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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4章 新皇即位

2024-09-12 18:03:08 作者: 烈焰紅唇

  看著趴在桌子上都能睡過去的人,蘇愈傾無聲地嘆了口氣,拿了個毯子披在了文鈺身上,輕輕地,摸了摸他的臉頰。

  似乎比和自己在一起的時候瘦了許多,江淮說的那種病痛,離開自己之後,有沒有發作過她不知道,可是她知道文鈺在這段時間內過的並不舒服。

  「唉,給你做好了面,倒是一口也沒吃上,就便宜了文琂那小子了。」蘇愈傾自言自語,「算了,明天早上我給你做更好吃的。」

  文琂吃完宵夜,用帕子擦著嘴巴:「皇嫂,你知不知道,為了你這頓炸醬麵,我連晚飯都沒吃,簡直太好吃了!」

  蘇愈傾微微笑了笑,指了指文鈺:「幫我把他抬到床上去吧,讓他好好睡一覺。」

  「果然,多吃一碗飯是有代價的。」文琂聳肩,「你去鋪一下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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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蘇愈傾默默許諾給文鈺的那頓早餐,文鈺最後也沒有吃上。

  凌晨的時候,宮裡的太監道太子府傳旨,文高庸病情忽然加重,召太子文鈺、太子妃蘇素、十一皇子文琂,入宮侍疾。

  還在睡夢中的文鈺被驚醒,連夜就帶著蘇愈傾入了宮。

  見到文高庸的時候,連蘇愈傾都有點嚇了一跳:文高庸的狀態實在是太差了,整個人已經瘦到皮包骨,整個顴骨深深凸起,眼睛凹陷進去,甚至有點嚇人。

  「嘶……」文高庸如今更是呼吸困難,喘氣像是一個開了大功率的風扇,呼啦啦的響,「水,朕要喝水……」

  有宮女趕緊端了茶碗過來,文高庸接過去,卻是連端起來茶碗的力氣都沒有,不過蘇愈傾倒是在文高庸的床頭看見了熟人,戚貴人。

  戚貴人接了茶碗過來,扶著文高庸坐起來:「皇上,請用茶。」

  一言一行,依舊是中規中矩的樣子。

  文高庸似乎是很渴的樣子,在戚貴人的攙扶下很快喝掉了整碗水,很費力的喘了半天氣,才在戚貴人的攙扶下緩緩躺了下去。

  「你們都來了啊……咳咳!」文高庸還沒能成功把一句話說完,就劇烈的咳嗽起來,咳嗽了一會兒,就開始嘔吐起來。

  「太醫,太醫!」戚貴人卻是似乎已經習慣了這樣,很快讓宮女清理了污物,給文高庸拍著後背,叫來了太醫。

  文鈺等侍候在床側的皇子自然很快給太醫讓出來位置,蘇愈傾拉著蘇愈傾避到了一側。

  「父皇已經很久沒能好好進食了。」文鈺扶了扶蘇愈傾的肩,「太醫說他的五臟六腑已經完全壞掉了,吃進去東西對父皇而言更是痛苦,你看見了,就是這樣,所以……」

  「所以這就是南以晴來了也沒有辦法的原因了。」蘇愈傾接了下去,「父皇瘦成這個樣子,一定是很久不能好好進食了,看樣子,現在是他的胃已經不行了,進食只能是更痛苦,想要維持生命,除非能夠換一個胃,不過顯然,在這裡我們沒辦法進行手術,更不要說換一個胃了。」

  文鈺倒是習慣了蘇愈傾時不時能說出來一些奇怪的詞語,倒是一側的宮女聽得目瞪口呆:餵?那是啥?手術……又是什麼?

  文鈺拽了拽蘇愈傾的袖子:「這又是你在那個地方學來的話?不過這裡是皇宮,你不要嚇到別人。」

  蘇愈傾這才意識到自己剛剛說的話,是這個時代的人都無法理解的,只能點點頭:「我一不小心,說多了。」

  正如蘇愈傾看到的情況,文高庸已經徹底是無藥可救了,所以連她身為太子的女眷都要入宮侍疾的真正含義,其實大概就是要準備好,即位。

  立在一側的大臣們蘇愈傾能認識多一半,其中有蘇衍,看見蘇愈傾的時候明顯有點激動,蘇愈傾這才想起來,自己已經被找到的消息蘇衍應該已經聽蘇祁說過了,可是自己回來的這一天裡,還沒來得及去告訴蘇衍。

  蘇愈傾對著蘇衍點了點頭,就低頭跪在了文高庸床榻一側。

  既然這個時候大概文鈺是要即位了,自己自然是不能出一點半點的差錯,給文鈺造成麻煩。

  太醫診脈開藥,其實已經全是無用功,文高庸已經完全沒辦法喝進去藥,只能用針灸的方式吊著命,然而文高庸卻是沒能成功把話說完,直接陷入了又一輪的昏迷。

  這是最最折磨人的時候,大臣們在殿外候著,皇子們在殿內候著,大皇子的身體本來就不好,在折騰了這麼久以後,很明顯已經要經受不住。

  「皇兄,你去歇一會兒吧,父皇病了,我知道你也傷心,可是如今你自己身體也不好,還是要多多保重啊。」文鈺看著文璟,有點擔憂。

  大皇子點點頭:「也好,咳咳,父皇醒過來的話,就去叫我。」

  文高庸再一次的醒來,是第二天的中午。

  這一次,文高庸的狀態似乎是好了許多,呼吸也順暢了許多,連眼睛中都有了一些神采,甚至說話也連貫了起來:「鈺兒,十一,老七,老八,你們都在啊?璟兒呢?」

  文鈺立馬讓身側的宮女去請休息的文璟,上前一步:「父皇,您醒了?」

  文高庸似乎是很開心的樣子,看見一側的蘇愈傾,招了招手:「蘇素,鈺兒的太子妃,朕記得你的手藝很好來著,正好朕也餓了,你去給朕準備些吃的,如何?」

  這是迴光返照。蘇愈傾默默在心裡說,莫名地有點難過,這也是曾經一番作為的皇帝,如今卻是落得如此淒涼,點著頭低聲道:「兒臣遵旨。」

  文高庸點點頭,再看向從內間走出來的文璟:「璟兒,你在朕這裡了好幾天,身體怎麼受得了?一會兒吃完飯,就回去休息吧。」

  「兒臣遵旨。」文璟身體虛弱,卻還是在宮女的攙扶下行的大禮。

  「還有你。」文高庸指了指文鈺,「鈺兒,這次你去西窯,他們都說你是為情所困,但是你給朕帶回來了意外。朕恐怕已經時日無多了,這些日子,你監國。」

  「兒臣遵旨。」

  「恩……」文高庸點點頭,揮了揮手,看向了一側自從他醒來就一直扶著他卻一直沒有出過一聲的戚貴人,「你們都出去吧,太醫也都出去,讓久兒留下來陪陪我。」

  戚貴人的閨名,就是單名一個久字。

  眾位皇子依言出去和大臣們一起候著了,屋子裡只剩下文高庸的貼身太監和戚貴人兩個人陪著文高庸。

  「擬旨,二皇子文鈺,人品賢德,深肖朕躬,日後必能克承朕之大統,著太子文鈺,繼朕登基,即位為皇。戚貴人賢良淑德,品行兼備,著晉為皇貴妃。原皇貴妃應氏,端莊賢良,與朕乃佳偶天辰,然天妒紅顏,今追封為皇后,封號為德,朕殯天之後,德後之墓,與朕合葬!」

  蘇愈傾精心準備的最後一頓飯,文高庸吃的很是舒心,直到喝完了最後一碗湯也沒有不適的症狀,只用完了膳,合衣躺在了御榻之上,就去了。

  天紀十一年,北淵第八代皇帝瑞垣皇帝文高庸駕崩,太子文鈺依詔繼承大統,國號為傾御,立太子妃蘇氏為後,封號,睿。

  老皇駕崩,舉國服喪。

  新帝即位,也有很多很多的事情要忙,因為文高庸病了幾天,御案上沒有批覆的奏摺已經是堆積成山,文鈺焦頭爛額的安排著文高庸的後事,還要馬不停蹄的趕緊處理奏摺,更重要的是,一朝天子一朝臣,他還要不動聲色地給朝廷換血。

  文璟在文高庸還在的時候,就曾經自請前去北境過,此時文高庸駕崩,自請到邊境的奏摺也上來的,其餘各皇子肯定也只能是封了王爺然後各自新建王府。

  不能把這麼多的皇子都留在翟城,可是也不能安排的不好,會落下個薄涼猜忌的罵名,這可算是最難安排的事情,偏偏文鈺還是個不消停的,自己給自己另外還找了份不怎麼好應付的差事——

  新皇為了表示孝心,以為天下榜樣,親自在宗廟中跪了三天三夜,給老皇祈福抄經。

  在這個百善孝為先的封建社會,文鈺的舉動無疑可以收買無數民心,更是把曾經他留給百姓們的「遊手好閒」的名聲給洗清許多。

  只是,有人不願意了。

  一起陪著跪宗廟的蘇愈傾,看著文鈺的腿就很是揪心:「你的腿,你就算是要做榜樣,就算是難過,不管因為什麼,你總要顧及一下你的腿吧?」

  文鈺搖搖頭:「父皇去的時候,還是想著母妃的,可是母妃在世的事情,卻是再也不可能告訴父皇了,我這是欺君之罪,是不忠不孝的罪過,我總要做些什麼,才能告慰父皇的在天之靈。」

  文高庸與德後合葬的事情,蘇愈傾自然知道,文鈺心裡對文高庸的愧疚,她也能明白:「可是你的腿要是不注意,你要如何來替你父皇守住這萬里江山?既然已經不忠不孝,你跪一跪念個佛有什麼用?還不如用實際行動來顯示你的決心!」

  「皇后。」文鈺的聲音依舊是平靜的,看著蘇愈傾的眼神波瀾武警,淡淡道,「朕的腿,沒事。」

  「身體髮膚受之父母!還請皇上自惜!」蘇愈傾聽文鈺那一句「皇后」一個「朕」說出口,臉色立刻就變了,直接行了個皇后對皇上的宮禮,言辭鑿鑿,「且身為皇后,臣妾也有為天下百姓榜樣之責任,既然如此,臣妾也跪!」

  她倒是不管是身為太子妃的時候,還是身為皇后的時候,都是這樣的脾氣。文鈺其實只是想著蘇愈傾需要適應一下新身份,卻沒想到她還炸毛了。

  好吧,文鈺知道,她擔驚受怕自己的腿,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文鈺無可奈何地搖搖頭:「夫人若是真的擔心為夫的腿傷,還不如去派人前去查探查探,那天玉蓮所在何處,偏偏要和為夫賭氣跪在這裡,這可不像是你會做出來的事情。」

  是,她理智,她冷靜,可是文鈺也不想想,遇到他的事情的時候,蘇愈傾什麼時候能真正冷心冷眼的思考問題。

  蘇愈傾瞪了文鈺一眼:「行,你厲害,我說不過你,看在你是病人的份上,我不和你吵,等這三天一過,你給我老老實實治腿,不然以後真的烙下了病根,我看誰受苦!」

  文鈺趕緊點頭,並且對自己已經成為皇帝卻還是個氣管炎的命運,表示了深深的無奈:媳婦得之不易,面子不是問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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