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看好戲

  煙羅餵完藥後就一把提起衛卓的領口，飛身而起，往丞相府的一個角落而去，她的身影在丞相府上空略過一個個亭台樓榭，最後停在一座偏僻院子前。

  那院子的廳門是暗紅色的木門，看上去有些破敗不堪，木門微微的敞開著，一個穿著布衣的老婆子在門口探出頭東張西望，雙手不停地揉搓著，像是在等著什麼。

  煙羅倏忽間落在院子裡，還沒待那老婆子反應過來時就對著她一掌劈在後頸，老婆子沒來得及發出一絲聲音就頹然倒地，發出一聲悶響。

  荒疏的院子裡一點人煙氣也沒有，像是被遺忘了一般，周邊的雜草重生，間或聽見幾聲驚人的鳥鳴。牆面斑駁，看上去就是好多年前的樣式了。

  屋子裡端坐的女子眉眼間也有些焦急，聽見外面的悶響，一下子眉目含著笑意，一臉驚喜的樣子。

  「喬儀，是不是有消息了！」她連忙起身對著門外一聲高呼，回應她的卻是長久的靜默，女子不由得蹙起雙眉。

  煙羅看著被自己提在手裡的衛卓眉頭皺了一下，隱隱有醒過來的痕跡。她緩緩向屋裡走去，女子看見進來的是一個陌生的黑衣女子，臉上竟也是蒙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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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該女子緩緩倒退了幾步坐下，目光凌厲的看著來人。

  煙羅看著這個面容嬌麗的婦人，高高的髮髻顯得格外端莊，眉眼間的妖嬈之氣卻被那那凌厲的神色生出了幾分刻薄。不得不說這是個長得有幾分姿色的婦人，不過那臉上一道長長的醜陋的淡粉色疤痕就這樣暴露在空氣里，顯得她整個人扭曲至極。

  婦人看著煙羅眼裡緩緩升起的嘲諷之意，恨意瞬間湧現出來，整個臉更是扭曲嚇人。

  「你是誰！」婦人看著她手裡提著的男子，她心裡頓時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楚婢妾，我自然是為你來送份禮的！」煙羅眼神忽然變得凌厲如鋒，身子瞬間移動到楚氏面前，捏著她的臉頰就是一塞。

  楚氏來不及反應，只感覺喉間吞下一顆藥丸，她想要吐出已是來不及。

  「你給我吃了什麼！」楚氏怒意之至，厲聲對著煙羅吼道。

  煙羅不置一詞，直接提起二人就往床上扔去，楚氏只感覺頓時一陣頭暈眼花，身子種種摔倒床上，身上就像要散架了一般，還沒來得及破口大罵，煙羅提起桌上的水壺就對著兩人潑去，唇角勾起一抹笑便飛身離去，消失在屋子裡。

  衛卓被這一潑瞬間清醒過來，他感覺口乾舌燥，一股脂粉氣鑽入鼻中，衛卓的眼神緊緊停留在自己身側的女子身上，忽然感覺體內湧起一股火，瞬間要將自己焚燒。

  他眼裡一片朦朧，只感覺面前的女子身姿曼妙，那臉龐赫然是他心心念念的姜雨婷！他的手不受控制的往那女子伸去。

  楚棠看到衛卓伸來的手，感覺一陣噁心，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模樣，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顯然此刻楚棠忘記了自己的臉上的疤痕，她想要拍開衛卓，可此時的衛卓力氣巨大無比。

  衛卓的身子好像是本能的往楚棠靠近，他忍不住想要品嘗芳香，一把抓住楚棠的肩膀。楚棠這次是用力的甩開了他，她眼裡是濃濃的厭惡。

  衛卓一下子被甩開，體內忽然騰起熱氣，額頭的汗水也是一顆顆的滾下，他的臉上一片不正常的潮紅，神智也是不清，目光更是迷離，一臉饑渴的模樣。

  楚棠抬眸看見這樣的衛卓，一下子震驚了起來，這是……中了媚藥！楚棠好歹也是見過不少爭寵的手段，這媚藥哪家大府之家的婢妾姨娘沒見過。那自己剛剛豈不是也中了媚藥！她臉色瞬間陰沉下來。

  一股男子的陽剛之氣竄進了她鼻子，她眉頭蹙起，此時衛卓已經緊緊地抓著她的雙臂，她感受著衛卓灼熱的呼吸和低沉的喘氣聲。

  楚棠想要用力推開衛卓，可忽然她一用力，自己的體內也伴隨著一股熱潮湧起，遍布全身，她一下子癱軟了下來倒在了衛卓的懷裡，小聲嚶嚀著。

  衛卓聽著這聲音更是興奮，他望著在自己懷裡的女子，朦朧的視線里真是姜雨婷絕美的面龐，他嘴邊的笑意擴散開來，這個女子終於屬於自己了！

  ……

  凝香苑。

  長廊間雕欄畫壁，清風吹拂著紗簾，帶著姜雨婷背後的青絲也在飄飄蕩蕩。她身著月牙鳳尾羅裙，外披一個雲絲披風，斜倚在欄杆上。聽到身後窸窸窣窣響起的一陣腳步聲，開口問道：「如何了？」

  「小姐，已經辦妥了。」來人低眉答道，聲音沉穩清冷，聽不出一點情緒。

  姜雨婷轉身背部靠在斜欄上，望著來人，只見她一個雙環髻，眉目秀麗，面容卻是冷冷的，還是那個執行任務的時候的樣子。只是換上了一身碧青的羅裙，不再是那身黑衣勁裝加身。

  煙羅被姜雨婷的眼神盯得渾身有些不自在，臉上一抹紅霞飛上來，她以為是自己這樣的裝扮很怪異，她從來沒穿過裙子，她覺得裙子不方便行動，所以從不穿她。

  「小姐，奴婢這樣很難看嗎？」煙羅一席話說得吞吞吐吐的，臉上的紅暈出賣了她的想法。

  姜雨婷看著這個終於有了些小女生樣子的煙羅，唇邊浮起一抹淺笑，「沒有，你這樣很漂亮。」她收回了視線，緩緩說道，「如今想來正是個好時機，正好去看看戲！」

  「小姐，你沒事吧！」還沒等煙羅回答就突然闖出一聲清脆的聲音，語氣充滿了焦急，循著聲音的主人望去，正是匆匆趕來的桃香，她一路踉踉蹌蹌，那失魂落魄的模樣叫人看了好生心疼。

  桃香一眼看見姜雨婷，衝過去一把抱住了她，她此刻顯然忘記了眼前的人是她的主子，自己是個奴婢，強烈的主僕觀念在這一刻消失在桃香的世界裡。

  桃香上下打量著姜雨婷，手也在她身上各處摸著。姜雨婷一時間哭笑不得，她一把將桃香的手握在手裡，心裡暖暖的。

  「我沒事，桃香，走，帶你去看好戲！」姜雨婷眉目含笑，對著桃香擠眉弄眼的，一臉的戲謔。

  桃香滿臉迷茫，不過看小姐真沒事的樣子，她瞬間就將那些疑問拋之腦後，咧開嘴笑得開心極了。

  「怎麼這麼久都沒瞧見流花？」姜雨婷向四周望了望，心裡一直以來存在的疑問終於問了出來，從她回到凝香苑，再到現在，流花從未出現過。

  「哼！她是老爺的人，肯定也幫著二夫人算計著小姐你呢！」桃香聽到提起流花，一臉憤慨的表情。

  流花是姜敖的人，姜敖不可能想去得罪皇后。她到底是被二夫人收買了，還是被他們給攔了下來，一時間姜雨婷拿不定主意。若是前者，流花這個人定然是留不得了！

  想到這裡，姜雨婷眼裡的寒光一閃而過。

  「小姐，你剛剛說的是看什麼好戲呀？」桃香歪著腦袋看著姜雨婷好奇的問道。

  「去了就知道了！」姜雨婷對著桃香眨了眨眼睛，有些俏皮的說到。

  「小姐，剛剛我回來的時候聽見下人說姜丞相回府了。」站一旁看著這主僕二人互動的煙羅不免有些羨慕，沉了沉聲音說著。

  「咦？這個是？好面熟啊……」桃香驚訝了一番這裡竟然還有別人，側過身子望著那名眉目清秀的女子，自己剛剛太過擔心自家小姐，都沒意識到旁邊還有人，不過，這個人怎麼這麼眼熟呢？桃香在腦海中　　浮現一些人的臉龐，但都沒對上號。

  姜雨婷聞言「噗嗤」一下笑出了聲來，看來霓裳這個樣子確實變化挺大，連跟她同處了幾天的桃香都沒認出來。

  「這是煙羅，也是霓裳，以後你們兩個一起在我身邊服侍。」姜雨婷咳了咳，正色到。

  「你是……霓裳？」桃香在煙羅身邊轉了兩圈，不停地上下打量著她，眼裡全是不可置信。在桃香的印象里，霓裳是那種生人勿近，英姿煞爽的冷面殺手，殺人眼都不眨一下的。可現在眼前的霓裳，是個清秀的女子，跟之前……完全不是一個人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