨晚定時的，不過姐姐起得太早了，再煮半個小時味道會更好，姐姐嘗嘗。」

  穆知盯著他俯下嘴，就著他的手喝下。

  「好喝嗎？」

  聞駱緊張地看著她，臉上還帶著疲憊的黑眼圈。

  穆知抿了下唇，展開笑顏：「很好，寶貝廚藝又長進了呢。」

  聞駱也笑開來。

  「姐姐喜歡就好。」

  怕時間來不及，聞駱只給她盛了少許，剩下的倒進保溫杯里，叮囑她在車裡喝，機場不能帶飲品。

  送穆知上了車，他才折返。

  桌上的湯羹已經涼透，聞駱僅是用眼神掃過，隨後上樓。

  將垃圾桶里的藥盒清理乾淨，他出了門。

  「聞哥。」

  郭宇打開車門，熟練地將換洗的衣服遞給他，升起擋板。

  聞駱道了聲謝，鑽進後頭換好衣服：「劇組什麼安排？」

  郭宇看了他滿臉的倦意，心有不忍：「目前還沒什麼消息，不過明晚大概率會有個酒局，製片人和導演再熟悉一次吧，哥今天先休息休息，《偽善》的熱度還在，這部劇要是這麼搞估計要大換血了，這幾天我給你物色物色別的。」

  聞駱臉朝車外閉著眼假寐，睫毛輕動：「不用，這個角色換不了別人。」

  郭宇眼神猶豫：「難道是穆總那邊有什麼動作？」

  聞駱輕笑道：「她不會。」

  郭宇明白了，穆知向來不會在意聞駱演藝事業上的事情，給他最好的資源鋪了最不容易出錯的上升路子，之後全是放養的狀態。

  郭宇每回都得感慨一次這個女人的手段。

  放風箏似的，讓聞駱順風順水游一會兒，卻又牢牢攥住繩子，不會讓他飛太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