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下骨灰

  一直站在門口張望的流花好不容易等到小姐回來還沒來得及問姜雨婷怎麼回事，姜雨婷便略過她身旁便匆匆回到自己的房間呈大字型躺在了床上。

  流花一跺腳跟進了屋裡，見著床上的姜雨婷，急急的問道：「小姐，到底怎麼回事啊，為何奴婢聽下人說是你殺了碧兒？」

  正閉眼假寐的姜雨婷聽了，瞬間皺起了好看的彎眉，面無表情，眼裡射出寒光，像一把把寒冰利劍徑直射向流花。

  流花不由得打了一個冷顫，心裡詫異自己竟對這五小姐有了懼怕之意。

  姜雨婷頓時渾身凜起了殺氣，「要想繼續留在我這裡，便管好你自己的嘴！」

  流花被眼前的五小姐嚇得頓時不敢發出一句話，悄聲退了出去。在門外被風一吹，後背頓時一涼，才發覺自己已是一身冷汗，仿佛剛才在鬼門關走了一遭。她不知姜雨婷怎會有這般嗜血的氣息，這種感覺她只在姜敖身上感受過，但明顯五小姐的殺意更甚，仿佛她就是生活在嗜血之中，流花開始有種莫名的感覺老爺安插她在五小姐身邊將會是她這一生不幸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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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裡守在姜雨婷身邊的桃香雖是第二次看到姜雨婷這個樣子，還是忍不住害怕，也許就是這種害怕讓她在以後的歲月里從來不敢生出一絲背叛之意，她知道若真是背叛了小姐，自己將生不如死。

  「桃香，你會永遠對我忠心，忘掉之前的事情嗎？」姜雨婷的聲音忽然響起，不帶一絲感情。

  桃香似乎能從中聽出冷意，連忙跪了下來，平靜的回答道：「奴婢只知道小姐將會是奴婢永遠的主子，之前有發生過什麼事情嗎？奴婢不記得了。」桃香平靜的語氣里含著讓人不可置疑的堅定。

  姜雨婷不知何時撐起了身子，單手枕著腦袋，聽了桃香的話嘴角含著淺笑，「抬起頭來。」

  桃香緩緩抬起了頭，姜雨婷眼睛直直的看著她，桃香也毫不畏懼的望了回去。姜雨婷嘴角笑意更甚，「桃香，若你違背今日所言，你要知道我會讓你後悔活下來！」

  姜雨婷雖是面帶笑意地說著，語氣卻如地獄修羅，讓人不寒而慄。桃香知道她定然有那個能力，她似乎下了一個極大的決定，忽然面上笑得格外燦爛，「桃香會謹記小姐的話！」

  姜雨婷滿意的點了點頭，「起來罷，從此以後你便是我的人了，我不會讓你受任何人欺負的。」她收回了目光，恢復了平躺的姿勢，雙眼緊閉。

  桃香從地上起了身，雖已是初春，地上卻仍是刺骨的涼意，可對桃香來說心裡卻比三伏天的太陽還暖。雖然小姐如此瘦弱仿佛不堪一擊，可桃香卻相信有小姐在，自己定然不會被欺負，姜雨婷似乎總有種莫名的魔力讓人對她的話深信不疑。

  「小姐，您為什麼讓奴婢說是您處置了碧兒姐姐的呢？」桃香對著床上的人不解的問道。

  姜雨婷依然眯著眼，微微地笑著，「桃香，你知道有句話叫螳螂撲蟬，黃雀在後嗎？」

  她說完忽然睜開眼，眼裡閃著睿智的光芒，面上依舊是淡然清貴的模樣。只有她自己知道，這表面的安穩背後所隱藏的波濤洶湧，今日之事讓她了解到，她在這丞相府里的的敵人，不止一個！但她並不畏懼，前世無論執行多麼困難的任務，她都不曾害怕過！何況只是一群女人！

  桃香一臉迷茫的站在床前，看著姜雨婷的眼神她忽然豁然開朗！無論是為什麼，只要有小姐在，又有什麼可怕的！

  「對了，小姐，剛剛那個丫鬟是誰啊？」桃香忽然想起之前姜雨婷的殺意，疑惑道。

  「不過是派來監視我們的人罷了。」姜雨婷微微一笑，嘴角扯出一絲森冷的弧度，眼裡儘是輕蔑和不屑。

  桃香心下瞭然，老爺一向是個只重利益不重親情的人，自從上次顧瓔珞之事之後桃香就已經知道了姜敖的為人，他要將事情牢牢掌握在自己手裡，只是五小姐真是那麼容易掌控的人嗎？

  「小姐，老爺走之前讓你好好準備下骨灰一事，這可如何是好？」偌大的房裡，桃香的聲音被壓得不能再低，她知道隔牆有耳。

  「下骨灰？」姜雨婷不耐的皺著眉頭，前世自己從未冷血無情，從未替誰送過葬，穿越到這一世的主人身上也沒有關於下骨灰的記憶。

  桃香見姜雨婷不解的樣子，以為她從小在老宅長大未曾經歷過此事並不了解，便回答到：「大夫人是誥命夫人，下葬骨灰需要運回老家的陵墓，看老爺的意思是要小姐你去送葬啊，畢竟你現在是大夫人的嫡出女兒的身份。」

  「他要我去那你便去準備就是。」姜雨婷目光變得有些幽深，慵懶的將手枕在腦後，甚是顯得瀟灑不羈。

  桃香卻在一旁急紅了眼，「可回老家的路途遙遠，若是出些什麼岔子可如何是好？二夫人還不知躲藏在何處，如今小姐將二夫人罪名落定，路上定會不安穩的！」

  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作為前世的關小彤來說，並不把二夫人這類婦孺之輩放在眼裡，「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擔心有何用？你去收拾東西準備吧，估計就在這兩天就會出發了。」

  雖語氣淡淡的，卻透過一股逼人的氣壓。

  桃香無奈，卻是不敢忤逆小姐的意思，轉身出了門去招呼小人一起收拾東西。

  用過晚膳後不久，到了傍晚時分，果然不出姜雨婷所料，姜敖派了人來請五小姐到書房一續。

  姜雨婷整理了衣衫便隨著小廝去到了書房門口，不等下人稟告，她就直接推門而入。把坐在書桌前正提筆寫些什麼的姜敖嚇了一跳，小廝慌忙想要告罪，姜敖擺了擺手示意其退下。

  房中只余姜敖與姜雨婷二人，姜雨婷四下打量著四周：屋內橫設著一張檀木桌，桌上放置了些書籍茶具，文房四寶，四面皆掛了不少歷代名師大儒的佳作，正中的牆面上懸掛一副匾牌，書寫三個大字「凝暉堂」。

  這書房的擺設比起老宅里可謂是無法相提並論，比起老宅那是精緻豪華了兩倍不止，正當姜雨婷暗暗咋舌丞相府里到底有多富時，姜敖打斷了她的打量。

  「你娘的靈柩已經是耽擱上了一天，明日你便隨同你娘的骨灰回老家安葬吧。」姜敖平靜的語氣裡帶著不容許別人忤逆他的氣壓。

  姜雨婷心中嗤笑一聲，面上淺淺笑道：「女兒定不負父親的厚愛，會平安歸來的。」

  姜敖心裡忽然咯噔一下，難道她發現了什麼？姜雨婷瞧著他一愣的反應不待他再說話便揚長離去。

  只留姜敖一個人在書房裡，姜敖忽然覺得這個女兒完全變了一個人，又或許是自己從沒有關注過她。

  他放佛逐漸看見了那個女子的身影，姜敖忽然嘆了一口氣，聲音里有說不出的滄桑與懷念。

  ……

  夜漸漸沉了下來，丞相府里此刻尤其寂靜。而在一個較為偏僻的院子裡，燈火依然搖曳著。

  「主子，明日就要下大夫人的骨灰了。」一聲蒼老卻依舊中氣十足的聲音在屋裡響起。

  「哈哈哈……那個賤人終於死了！她的賤種也休想活在這個世上！你派人去通知說她們明日出發，讓她做好準備。」那個蒼老聲音口裡所謂的主子妖嬈的臉上此刻帶著狠毒，顯得她美艷的五官格外瘮人猙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