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國師的陰謀(1)
2024-09-12 18:00:18
作者: 烈焰紅唇
「誒呀,王爺這真的不能再真的婚書上,竟然是另一個女子寫的?」心裡其實早就樂開了花的文鈺適時開口添柴加火,故作驚訝卻又不露聲色道,「不過這女子竟然與本太子的太子妃同名,倒也算是一種緣分,不如王爺請出來一見?」
文鈺這話的意思,蘇愈傾聽懂了,高陽夏也聽懂了。
雖然他語氣調侃,看似是在擠兌被識破伎倆的高陽夏,可是暗地裡卻是給了高陽夏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他的王妃,就是和蘇素重名了。
於是一個難題擺在了高陽夏面前:承認,還是不承認,這婚書是假的。若是接著文鈺給的理由,不承認婚書是假只是蘇素另有其人,那他就是徹底放棄了能將蘇素綁在身側的機會,可是若是不接文鈺給的理由,承認婚書是假的,那……那蘇愈傾也還是沒有嫁給他。
這一招簡直比自己那招還要毒辣多了,蘇愈傾只能在心裡嘆息:奸詐啊,奸詐。
早在今日宮宴,高陽夏在答應了蘇愈傾讓她見文鈺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今日的結果。可是高陽夏卻是不明白,宮宴之上還氣血上涌的蘇愈傾,如何見了文鈺以後,竟就完全冷靜了下來?高陽夏心中苦笑,原來在她心裡,文鈺這麼重要。
不過高陽夏轉頭看向文鈺的時候,已經不露聲色:「太子殿下,改日一定引薦本王王妃與二位相識,不過今日時辰不早了,本王就先告辭了。」
他沒料到蘇愈傾的字跡竟然大改,這是他的疏忽,高陽夏知道就算這婚書是真的蘇愈傾寫了自己的名字,她都不一定會答應留下來,何況她已經知道了婚書是假?承認不承認,他如今都是輸了。
高陽夏的笑里,微微帶了些無奈,轉身出門離開。
蘇愈傾沒阻攔,文鈺也沒阻攔。
看見那一紙假的婚書的時候,兩個人都明白了所謂的明媒正娶,大概娶得,也是一個替身。對於高陽夏那樣的易容高人,讓身邊的誰假裝一次蘇愈傾嫁給他,這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想清楚了這一層,蘇愈傾沉吟了一下,讓文鈺先去了內室躲著,出聲叫了門外伺候的緋云:「緋雲,你進來,我有些事情問你。」
緋雲聽見蘇愈傾叫她,趕緊跑進來,仍舊恭恭敬敬施禮:「王妃。」
「你還叫我王妃?」蘇愈傾的笑容有些淡,表情有些意味不明,「緋雲,所謂娶我入門的那場迎親儀式,花轎里坐的,其實是你吧?」
緋雲不想蘇愈傾竟然會這樣問,嚇得愣了一下,支支吾吾地說著:「王妃您怎麼會這麼說?您是王爺明媒正娶的王妃,緋雲是王爺派過來的貼身丫鬟,奴婢哪裡有那樣的福氣呀,王妃您多想了。」
「是麼?」蘇愈傾口氣依舊淡淡的,卻是無比的肯定,「可是你家王爺怎麼說,當時因為本王妃身體不適,為了讓我能風風光光進門而不至於半途中斷迎娶,就讓你臨時坐到了花轎里,替我完成了後面的拜天地?」
「王,王爺……」聽蘇愈傾這樣說,緋雲更是手足無措了,本來一說話就愛臉紅的小臉此時已經漲的快要滴出血來,支支吾吾地不知道怎麼應答,「王爺是關心王妃,王爺……」
蘇愈傾看著緋雲的樣子,就知道自己猜的差不多,也就不打算再為難她:「好了,我沒有怪你的意思,就是問你幾句話而已,不用緊張。」
說是不用緊張,緋雲怎麼可能不緊張,噗通一下跪在地上:「王妃,奴婢斗膽,雖然奴婢不知道王妃您和王爺之間發生了什麼,可是奴婢看得出來,您對王爺不上心,可是王爺對您卻是真的喜歡,奴婢從小就在府上,十二歲就伺候王爺,王爺從來不近女色,更不用說這麼上心,奴婢求求您,對王爺好些吧,王爺他其實……王爺其實,其實挺苦的。」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身不由己,尤其是如高陽夏這樣的身居高位而又心懷大志的人,她和文鈺也一樣,誰都有自己不想提及的過去。這個道理緋雲自然是不會明白,蘇愈傾也沒打算讓緋雲明白,只是沉吟了一下,說了出來:「緋雲,你喜歡你家王爺。」
「奴婢不敢!」緋雲嚇得趕緊俯身磕頭,「奴婢只想盡心盡力伺候王妃和王爺,絕對不敢有別的想法。」
蘇愈傾有點無奈,嘆了口氣:「你對你家王爺的心,我看得出來,既然當時你和他拜了天地,入了喜堂,回頭我替你和他說了,把你收到他府上吧。至於我和你家王爺的事情,你想不明白,也理解不了。」
緋雲徹底羞得說不出話來,對於蘇愈傾提出來的事情卻又實在是無法拒絕。她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真的可以成為王爺的妾室,她本以為只能一輩子以一個最聽話的丫鬟的身份在王爺身邊伺候一輩子來著。可是王爺心裡沒有她,只有眼前的王妃,緋雲心中清楚,卻又不知道該如何說話,一時間只能喃喃著支吾:「奴婢……奴婢……」
「好啦,你回去收拾收拾吧,今日我這裡也不用人伺候了,去吧。」蘇愈傾揮揮手讓緋雲出去,轉身也進了內室。
文鈺正一臉壞笑地看著蘇愈傾:「素素,讓你這樣費心費力想著,真不知道是高陽夏的榮幸,還是高陽夏的不幸。」
蘇愈傾嘆了口氣,開始提筆用自己的狗爬字給高陽夏寫信:「怎麼說高陽夏替我找了江淮治病這事兒,算是救了我一命,我總該還他個人情。幫他找個能全心全意喜歡他照顧他的人,我也就能做這些了。唉,寫個信真麻煩,還得避開蘇素這倆字。」
文鈺看著唉聲嘆氣的某人,心中實在是同情高陽夏,畢竟換作是他,他寧願是蘇愈傾直接跑了什麼都不做,給高陽夏安排個小妾,估計高陽夏更鬱悶。
當然,讓高陽夏鬱悶的事情,文鈺最愛做,伸手接過蘇愈傾手中的筆:「既然如此,不如讓為夫代勞?」
不過文鈺親自執筆寫的這封信,沒來得及送給高陽夏去看。
因為他和蘇愈傾兩個人打算偷偷溜走的時候,四王爺府上傳來一陣囂雜,之後就被一隊官兵包圍了。
「什麼情況?」蘇愈傾看著文鈺,「今天都折騰一天了,還要折騰啊?」
文鈺做了個讓蘇愈傾不要說話的動作,拽著她的手打算先出去院子裡,這樣就算是真的有什麼事情發生了,也不至於被人家徹底包圍。
「四王爺,本國師奉旨接王妃入宮,還請王爺把王妃請出來吧?」
國師?!
聽見來人是國師,蘇愈傾心中已經明白大半,言簡意賅地對文鈺解釋了一下宮宴的時候發生的事情:「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他一定要針對我,但是肯定是來者不善。」
「他想控制你,然後要挾高陽夏。」文鈺皺了皺眉,想著白天的時候自己跟蹤那「花神」女子所到之處也是這個什麼國師的府邸,越發警惕,「還沒來得及告訴你,今日我跟蹤那所謂花神的一行車馬,也是到的這什麼國師的府上。」
西窯皇宮的內鬥,蘇愈傾不想攙和,可是總是隱隱約約覺得事情沒有自己想的這麼簡單,不過她和這個什麼國師未曾相識,這國師專門針對她,也是說不過去啊。蘇愈傾挑眉,看向文鈺,並不打算和這幫人繼續玩了:「既然是高陽夏惹得麻煩,要不咱倆撤吧?」
文鈺點點頭,伸手拉住蘇愈傾,兩個人直奔王府後門,就打算先躲開這是非之地。然而誰料,兩人還沒走出去多遠,就聽見身後有人笑著道:「王妃這是要去哪裡?」
正是國師的聲音。
文鈺和蘇愈傾兩個人對望一眼,都有點無奈地站下腳步,回首看去的時候表情已經自然的不能再自然了。文鈺淡定道:「你認錯人了,她不是什麼王妃。」
說完也不再理國師,兩個人攜手繼續往前走,走的那叫一個目中無人,走的那叫一個快意江湖。蘇愈傾覺得,給自己一柄劍,自己和文鈺就是浪跡江湖的神鵰俠侶了。
不過這情景也就堅持了幾秒而已,身後聲音再次傳來,這次卻是個女聲:「太子殿下,深夜之中帶走我西窯王妃,怕是不妥吧?」
聽見這個聲音,蘇愈傾和文鈺終於大概明白了怎麼回事。
瑤陽和高陽夏應該算是同盟,那就應該是和國師對立的,此刻居然跟著這國師一起來了,那原因就只可能是因為得知高陽夏用了什麼方法從瑤陽那裡帶走了文鈺,於是瑤陽對蘇愈傾的恨意更多了許多,直接就把答應替文鈺保密的事情給抖了出來。
於是後面什麼高榮昌下旨要接蘇愈傾入宮啊,什麼國師親自出馬請王妃入宮啊,什麼貴妃娘娘怕王妃不習慣和這麼多男子打交道跟著過來啊,都順理成章了。
「瑤陽,這是你皇嫂。」
一句話,本來緊緊皺著眉頭的蘇愈傾,差點笑噴——文鈺這語氣,實在是像是在對一個幾歲的小屁孩介紹自己,偏偏對面又是一臉嚴肅而神色莊嚴的瑤陽。
「本宮是西窯貴妃,還請太子殿下放尊重些。」瑤陽頓了頓,然而再開口時已經是徹底的冷漠,「而這一位,本宮也只知道她是我西窯的四王妃,如今皇上有旨,接王妃入宮,還請太子殿下不要阻攔。」
「入宮幹嘛?」文鈺沒有放開蘇愈傾手的意思,看著瑤陽,眼神里有著微微的不甚贊同,出口的話確實一點面子也不講,「侍寢?」
這兩個字從文鈺的口中吐出來,瑤陽臉上有些微微的不自然,一旁立著的國師卻是接了話頭過去:「原來這一位是北淵的太子殿下,在下剛剛失禮了。不過太子殿下所言差矣,本國師不過是奉旨接王妃入宮,是因為王妃的命格對比下有所衝突,需要化解之,否則,王妃一定是性命難保。」
文鈺像是聽見了什麼極其好笑的事情:「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命格相衝,難道就需要侍寢來化解?那要是國師夫人的命格與你們陛下命格相衝,國師你願不願意把國師夫人送進宮侍寢啊?」
這話就是擺明了的要這國師難堪,可是這國師卻也不惱:「太子殿下所言差矣,本國師上承天命,夫人自然不會有所差池,只是四王妃卻是不同,其命格大異與常人,似是而非,本應黯淡的一顆命星驟然大亮,其所在之處帝王之位都受到威脅,其解救之法無二,要麼嫁與帝王,要麼,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