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背後還有人？

  過了好一會兒，姜敖帶著眾人終於趕來了柴房，一到便急忙開口問著管家，「到底怎麼一回事！」

  「回老爺，奴才一到柴房門就是敞開著的，裡面二夫人的丫鬟已經不見了，只剩下……」管家說到這兒抬頭望姜雨婷望去，眼神複雜，吞吞吐吐的。

  「只剩下什麼？別吞吞吐吐的！」姜敖看著管家的這一動作，面上皆是不耐煩。

  管家聽著姜敖的吼聲，身子頓時一凜，收回了眼神，連忙回答到：「只剩下五小姐的丫鬟桃香在裡面。」說完低垂下了頭。

  姜雨婷聽了眼神微眯，事情竟然沒往自己發展的方向而去，昨晚那黑衣人受了那樣重的傷，短時間之內肯定不會再次回來劫了人去，難道二夫人又派了人帶走了自己的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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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雨婷正思索之間，姜敖就讓管家帶了桃香出來問話，桃香還在昏睡之中，管家叫人對著桃香潑了潑冷水，桃香頓時清醒過來。

  桃香只感覺眼皮極重，臉上有著刺骨的冰冷，極為費力的睜開了雙眼，只看見眼前站了不少的人，腦袋昏昏沉沉，入眼就是姜丞相不耐的神色，身後還站著小姐。

  「快從實招來，二夫人的丫鬟哪兒去了！」管家見桃香清醒過來，連忙吼道。

  桃香滿臉的迷茫之色，姜雨婷瞧見了知曉她定是昨晚被下了迷藥才醒，什麼也不知道，姜雨婷更加迷惑了，昨晚自己走後到底又發生了什麼？

  桃香望著自家小姐，希望姜雨婷告訴自己該如何做，不知從何時起，桃香已經對這五小姐言聽計從，甚是信賴了。

  姜雨婷正思索間，身後一陣騷動，一個女管事匆匆趕來說要求見老爺，瞬間擾亂了眾人的思緒，皆往那女管事望去。

  姜敖本就皺著的雙眉更是緊鎖，本欲發火，奈何六王爺還在，姜敖深吸一口氣，讓那管事進來稟報究竟是何事。

  女管事見著眾人連忙跪下，臉上還是驚嚇的神色，「稟告老爺，今早有丫鬟打水時從井底發現了一句女屍，正是……正是二夫人的貼身丫鬟碧兒，奴婢擅自做主找來仵作驗了是自殺！」

  身後的一眾女眷頓時倒吸一口冷氣，雖說這後院少不了些你死我活見不得人的勾當，可最近接連發生這麼多事，大夫人死去，二夫人失蹤，井裡打撈出女屍，這丞相府當真是亂作一團了，只是其中有一個婦人驚訝的表情里多了絲詭異的笑意。

  女屍？姜雨婷嘴角上揚，原來在這裡，難道昨晚計劃失敗二夫人為避免夜長夢多殺人滅口了？還是另有其人？

  那邊樹上的黑衣人聽見這一消息顯然也是一震，樹葉間頓時發出稀稀疏疏的響聲，姜雨婷身為殺手的敏銳感頓時往發出聲音的方向望去，黑衣人感覺不對連忙隱藏在樹葉間。姜雨婷凝眸望了一會兒，唇角勾向一邊，清明的眼睛變得霧蒙蒙起來，讓人看不透。

  姜敖心裡猜忌昨日的一切是不是姜雨婷一手導演，畢竟在老宅時姜瓔珞的丫鬟也是因水溺亡，他知道自己這五女兒並不像表面那樣無害，姜瓔珞的失蹤也跟她定然逃不了關係，難道她是怕二夫人威脅到她的地位才安排了這一切？若真是如此，那她的心思究竟有多深？

  姜敖如鷹一般望著姜雨婷，似乎想要把她看穿一般，姜雨婷大大方方任由姜敖打量，姜敖從她瘦弱的身軀上什麼也沒看出來，轉頭望向桃香。

  「桃香，你昨日與碧兒關在一處，到底發生了什麼？是誰殺了碧兒？」姜敖將自己的威嚴顯露無疑，盯著桃香。

  桃香身子縮了縮，對著姜雨婷投去求救的目光，姜雨婷暗嘆一口氣，若是這丫鬟當真忠心，自己真得好好訓練訓練了。姜雨婷瞥了樹枝的方向一眼，腦海中突然靈光一閃，對著桃香做了一個手勢，指了指自己，瞬間恢復如常。

  桃香捕捉到那個手勢，心裡閃過疑惑，這五小姐當真是讓人捉摸不透，時而如人間修羅，時而真如大家閨秀，如今還要自己把一切推在她自己的身上？這又是唱的哪一出？

  桃香一咬牙，眼淚頓時盈滿了眼眶，望向姜雨婷的眼神充滿了躲閃，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話來，眾人看著這主僕二人互動頗有些疑惑，姜敖倒是覺得這更加印證了自己的猜測。自己不願有個難以掌控的人，這個女兒還不知是福是禍呢！姜敖此刻巴不得丟了姜雨婷這顆定時炸彈！

  「快說！到底是誰！還不快從實招來！」姜敖的語氣頗有些急切，恨不得立馬治了姜雨婷的罪。

  六王爺望著姜敖的急切，眼裡閃過一絲殺意，卻無人看到。姜敖突然感受到自己身上有一陣殺意，背後驚出了一身冷汗，他連忙看向姜雨婷，只見姜雨婷冷冷的望著他。

  姜敖以為剛剛的殺意是來源於姜雨婷，他驚異於姜雨婷怎會有如此氣息，這顯然是有高強內力之人才會擁有的，難道這個女兒如此深藏不露？

  想到這裡，姜敖要殺掉姜雨婷的決心更加強烈，他全身的威嚴似乎都在這一刻爆發，桃香的身子頓時瑟瑟發抖。

  「是……」桃香單薄的身子在院子裡里顯得格外可憐，卻無人懷有同情之心，大家都等著她的回答，他們想要的那個回答，桃香忽然眼睛一閉，低垂下頭，又猛地睜開了眼睛。

  「是五小姐！」桃香直直的望著姜雨婷，那眼裡儘是恐懼與豁出一切的勇氣交雜著。

  在場的眾人聽完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多的是做作的人。唯有六王爺一臉淡然之色，似乎瞭然於胸並不意外的樣子。那氣定神閒的表情讓他身後的霓虹不經疑惑起來，王爺這兩日對眼前這個五小姐的不同難道只是單純的好奇？

  而被全部眼光包圍的姜雨婷嘴角的嘲諷忽然轉變成了委屈，她眼睛依然毫無暖意的望著那些個姨娘庶女，她知道她們巴不得自己死去好上位，可她怎會讓這群人如意？更何況，還有他的親身父親也在盼著她死呢！

  可她沒有看到的是人群中有一個人幸災樂禍的眼神，姜雨婷雙眼含霧的轉頭望著姜敖，心裡卻在讚嘆著這桃香演技也是爐火純青啊！而在一旁一直關注著姜雨婷的六王爺瞧著她那變臉速度之快差點笑出聲來，極力忍著。

  「好你個不孝之女！竟敢迫害長輩！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來！」姜敖不等姜雨婷開口急忙治了她的罪。

  「父親真的以為是女兒陷害二夫人嗎？」姜雨婷兩行清淚倏忽落下，柳眉微皺，讓人看了好不委屈。

  「父親當真就不信仵作碧兒是自殺的嗎？難道您只聽這丫鬟的一面之詞嗎？」姜雨婷瘦弱的身軀在冷風中顯得愈發蕭瑟，只是她的背依舊挺得筆直，這是前世做殺手時訓練的結果，姜雨婷不動聲色的瞧著這滿室的寂靜，做戲而已，誰不會！姜雨婷在心裡不禁感嘆自己前世若不作殺手當個演員怕也是不錯，自己簡直是個天生的戲子。

  姜雨婷筆直的身軀頓時跪了下來，「咚！」的一聲，膝蓋與地面發出撞擊，姜雨婷心裡暗罵了一聲好痛，面上卻沒有表現出來。她眼裡的委屈開始被憤怒蔓延，她的眼神忽然飄忽望向了樹葉間的方向，眼裡戲謔的神色一閃而過，教人無法捕捉。

  「碧兒……」姜雨婷語氣里有濃濃的憤恨，「她承認殺了娘！兇手就是這個丫頭！我便讓她自己了結為娘親陪葬了！」演戲就要做全套，姜雨婷深知此理，她說完便埋頭痛哭起來，大家皆以為她是哭自己娘親的去世，而此時樹後之人得到消息也悄然離去。

  唯有姜敖複雜的看著跪在自己面前的這個女兒，他見過她全身的殺氣讓人不敢直視的模樣，也見過她在毫無關係的大夫人靈堂前失聲痛哭的模樣，還有如今面前的這個樣子，姜敖身經官場幾十年，閱人無數，卻從那次假山之事後便開始看不透這個女兒。

  「姜丞相，本王以為事情到如今應該是水落石出了，既然那個丫鬟是自殺，也算是告慰了令夫人的在天之靈，五小姐也只是想要為母報仇罷了，卻也沒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還是早日下骨灰讓令夫人得以安穩九泉。」六王爺輕飄飄的說出這幾句話來就為這件事做了定論。

  霓虹驚訝於自家王爺竟然參與其中還說了如此多話，要知道王爺平時除了下達命令可從來不說多餘的話，如今為了這五小姐竟然多次做出奇怪的舉動，這不禁讓霓虹多望了姜雨婷幾眼，想要瞧瞧這五小姐到底有什麼不同之處能得王爺如此垂青。

  姜敖聽見六王爺如此說，心裡暗想大概所有人都以為自己這個女兒愛母情深吧，但是只有他知道她對這大夫人根本毫無感情，她們並不是母女，怕是在她心裡反而是恨著大夫人的！如今只願她能如那晚她所承諾的那般！

  「王爺說的是，下官定會趕緊安排好後續之事。」姜敖對著六王爺恭敬的說完後便抬眼示意丫鬟扶起姜雨婷，「雨婷你也起來吧，這些日子勞累了，此事就告一段落，你還是為下骨之事做好準備吧。」姜敖似乎極為勞累的樣子，扶著額頭。

  「此事已了，本王也就此告辭了。」六王爺對著姜敖稍一點頭，便準備離去，卻在轉身離去前對著姜雨婷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

  「王爺慢走，下官就不遠送了。」姜敖對著六王爺拱手行了一禮，眾女眷也是連忙福身。

  姜雨婷眼睛微眯地望著六王爺離去的背影，心裡思索著那一眼的含義，嘴角一抹玩味的笑意，這六王爺看來也不是那傳聞之中溫潤不聞世事的人呀！

  待六王爺離去後，姜敖冷冷的看了姜雨婷一眼，眼裡的警告之意不言而喻，姜敖拂袖離去，留下管家一人處理爛攤子。

  姜雨婷對姜敖不甚在意，並不放在心裡，想她關小悅在前世身為殺手界的前三，並未怕過任何人！她往桃香身邊走去，親自扶起了她便帶著回了自己的院子。而她在轉身後，那不甘那委屈那憤恨都一同消失在空氣里，換上了冰冷的面孔。寒氣懾人的冷麵女子！

  眾女眷沒了熱鬧可看也散了去，唯有一個長相二十多歲的女子一臉不甘，美艷妖嬈的五官此時扭曲的不成人樣，她輕輕攤開手裡的錦帕，卻早已皺成了一團難以復原。

  她身側的婆子輕輕拍了該女子的後背，「主子莫要生氣，總會有除去她的那一天。」蒼老的聲音輕聲在那女子耳側響起。

  「這次算是那個賤種命大！」說罷那女子手攥成了拳頭，那錦帕頓時又被皺成了一團捏在手心，女子帶著婆子也憤然離去。

  一時間原本熱鬧的院落恢復了往日的寂靜，這場風波也算是暫時落下了句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