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豬一樣的隊友(1)
2024-09-12 17:55:31
作者: 烈焰紅唇
有、有喜了?
文高庸的表情是演出來的狂喜,司徒昭的表情卻是真真正正的傻眼——她有點難以置信的想,難道文鈺和蘇愈傾兩個人不是想要打掉自己的孩子?為什麼看太醫的表情,自己竟是一點事情也沒有?
她還在傻眼,一眾大臣卻早就反應過來,紛紛跪在那裡:「恭喜皇上,恭喜娘娘。」
司徒昭第一個反應就是去看文鈺和蘇愈傾,兩個人卻是沒什麼表情的樣子,第一次,司徒昭懷疑自己的判斷了——難道真的是自己多心了,剛剛那一陣難受的感覺,真的只是自己懷胎導致的?
文高庸「欣喜若狂」:「皇后你聽到了嗎?太醫說你懷了朕的孩子!你快坐下,讓太醫好好看看,孩子可還好,為何剛剛會不舒服?」
太醫這才又給司徒昭診了一次脈,細細探查了許久,才弓著身子站起來:「請皇上,皇后娘娘放心,小皇子安康。只是皇后娘娘已經有了將近三個月的身孕,又憂思勞累,胎像還不是很穩定,微臣這就去給皇后娘娘開安胎的藥。」
「快去,快去!」文高庸一臉心疼司徒昭的樣子,扶著她的手,愧疚道,「都是朕的不是,這幾年身子總是不見好,讓皇后如此憂勞。好在上天垂憐,讓朕的身子好起來了,如今皇后你又懷了我們的孩子。來人啊,傳朕口諭!」
文高庸一氣說出來,一點都沒給司徒昭反應的時間,那太監早就在一邊候著,趕忙應答:「皇上。」
「傳朕口諭。」文高庸中氣十足,「皇后司徒氏,秀外慧中,德行溫良,今又辛苦懷了龍子,著皇后即今日起遷居安壽殿,安心養胎!」
安壽殿……
司徒昭愣了愣,那可是原皇太后居住的寢殿,自然是地位更加尊貴,也,更加惶恐。誰都知道,皇太后一生無子,本不是皇上親母,且母子關係不和,皇太后遷居過去以後,皇上甚少過去,那個地方又偏僻,更無亞於打入冷宮。
一時間臣子們都低聲地開始議論紛紛,司徒暘已經打算站出來反對了。可是司徒昭卻暗暗給了司徒暘一個「不要輕舉妄動」的眼神,畢竟她自己心裡是清楚的,這個孩子身份晦澀,不宜太過吸引風頭,還是等孩子平安出生,再作打算的好。
她這樣想,卻不是意味著她能甘心被扔去安壽殿那個地方,柔柔一笑:「臣妾謝陛下恩典。然而臣妾是個戀舊的人,去了別的地方怕是不能安心養胎,若是動了胎氣,恐怕就不好了。所以臣妾懇請陛下,讓臣妾在原來的宮裡住到生產,再遷移別宮。」
她說的言辭誠懇,真的好像是在為肚子裡的孩子著想而無別的意思一樣,文高庸定定的看了司徒昭一會兒,才大手一揮:「准了!即日起,陳竹隱,你便隨侍皇后娘娘飲食起居,不得出一點差錯!」
這就是在一點點換司徒昭身邊的人了,然而她剛剛才駁了文高庸關於遷宮的決定,自然是不好再對太醫有什麼異議,只能應了:「臣妾謝陛下隆恩。」
文高庸這才似乎安排的滿意了許多,拍了拍皇后的手:「皇后可是身體不舒服?如果身體不適,就先回去歇著吧。」
「臣妾不礙事。」司徒昭連忙示意自己沒事,「這孩子乖巧的很,幾個月了,臣妾竟是沒有一點察覺。」
文高庸這時才看了看底下坐著的大臣,聲音很明朗:「讓歌舞繼續開始,朕今日高興,要與諸位愛卿多飲幾杯!」
宴會這才又按部就班進行了下去,蘇愈傾端著個茶杯湊在文鈺身邊,低聲說話:「好一招禍水東引,剛剛要我去御膳房,又折騰了一趟傳膳太監送過來,就是為著這會兒故弄玄虛呢吧。」
「要是不讓她擔心肚子裡的孩子真的有事,她怎麼可能讓陳太醫近身?」文鈺也偏著頭和蘇愈傾咬耳朵,「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出事的,早就算定了剛剛皇后不會直接說你做的飯菜有問題。」
「我當然放心。」蘇愈傾撇嘴,「我在御膳房備膳,和一大幫御廚一起,哪有機會下手?何況菜是經了這麼多人傳過來,誰說一定就是我下的毒?司徒昭又不傻,不能一擊必中的事情,她不會做。」
文鈺無奈地吸了吸鼻子,嘆了口氣:「女人啊,太聰明了就是不好。」
「是啊。」蘇愈傾也學著文鈺的樣子吸了吸鼻子,嘆了口氣,「你看皇后就是太聰明,把個皇上害得這麼慘。」
文鈺當然聽得出來蘇愈傾的意思,這女人又開始威脅自己了,非常識相地閉了嘴。蘇愈傾眼睛瞟著觥籌交錯的人們,繼續問道:「剛剛皇上是在聲東擊西吧?他的本意就是打算讓陳竹隱留在皇后身邊,什麼讓她遷宮,都是扔出來的幌子。」
「然也。司徒昭這個孩子……」文鈺點點頭,話說到這裡卻是頓了頓,蘇愈傾早就含蓄地告訴了文鈺某天晚上她蹲牆角聽到的事情,雖然對於司徒昭的紅杏出牆只是一帶而過,但是文鈺自然是聽的懂了的,「總歸是要看好,不能出差錯的。」
蘇愈傾給了文鈺一個「我懂」的眼神,神秘兮兮地衝著文鈺眨眼睛:「這個是你的人?還是皇上的人?」
不論嚴重與否,歷代皇帝都是有疑心病的,蘇愈傾想著這個架空的時代,應該也差不多。如今是文鈺在力保他,自然是千好萬好,可是等有朝一日司徒一脈勢力被架空,文鈺的未來又會是何去何從?
文鈺的眼神又一瞬間的失焦,似乎是被蘇愈傾的一句話問的想到了什麼事情,微微想了一會兒,才轉頭看著蘇愈傾,笑了:「如今父皇的人,不也就是我們的人?」
沒有永遠的敵人,也沒有永遠的朋友,有的,永遠只是利益。在這個權利唯上的皇室,這根本就是生存法則。文鈺從小就生活在這裡,自然是懂得,而蘇愈傾又怎麼會不知道。可是一想到他自從應芷蔚「去世」以後,文鈺就是秉持著這樣的想法,再也沒有刻意徹底相信的人,她只覺得心裡微微有些犯堵。
這樣的念頭堵在心裡,蘇愈傾心態微微有些焦躁,反正這會兒已經都是大臣對司徒昭的恭賀,以及司徒一脈的人對司徒暘的恭維和巴結,並沒有什麼事情,蘇愈傾接下來的後半截宴會,倒大部分時間都是心不在焉的狀態。
她的心不在焉,落在有的人眼裡,就變成了「失魂落魄」。
本來司徒昭這個孩子的由來,只有她自己和那個神秘的男人知道,還有就是偷聽了牆角的蘇愈傾知道,也就是說包括司徒暘在內的所有皇后擁護者,都不清楚,反而真心以為這算是一舉奪得皇位的天賜良機。
於是,坐在蘇愈傾對面的司徒天瑜有些幸災樂禍的樣子,起身恭賀了司徒昭有喜,就在司徒昭已經有些不耐地對著她點點頭示意她下去的時候,司徒天瑜卻又說了一句:「皇后娘娘剛剛身體不適,雖然太醫說沒有什麼大礙,可是皇后娘娘一向鳳體安康,為何今日卻忽然有些不適?」
蘇愈傾一口茶,差點從嘴巴里噴出來。
真是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剛剛司徒昭的表現可算是滴水不漏合情合理,然而司徒天瑜這句話,顯然就是要找茬。
司徒昭似乎是有點不耐,眉頭幾不可查的微微皺了皺:「蘇少夫人,有了身孕身子自然會有些異常,本宮這些天也確實勞累了些,有些不適也是正常的。」
這已經是很明顯的暗示了,奈何司徒天瑜聽不出來,似乎是真的一心想要搞倒蘇愈傾:「臣妾卻覺得,是有些人別有用心,皇后娘娘切不可被喜訊蒙蔽,讓小人得逞!」
「你退下去吧,哪裡有你說的那些……」司徒昭這會兒眉頭已經很明顯的皺了起來,用拇指按著眉心,給司徒暘了一個眼神示意,意思是讓司徒暘趕緊把司徒天瑜待下去,然而文高庸卻已經很是時候的攔住了司徒昭的話和司徒暘的動作。
「等等,你說的別有用心是何意?難道是說有人想要暗害皇后,想要殘害胎兒?!」
司徒天瑜因為司徒昭不配合而微微有些懊惱的神情終於一喜:「回稟皇上,臣妾以為,為保皇后娘娘鳳體無憂,小皇子健康出世,還是查一查皇后娘娘的飲食比較好,畢竟娘娘剛剛是吃了這些東西,才不舒服的!」
這一句話說出來,司徒昭眼睛裡已經有了顯而易見的怒氣,而一邊的司徒暘,就真的傻眼了,只有司徒天瑜還在得意洋洋,眼睛的餘光惡毒地看著蘇愈傾。
這話已經說得這樣明顯了,蘇愈傾怎麼可能還不開口。
放下酒杯,臉上已經是一副惶恐而無辜的表情,就差掉下幾滴眼淚了:「剛剛母后的午膳都是兒臣準備的,兒臣請皇上、皇后娘娘明察,以保皇后娘娘鳳體無虞,蘇素清白可證!」
她理都沒理挑事之人,直接向皇上陳情,要的就是告訴司徒天瑜,司徒天瑜在她眼裡,根本就是個跳樑小丑,她理都不想費心思。
司徒昭在上位坐著,臉色有點難看,只悠悠看著文高庸:「剛剛太醫已經說過了,臣妾只是因為懷了身孕而導致的身體微微不適,此時臣妾已經是大好,何必再大動干戈。再說,若是別的御廚做的東西,還需要查上一查,可是太子妃哪裡還用查,當時她在我宮裡和我同吃同住,若是有歹心,哪裡還會到現在。」
說的寬容大方,感情深厚,蘇愈傾覺得自己都要為之動容了。不過文高庸卻依舊一副公平公正的樣子:「皇后不必擔心,既然你有了身子,自然一切要小心,天瑜也是一片好心,現在太醫還沒走,陳竹隱,你就再查上一查吧!」
「兒臣謝父皇、母后!」蘇愈傾這才開口,淡淡瞥了一邊站著的司徒天瑜一眼。
她這麼大方的讓驗毒,結果就已經是不言而喻的了,司徒天瑜似乎已經有點慌亂,卻還是硬著頭皮道:「臣妾自然是相信太子妃的,然而也是一片好心,還請太子妃不要見怪。」
「蘇少夫人說的自然是,何況也是蘇素只顧著為娘娘高興,忽略了這些,原應該是蘇素自請查驗清白才是。」話是對著司徒天瑜說的,蘇愈傾卻轉頭都沒轉一個,只看著上座的文高庸和司徒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