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舊疾病發
2024-09-12 18:03:11
作者: 烈焰紅唇
然而天公不作美的是,文鈺真的沒能夠成功跪上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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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第三天的早上,天氣就陰了下來,一場秋雨說來就來,文鈺的腿忽然開始巨疼,一點徵兆也沒有,巧的是文琂被文鈺派去負責接收奏摺遞進來,此時不在,蘇愈傾又要安排尋找天玉蓮的事情,也不在,於是伺候在一側的宮女嚇得不輕,把剛剛輕鬆了沒幾天的太醫,也折騰了個夠嗆。
蘇愈傾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正在新晉一等大宮女青杏和綠竹的服侍下,試穿封后大典當天的要穿的衣服。
聽說文鈺的腿舊傷復發了,蘇愈傾二話不說,扔下還沒戴好的鳳冠,把礙手礙腳的大披風往地上一脫,穿著內襯的衣服就要往外跑,嚇得綠竹拿了個披風就往外追:「小姐!小姐!你倒是穿上披風再跑了,你等等綠竹!」
蘇愈傾頭也不回地往文鈺那邊跑,什麼有失禮數,什麼皇后的衣服還沒有冊封不能穿,什麼亂七八糟的規矩,她都統統不管,她現在唯一擔心的,只有文鈺的腿。
皇后的寢宮是在後宮,離宗廟還很遠,蘇愈傾體力好是沒有問題,綠竹追了一會兒就追不上了,累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急的一個勁捶地:「小姐!」
還好文琂也聽聞了文鈺的腿疾發作,此時打算來後宮接了蘇愈傾一同過去,結果還沒到後宮宮門,就看見跪坐在地上的綠竹,趕緊上前:「你怎麼在這裡,皇嫂呢?」
綠竹看見文琂,像是看見了救星一般,三言兩語說清了蘇愈傾的去向,把那披風遞給文琂:「十一爺,您快去吧,小姐瘋了似的,別出什麼事情。」
「沒事,只是皇上的腿傷發作了,你快回去,讓思煙準備好了,叫南姑娘過來皇上的寢宮等著。」
「誒。」綠竹應聲去了,文琂拿著那個斗篷,有點無奈,搖了搖頭,順著蘇愈傾剛剛跑出去的方向,追了出去。
……
江淮還真的不是危言聳聽,文鈺這樣的人,練功的時候受過傷,上戰場打仗的時候也種過箭,可是那些時候文鈺完全可以咬咬牙挺過去,可是這一次,等蘇愈傾和文琂趕到的時候,文鈺已經疼的滿頭冷汗如雨下,唇色蒼白,別說跪了,只能抱著腿躺在地上。
「皇上都這樣了,你們一個個怎麼不知道伺候著!」文琂看著守在門外的太監宮女,難得發了火。
「是皇上不讓我們進來的。」有個進宮時間長一點的宮女,抖抖索索地站出來,「奴婢想進來伺候的時候,被皇上趕了出來。」
蘇愈傾一進門的時候,立刻就抱住了文鈺,她內力不深厚,可是聊勝於無,已經扣著文鈺的腕脈想要給文鈺輸進去自己的內力,卻被文鈺咬著牙阻攔了,這會兒一聽文琂的話,蘇愈傾不得不分心看過去:「十一,讓他們出去吧。」
宮女和太監這才如蒙大赦,趕緊紛紛老老實實站到了門外,蘇愈傾這才又對文琂說:「你二哥……怎麼可能允許自己這個樣子出現在下人面前。你去吩咐,準備御輦吧。」
文琂點點頭,看著蘇愈傾扣著文鈺的腕脈:「皇嫂,你那些內力,就不要用了吧,對皇兄沒有多大幫助的。」
蘇愈傾默了默,眼眶已經是發紅了的:「可是要怎麼辦!我不能看著他這麼遭罪啊!」
「我們先帶皇兄回寢宮。」文琂也蹲下來握住文鈺的手,「南姑娘應該已經過去候著了。」
蘇愈傾點點頭:「好,你幫我一下。」
兩個人合力把文鈺背到了文琂的背上,蘇愈傾握著文鈺的手,就聽文鈺艱難地道:「素素,敲暈,暈,我。」
蘇愈傾愣了一愣,這是要有多痛苦,讓文鈺這樣的人都出說來了這種話。她痛苦地抿著嘴唇,緊緊握著衣袖,文琂卻是已經出手,一掌拍在文鈺的脖頸處,把文鈺拍昏了過去:「得,我大概將會成為北淵史第一個成功把皇上敲昏了帶走的人了。」
蘇愈傾勉強露出來一個笑容,配合著文琂道:「那我就是第一個,配合王爺敲昏皇上帶走的皇后了。」
御輦已經準備好,不過既然已經敲昏了背出來了,文琂索性也不用御輦了,直接背著文鈺出了祖廟。昏迷的文鈺卻是把太監宮女再次嚇了一跳,一路膽戰心驚小跑著跟著文琂和蘇愈傾往文鈺的寢宮跑,膽子小一點的宮女,都已經嚇得哭了出來,幾乎沒有跟著跑的力氣。
一群人呼啦啦從宗廟跑回到皇上寢殿,這一場面倒是頗為壯觀,也頗為……滑稽。
北淵的歷史上,註定因為文鈺的即位以及她們的傳奇皇后,而多出來無數傳奇而驚天動地的事情。
而此刻,這位傳奇皇后,一腳踹開的皇上的寢宮大門,踢翻了兩張桌子,一路沖向了御床:「十一,讓文鈺躺下!」
恩,還同時直呼了皇上的名字。
文琂跑的滿頭是汗,好不容易把已經陷入昏迷卻還是在無意識地喃喃的文鈺放到了床上:「南姑娘,能不能有什麼辦法,讓皇上不這麼痛苦的熬過這一段?」
南以晴抱著剛剛從太醫院帶出來的一堆瓶瓶罐罐開始翻找:「應該有辦法的,但是……我不確定,只能試試。」
「什麼……意思?」蘇愈傾遲疑著問道,「什麼叫只能試試?」
「就是說,我的止疼藥方,對於皇上這種傷痛而言,不知道能有多大作用。」南以晴一邊說著一邊奮筆疾書,然後扯著一張藥單給了一邊的太監,「去抓藥,我給皇上切切脈。」
太監慌裡慌張的跑著去抓藥了,南以晴趕緊給文鈺切了脈,眉頭卻是緊緊地皺了起來:「蘇姐……啊不是,皇后……額……」
還沒有封后的蘇愈傾到底應該如何稱呼,實在是讓南以晴有點為難,不過蘇愈傾可是等不及這樣的糾結了,接過話去問道:「什麼都行,你先說,怎麼了?」
「皇上如今體內又兩股內力……恩,怎麼說,我不會武功,只是他的脈象很不穩定。」南以晴有點艱難的解釋道,「皇上的筋脈受過傷,如今很是脆弱,如果不能儘快醫治,每一次疼痛,會讓他變得更加虛弱一次。」
「什麼?!」蘇愈傾沒控制住,吼了出來,「江淮不是說過,他只是會留下腿疼的後遺症,不會有別的問題麼!」
「皇嫂,南姑娘。」一直立在身側的文琂走過來,伸手切了切文鈺的腕脈,「我知道了,南姑娘沒說錯,江前輩也沒有說錯,只是……只是因為皇兄從西窯開始就一直勞心勞力未得休息,恐怕還沒有來得及調節自己內息,同化江前輩留下來的那部分內力,所以,就這樣了。」
蘇愈傾聽了張了張嘴,半天才反應過來:「江淮還能更不靠譜一點嗎,這件事情為什麼沒有提醒我!」
南以晴也張了張嘴,半天反應過來:「所以說,其實內力修為可以同化?」
文琂安撫性地拍了拍蘇愈傾的肩膀,轉過頭看著南以晴:「對,所以你只需要,幫皇上挺過這一次,就好。而且,皇嫂,幸虧你沒有再用自己的內力幫助皇兄,不然估計現在的情況更糟糕。」
「我要去找江淮算帳。」蘇愈傾瞪著文鈺看了半天,才終於憋出來這麼一句話。
「算什麼帳?算他用自己的內力保住了皇兄一條腿的帳?還是算他告訴你皇兄的腿可以用天玉蓮徹底治癒的帳?」
自然不會去真的找江淮「算帳」,蘇愈傾只是想去打聽一下,文鈺這麼折騰下去,會不會像文高庸一樣,因為受傷已久,傷及自己的根本。
「素素……」
他們這邊說著話,床榻之上的文鈺,卻是開始喃喃地喊著蘇愈傾的名字。
文鈺的聲音一出來,蘇愈傾的所有注意力就立刻全數放到了文鈺身上,趕緊往床邊一坐,抓著文鈺的手:「我在這裡,我在。」
他的手上還是有很多的虛汗,文琂這一掌似乎用了不少力氣,文鈺雖然在昏迷之中還是不是很舒服的樣子,卻是還沒有醒來。
「去準備乾淨的帕子,然後吩咐御膳房燉參湯過來。」蘇愈傾頭也不抬,吩咐著一側伺候的人,「一個個還愣著做什麼,快點!」
他家皇嫂發怒了,文琂給了周圍的伺候著的丫鬟們一個眼神:「快去吧,順便再去看看皇上的藥,讓御藥房快一點。」
被嚇得有點發冷的宮女們趕緊依言下去做事情了,文琂抓住最後離開的一個宮女:「沒有我的話你們不要再過來了,需要你們伺候的時候我再叫你們,現在這麼多人守在這裡,你們未來的皇后娘娘的怒火,今天非得把皇上的寢宮給燒了不可。」
宮女們都出去了,屋子裡最後只剩下文琂、蘇愈傾和南以晴三個人陪著文鈺,文琂帶著南以晴坐到一邊的椅子上去,蘇愈傾卻是一直在床邊守著,給文鈺拿帕子擦拭不斷冒出來的冷汗。
這一次的疼痛真的是非比尋常,似乎時間剛剛過去了沒有多久,文鈺就再一次硬生生被疼痛給折磨醒了過來,從無意識到有意識的一瞬間,一聲痛苦的聲音溢出唇邊,不過等下一秒,文鈺就已經明白了自己已經回到了寢宮。
「你醒了?怎麼樣?」蘇愈傾趕緊問道,卻是在看見文鈺的樣子之後,神色黯淡了下去,從文鈺的表情就可以看出來,痛苦似乎是沒有減輕。
然而大概是看清楚陪著自己的是蘇愈傾,文鈺只在剛剛醒過來的時候,痛苦出聲了一次,就再也沒有發出來過一絲動靜,只是雙手緊緊地握著龍床上的床單,雙唇緊緊的抿著,臉上青筋暴起,似乎是在咬牙忍耐著。
蘇愈傾的眼淚吧嗒一下就落了下來,再拍昏他一次?不忍心。可是就這麼看著他這麼痛苦而束手無策?還是不忍心。
「素素……」看見蘇愈傾哭了,文鈺終於還是虛弱地開了口,「不哭……」
「你別說話,你別說話,好好躺著,一會兒止疼的藥就來了。」
文鈺虛弱地點點頭,就輕輕合了眼睛,似乎是一點力氣都沒有了的樣子,然而卻又還是要拼命地抓著床單,才能徹底不讓自己叫出聲。
「你要是疼,你就咬我吧!」蘇愈傾終於忍不住,一把挽起自己的衣袖,把一段藕臂伸出去,「讓不給我看著你這麼痛苦,還不如讓我陪著你一起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