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神秘男子(2)
2024-09-12 17:58:00
作者: 烈焰紅唇
蘇愈傾沿著密室一路走下去,前方已經隱隱約約快要看見盡頭。
仍舊沒有那人蹤影?
蘇愈傾微微皺眉,雖然自己在議事殿和外面都耽誤了一些時間,可是竟然會被這個人拉開這麼長的距離,這足可見那人的功力深不可測。
然而蘇愈傾從來都不是個知難而退的人,衝著前面的光亮處,蘇愈傾飛快的掠了過去。
密室的盡頭,扔著一身女子的華服,正是司徒昭今日身上那一件外裳,蘇愈傾心知自己的猜測是正確的,那個神秘男子帶著司徒昭就是從這密室里一路逃了出去。這密室通往的地方也很是奇怪,並不是蘇愈傾以為的郊區深山老林,卻是翟城的繁華鬧市,出口之處,在一處荒廢的院落的井口。
蘇愈傾攀著井口翻上來,還沒有來得及轉身,身後就被架了劍:「太子妃果然聰明,竟然能夠追到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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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這個聲音!
蘇愈傾心中警鈴大作,手下按著那把匕首,卻是不敢輕舉妄動。她剛剛已經足夠小心了,可是對方卻還是能掐准自己翻上來的這一點時間,從不知道哪個藏身之處出來制住了自己。
「閣下也是好手段啊。」蘇愈傾聲音平平淡淡,一點慌亂的意思都沒有,「這密室通道,若發現的人不是我,閣下就可以不費一兵一卒,收割我北淵士兵的無數生命了。」
「太子妃是認定我是南啟人了?」
「不然呢?」蘇愈傾依舊不慌不忙,甚至還有轉身的意思,卻被對方拿劍威脅了一下,才作罷,依舊背對著那人,「司徒暘勾結的是南啟人,他手下那些功夫好、計謀高的手下,估計都是南啟派過去的,閣下這樣好身手,又是最後才出現救人,身份自然不言而喻。」
「傳聞太子妃深謀遠慮,今日一見,果不其然,在下佩服。」
蘇愈傾依舊閒庭信步一樣的態度,不慌不忙:「閣下這麼和本太子妃說話,難道不累麼?反正我武功不如你,司徒昭我也不打算救,不如我們坐下來好好談談?」
「談什麼?」
「條件啊。」蘇愈傾理所當然,「難道閣下還真的以為我武功就弱到讓你毫髮無損就能擄走我?別白日做夢了,你這麼了解我,難道不知道我是玉碎瓦全之人?」
果然,後面那個人頓了頓,劍卻是依舊沒有收回的意思:「我放你走,但是你也不能繼續追查司徒昭。」
「保她?」蘇愈傾嬉皮笑臉,只覺得可惜對方看不見自己的神情,不然一定要像調侃蘇祁一樣好生調侃他一番,「看來南啟主事之人,還是個情種。怎麼,打算帶著你的妻兒滾回去?」
對方又是一陣沉默,蘇愈傾能夠覺察到對方的呼吸有些隱隱不對,似乎是有點驚訝她居然知道司徒昭的孩子是他的。對方不說話,蘇愈傾就把玩著自己的手指也不聲不響地等著,直到後面那個人刷的一下將劍身一反,劍柄連點幾下,竟是點了她的周身大穴。蘇愈傾心下一驚,雖然她如今的武功不是這人這幾下點穴可以制住的,可是依這個人的功力,卻是真的可以讓自己無法施展大招。
蘇愈傾這邊正暗自小心,後面那人卻是刷的一下收了劍:「你不要轉身,否則我就只能殺了你。我知道我點穴點不住你,但是如今你已經沒有了阻止我離開的能力,太子妃,今日之事,到此為止,如何?」
蘇愈傾的手中,此時已經準備好了按動匕首上的機關,只要這個人敢再對自己做什麼事情,她下一秒一定會將毒藥射出去,就算是兩敗俱傷,今日他也是討不到好的。然而那人的話說出來,蘇愈傾卻是心中微動。
他似乎也不想與自己爭個你死我活?
「太子妃如此聰慧之人,這個選擇不難做吧?」
半晌,蘇愈傾收了手裡的東西,背著那人往外面走去:「好。」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蘇愈傾在發現對方不想和自己徹底大戰的時候,就開始留意著院子裡的其餘動靜,剛剛她沉默的時候,看似是在考慮,實際上卻是在抓住那難得的兩人都不說話的間隙,仔細去聽了這院子裡的動靜。
那男人卻是也似乎知道了她的意思,只給了她幾秒的空擋,就已經開口說話讓自己做選擇了。
她從來都不是玩命硬拼的人,雖然剛剛她沒有聽到自己希望聽到的動靜,可是從這個男人的口氣和做法中,還是幾乎可以斷定,司徒昭經過這麼奔波和驚嚇,確實是傷到了胎兒。這個神秘男子既然是想要要這個孩子,那麼只要自己派人留心各家藥房,總還可以找到對方的行蹤!
蘇愈傾背著那人走出去,合了身後的門,已經一個閃身飛上了對面的房頂。院子裡的男人也是十分機警,蘇愈傾如此迅速的身手,仍舊還是只看見了一雙合上門的手。
他們走了。
蘇愈傾心中明白,既然這個神秘男子進了那屋子,就說明屋子裡有另外的密道了,這是個極其小心的人,然而讓蘇愈傾更加心驚的,是這些密道的位置昭示著,南啟人已經在北淵紮根深遠,到底有多少內奸和探子,她也不清楚。
此時,蘇愈傾剛剛走出去的那院落之內。
那神秘男子剛剛合上門,司徒昭已經疼的輕輕哼了一聲:「我的孩子……」
蘇愈傾沒有猜錯,司徒昭本來身子就不好,經過剛剛這麼一折騰,已經有些微微胎動,肚子的疼痛讓她敏感地察覺到,自己可能要失去這個孩子了,可能,要失去這個唯一讓眼前這個男人在意的護身符了。
「你給我堅持住,這個孩子必須保住!」男人一點疼惜的意思都沒有,伸手按動機關,翻身上床,將原本司徒昭躺著的這張床轉向了另一側,「你好好待在這裡,不要出聲,我出去一下就回來。」
此時此刻的司徒昭哪裡還有一點半點高高在上的按樣子,她知道自己如今已經是虎落平陽,更知道只有這個孩子還在,她才是安全的,只能拼命支持著自己,點點頭道:「我知道。」
男人深深看了司徒昭一眼,起身出去了。
蘇愈傾所料不錯,為了司徒昭肚子裡的孩子,他不得不去藥房抓保胎的藥,不過男人根本就不需要親自去藥房抓藥,一個信號發出去,自然有手下人送過來他需要的東西:「主上。」
「這個女人的孩子,必須保住。」
「是,屬下這就去辦。」
男人點點頭,又加了一句:「蘇素是個難對付的角色,小心行事,不要被她察覺。」
「屬下明白!」
「去吧。」男人伸手揉了揉眉心,有些疲憊的樣子。那個下屬卻是一句話不敢多問,知道男人又開口,「據說,高陽夏也在你北淵?」
「是。屬下也是今晚才得到消息,不過因為司徒暘那個蠢貨,居然相信了北淵皇帝的謊言,讓我們的所有計劃都不得不做出調整,所以還沒來得及查實這件事情,才沒有來報告主上。」
男人眼神深邃,讓人根本看不出來他到底在想什麼事情,揮了揮手:「這件事情不用你插手了,把屋子裡那個人的孩子保住就行。」
「那……大人呢?」
男人眼神冷漠,一點感情都不帶地吐出來一個字:「殺。」
夜色已經深沉如墨,除了幾家夜間才會經營的地方,各家各戶都已經熄了燈,整個翟城都安靜了下來。
這一夜,皇宮之中,密閉的宮門和宮牆之內,有無數的鮮血和生命,在洗刷宮牆。
沒有人會知道這一夜發生了什麼樣的慘案,等到第二天的太陽升起,百姓只會知道奸臣司徒暘勾結南啟,意欲叛國,被皇上處斬,皇后被廢。這些不明真相的百姓,不會知道宮牆之內又掩埋了多少鮮活的生命。
當然,這件事情對普通百姓的生活,也沒有造成什麼特別的影響,他們依舊是朝出晚歸,做活養家。就如同剛剛搬過來的死了爹娘兄弟只剩下一個人的那個可憐的姑娘,在街頭巷尾聽說了這件事情以後,也不過就是笑笑,和隔壁王嬸閒聊了幾句,就出去做工去了。
這院子裡住著的都是賣身給一家開酒莊的有錢人家的窮苦人家的姑娘,日裡被當成男人一樣使喚做苦工,夜裡還要給東家縫縫補補做針線。
在這裡住了一輩子的王嬸知道,這個姑娘是前些日子才剛剛住進來的,王嬸第一次看見她的時候,這姑娘瘦的眼眶深陷,臉色蠟黃,卻還在給有錢人家做出賣力氣的活計。這姑娘實在是窮的可憐,後來病了的時候,都沒有錢吃藥,只能自己苦苦挨著,是王嬸可憐她,給她找了些這些窮人常用的算不上藥的偏方,才算是撿回來一條命。
「唉,這丫頭,生的倒是好看,就是這命,太苦了些!」
然而王嬸哪裡知道,就在這個「苦命姑娘」走出巷子的時候,一向死寂的眼神中,終於透射出來一股狠辣的目光,哪裡還有半點剛剛可憐兮兮的模樣。
「就算是投奔南啟人,我也一定要讓你蘇素和那個害我成了這個樣子的司徒天瑜都永失所愛。」
這姑娘不是文鈺搜尋許久無果的莞兒又是誰。
在莞兒終於脫離了乞丐的身份以後,就扮成了一個死了爹娘兄弟的窮人家的女孩兒,賣身給了一個酒樓老闆做苦工,然而實際上卻是一直在市井中打聽著文鈺和蘇愈傾的消息,並一直都沒有放棄找機會逃出翟城。
蘇府一案出結果的時候,莞兒將自己那屋子裡不多的東西砸了個稀巴爛,為此還被主家打了一頓一天沒給飯吃,也就是王嬸給她送藥的那次;蘇世忠辭官的時候,她也是清清楚楚,還想過蘇家興許從此衰敗了,文鈺也就看不上那個蘇素了,然而又一次失望。
自從她的嗓子被弄成現在這個樣子,那人又提示她去找司徒天瑜,莞兒就一直認為將她害成這樣的還有司徒家的人,所以這次司徒氏一案爆發,莞兒終於第一次感受到了報復的快感,並由此想到了自己以後的去處——以知曉太子妃內情的條件,前去投靠南啟。
這個仇,她一定要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