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夫妻相見(4)
2024-09-12 18:00:14
作者: 烈焰紅唇
「哼,他擄了我夫人,本太子自然不可能輕易讓他好過。反正瑤陽說了這件事情替我保密,自然就是對所有人保密。所以在高陽夏進來之前,我點了你的睡穴,把那一坨皇帝放到你身側,然後對著高陽夏一通拳打腳踢斥責他沒有保護好你,所以高王爺到今日還不知道真相。」
果然戀愛中的男人都是沒智商的,看著堂堂一個太子爺露出來的孩子氣的表情,蘇愈傾有點哭笑不得。還一坨皇帝,什麼時候文鈺還學會了使用這個量詞,而且用的如此精準到位,讓她都不得不嘆服文鈺的語言天賦。
不過要是沒有文鈺,她還就真的被「那坨皇帝」占了便宜了,蘇愈傾挑眉,完全沒意識到這會兒她的表情比文鈺還要孩子氣:「既然如此,就讓高陽夏這輩子都別知道真相了。叫他把我拽到西窯來,叫他攔著我不讓我見你!」蘇愈傾撇嘴,又拽著文鈺的衣袖開始問,「但是我後來怎麼成了他王妃的,高陽夏他是明媒正娶的,就算是我失憶了,我也知道我不喜歡他,那就怎麼也不可能答應嫁給他。」
這話說的文鈺十分滿意,某個女人說了,不喜歡外頭那隻現在剛剛走過來聽牆角的狐狸,所以不如讓那隻狐狸在牆角多聽一會兒?
「夫人如何確定,你當時不會因為各種原因,同意嫁給他?」文鈺開始誘導蘇愈傾。
只要在文鈺身邊,蘇愈傾就會有莫名的安全感。反正有文鈺在,她不用操心那麼多事情。所以因為文鈺到來而徹底放鬆了對外界環境警惕的蘇愈傾,此時還沒有意識到高陽夏已經站在了窗外,十分老實地順著文鈺的話就說了下去:「能有什麼原因?失身?就算是我真的失身了,大不了以後雲遊四海,也不可能嫁給自己不喜歡的人。還是懷了孩子?別鬧了,就憑我,難道還不能自己養活個孩子?文鈺,我知道我自己的性子,在這種事情上,不可能讓步。」
「那要是他用我的性命要挾你呢?」
蘇愈傾露出來一個十分嗤之以鼻的表情:「切,你的性命?一來呢,像你這麼陰險狡猾的人,大概能威脅到你性命的人還沒出生,二來呢,像我這種吃軟不吃硬的人,大概能威脅到我的人,也還沒出生呢。」
屋外的高陽夏嗆了嗆,表示蘇愈傾還真是這種人。而屋內的文鈺笑了笑,笑的一臉春風燦爛:「我也覺得他們還沒出生呢,什麼時候咱倆把他們給製造出來?」
於是屋外的高陽夏,這一下差點嗆死。
蘇愈傾自然聽明白了文鈺的意思,能威脅到文鈺性命的,又能威脅到她蘇愈傾的,估計也就只有他們兩個魔王製造出來的小魔王了。然而……
「文鈺,我怎麼記得,我們現在還是戀愛階段?」
這個所謂戀愛,文鈺自然是聽得懂的,然而屋子外面的高陽夏卻是懵了:戀愛?這是什麼階段?可是好歹是和愛有關吧,又是相戀又是愛,無意之中已經琢磨透了這個現代詞彙的高陽夏,於是就十分的鬱悶了——原以為她嫁給文鈺也是不情不願的,這麼看來,原來她心裡有文鈺?
屋子裡的兩個人要是再這麼打情罵俏下去,高陽夏覺得自己就要後悔把文鈺給帶到蘇愈傾面前了——這女人,一點也沒有剛剛在寶華殿的時候那樣失魂落魄,這會兒生龍活虎的樣子,哪裡是有事的表現?
「可是本太子怎麼也記得,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太子妃?」文鈺學著蘇愈傾的表情和語氣,反問了一句,還待要看眼前這個女人如何狡辯呢,蘇愈傾卻是意識到偏題了:「不對,我們現在不是在討論,我到底是怎麼成了高陽夏『明媒正娶』的王妃了嗎?」
文鈺後悔了,自己為什麼好死不死說明媒正娶這四個字,這下某個被自己帶著跑偏的女人溜回去正題了,自己還怎麼氣著外頭那一個聽牆角的?
不過既然氣不著他了……
文鈺咳了咳,對著窗外道:「這個問題,本太子覺得,還是讓高王爺自己解釋比較好,高王爺,你說呢?」
恩?
蘇愈傾聽著文鈺的話,下意識順著他的目光看了過去,果然發現了,窗外牆角,有個人的身影在動。
於是蘇愈傾瞬間就明白了,文鈺剛剛忽然把話題帶跑偏,還順便那麼油嘴滑舌的一陣,感情是因為外頭站著一個聽牆角的?這算不算某人腹黑地打擊情敵?
被人注意到了,高陽夏自然不好再躲著,倒也大大方方走了進來:「看來太子與本王王妃聊得甚歡啊,不過王妃今日晚宴沒有怎麼吃東西,本王甚是惦念,特意讓廚房給王妃做了些她平日裡喜歡吃的東西送來,讓太子殿下見笑了。」
「恩?」文鈺不以為意地環顧了四周,「王妃也在這屋子裡?本太子見著自己夫人太過激動了,倒是忽視了王妃,王爺請自便吧。」
這自然就是拒絕承認蘇愈傾是高陽夏的王妃了,這耍賴的功夫……
一旁的蘇愈傾看著,覺得他這個耍賴的樣子,很有她的風範。
高陽夏卻也一點都不惱,微微笑著走到蘇愈傾身側:「太子殿下不承認也罷,耍賴也好,您口中的太子妃確實是本王的王妃。」
「王爺這話說的倒是奇怪。」文鈺也走到蘇愈傾身側,還伸手拽住了蘇愈傾的手,「素素是我北淵原司禮大人的嫡女,如今大將軍的長妹,於我北淵天紀七年冬月,奉聖旨入嫁太子府,婚配文書一應俱全,聘禮嫁妝俱是造冊登記,王爺憑什麼說我文鈺的髮妻,是你高陽夏的王妃?」
文鈺這話是字字誅心,高陽夏與蘇愈傾之間就算是成婚,就算是真的有媒聘之禮,也總歸是有破綻的,文鈺十分有把握把這個破綻找出來。
然而高陽夏卻像是早就料到了文鈺會有這樣一問,從素色長袍的袖子中掏了掏,扔給文鈺一本冊子:「太子殿下,本王與素素自然也是三媒六聘,禮數齊全,這是婚書,上面蓋了本王的印,也寫了素素的名,太子殿下可不要妄斷這婚書是假,素素可以自己看,這名字可確實是你寫的。」
文鈺伸手拿過來那冊子,仔細的看了許久,連蘇愈傾都有點詫異地側目去看,那冊子上用蘇愈傾看不太懂的文字寫了些東西,蘇愈傾大概能看的懂的只有「天成」「良緣」這幾個字,卻也知道這大概就是西窯的婚書了。
這片異世大陸,東極沒有自己的文字,都是學的其他三國,而北淵、西窯、南啟則都是有自己的文字的,而又以北淵的文字最為接近繁體字的漢字,南啟稍遜,只有西窯的文字,蘇愈傾是真的不認識幾個。
不過博學如文鈺,自然是看得懂西窯的文字的:「王爺給的婚書,自然是真。王爺想要個真的婚書過來,自然也不是什麼難事。」
「真你個頭!」然而一邊觀看兩個爭風吃醋的男人口水戰的蘇愈傾卻是忍不住了,「這根本就不是我簽的字!」
一句話出來,高陽夏愣了愣,文鈺也傻了傻。
高陽夏微微皺眉未曾說話,文鈺卻是拽了拽蘇愈傾,低聲道:「素素,高陽夏隨便找個你以前的字畫做對證,這話可就戳穿啦。」
蘇愈傾滿不在乎地撇撇嘴,眼神示意文鈺安心,才看向高陽夏:「王爺這婚書是真的真,你的印章也是真,唯獨這蘇素二字,不是我寫的。」
開玩笑,這麼好看的字,根本就是原來那個真正的蘇素寫的好麼,她這個「冒牌貨」,向來只會寫狗爬字,怎麼可能寫出這麼一手娟秀的小楷來?
「王妃這是要抵賴了?」高陽夏伸手拿過婚書,一雙根本不像是習武之人的手的指尖划過寫了「蘇素」兩個字的位置,「可惜王妃曾經名動一方,字畫更是很多人的珍藏,這賴,可是不容的你抵。」
「拉到吧。」果然不是自己親手寫的字,蘇愈傾這下完全放心了,大大咧咧往桌子上一坐,順手拿了個高陽夏端進來的宵夜點心吃著,「這字是本姑娘以前的字體沒錯,曾經我寫的那些什麼深閨女子年少不知愁的詩句,也確實都是這樣落了款,只可惜呀,天妒紅顏啊,當年我嫁給了文鈺,後來……咳咳。」蘇愈傾說道這裡,略略頓了頓,頗有意味的看了文鈺一眼,「後來大病一場,鬼門關前走了一遭,看破紅塵,更加不喜歡那些哀怨辭藻,是以後來再不曾寫詩作畫,不過這字雖然寫的少了,還是有一二的,不如王爺去我的萬達看看,那裡的菜名還是我寫的,你去看看什麼素炒四季豆,那個素字,我可絕對不是這麼寫的。」
蘇愈傾確實是很少寫蘇素這個名字,畢竟這不是她自己的名字,用起來蘇愈傾還是多少覺得有點奇怪的。
而文鈺這才想起來,上一次北淵簪花節宮宴上,司徒天瑜曾以獻藝為藉口刁難當時腿上還有傷的蘇愈傾,那會兒蘇愈傾的字可就寫的不同平時了,文琂還為此向她求過一回字,順便失去了一處房產……
當然這都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那個時候,自己好像還沒有意識到這個女人是這樣的與眾不同,所以很多事情都只是一個模糊的印象,如今被她這麼一說,好像是這麼回事。
於是太子爺樂了。
而與此同時,另一側聽著的高陽夏有點鬱悶的想哭。
不是因為這婚書的事情,而是他想起來了萬達的菜名兒水牌兒。
蘇愈傾那家萬達,營業方式與眾不同,雅座點菜都是用水牌兒,上好的檀木做成精雕細刻的薄薄的木牌兒,上面寫著當日的菜品名字,客人要點什麼就拿了那水牌兒給小二,小二直接就傳到後廚,連喊菜名和記菜名都省了。而讓高陽夏想哭的就是,那樣精緻的水牌兒之上,寫菜名的那個字,真真是一個沒有章法,奇醜無比。當時他為了蘇愈傾手裡那本菜譜親自去她的食館好幾天,每天都看著那對比強烈的水牌兒,記憶沒法不深刻。
「王爺,你看,如今我這麼寫我這名字,不信你去萬達看看,或者你去找我貼身丫頭問問,看我說的是不是實話。」
說話間,蘇愈傾已經寫好了「蘇素」兩個字亮在高陽夏面前,果然,和那水牌兒上的字跡,別無二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