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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生辰(1)

2024-09-12 17:51:47 作者: 烈焰紅唇

  直到一聲油腔滑調打破了巷子裡的寂靜:「呦,這不是莞兒姑娘嘛!怎麼,你的太子爺厭倦你了?別難過啊,讓小爺我好好陪陪你!」

  莞兒目光呆滯地抬起頭看了看對方,似乎是認識的,可是想不起來他是誰,他好像是在說話,可是自己聽不清粗他在說什麼。

  莞兒覺得自己有些暈,腿有些軟,於是又低下頭,緩緩靠著牆蹲了下去。

  那人似乎過來扶了自己,他的身體很熱,手緊緊地鎖著自己的腰。他要做什麼?莞兒反應不過來,意識都在剛剛知道自己的聲音被毀了的那一剎那。

  「呦,哭了?你的太子爺委屈你了?」

  莞兒只覺得這個人嗡嗡的很是討厭,於是伸手推開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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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誒呦,還看不起我?」那人呸了一口,「少裝清高,全翟城的人都知道,你被太子殿下扔了不要了。」

  刺啦一聲,莞兒覺得渾身一涼。

  剛剛模糊的意識才有些清醒,莞兒這才意識到眼前這個男人正在用多麼可恥的方式對待著自己。

  都來欺負我!

  莞兒又悲又恨,怒吼出來:「你給我滾!」

  沙啞難聽的聲音被放大,竟有些可怕的意味。那男人愣了一下,惶惶逃離。

  背靠著冰涼的牆壁,莞兒的手緊緊握了握那張字條:比自己更恨蘇素的人?現在不會存在了,但是曾經的時候,應該要數那位司徒家大小姐了。

  送走了蘇祁,雖然蘇愈傾看上去若無其事,但是心裡還是悶悶不樂的。

  文鈺和文琂不許她插手調查投毒時間,雖然蘇愈傾看上去樂得清閒,但是心裡還是耿耿於懷的。

  萬達餐飲生意日漸紅火,蘇愈傾看上去是樂開花的,心裡……心裡也是樂開花的。

  無聊又憤懣的有錢人蘇愈傾,於是帶著綠竹和青杏兩個小丫鬟在後院的涼亭里鬥地主。

  蘇愈傾不得不承認,文鈺的審美和品味都是很好的,就比如這院子,秀麗卻不失素淨高雅。這裡本是一湖清泉碧水,於是就著地勢,臨水建了曲折的木棧橋,然後在湖中央建了個人工島,假山奇石錯落有致地加以點綴,八月份的天氣,池中的荷花正是開的盡興。

  蘇愈傾深以為,這種環境優美的地方,最適合開個牌局消磨時光。

  畢竟鬥地主雖然比不上吟詩作畫高雅,但也總好過她整日往外跑吧?小姐的身體可是還沒有完全修養過來呢!於是綠竹進來心情非常好,心情好連帶著手氣都好,贏牌贏的蘇愈傾直瞪眼。

  「不玩了,我去湖中走走。」連輸七八局的蘇愈傾開始耍賴。

  綠竹在一邊收了銀子,抿著嘴笑,碰了碰一邊的青杏道:「杏兒,你看咱家小姐,輸了牌就想跑。」

  青杏也笑著打趣:「就是就是,小姐你可不能這么小氣。」

  「你們兩個小丫頭,讓你們贏的還不夠麼?」蘇愈傾點點青杏的額頭,「貪得無厭。」

  「算了,小姐你去走走也好,免得整日坐著不消食。」綠竹笑著起來收拾桌子上的牌,「就是現在晚了,雖然是八月,湖中難免寒氣重,小姐你身體還沒有好利索,著了涼氣就不好了,等我回去把那件紫雲紗的披風拿過來。」

  蘇愈傾點點頭:「行,你去吧。順便把晚膳也傳過來吧,咱們就在這裡吃。杏兒,你和綠竹一起去吧。現在王統領負責我的安全,你們不用擔心。」

  亭子頂上的王英露出來了一個哀怨的眼神——跟著他們看了好些日子,這所謂「鬥地主」的玩法自己看都看會了,可是太子妃就是不帶自己玩。

  綠竹和青杏兩個人應聲去了,蘇愈傾在亭子裡磕著瓜子餵魚。天色有些微微的暗淡下來,亭中已經有走動著掛燈籠的小廝丫鬟們,所以有人影往這邊走,蘇愈傾也沒有怎麼在意。

  直到那人走近了,蘇愈傾定睛一看,愣了:「文鈺?」

  文鈺走路的姿勢微微有些晃,但是仍舊能看得出來他在刻意的克制,周身都是酒氣,蘇愈傾下意識過去扶了他一下:「你喝酒了?」

  文鈺抬起頭看,看到是蘇愈傾,擺了擺手:「我沒事。」

  沒事?蘇愈傾在心裡撇嘴表示不認同,雖然文鈺平日裡顯得散漫,但是蘇愈傾卻看得出來他其實是個城府極深的人,這麼一個克制的人,把自己喝的路都走不穩,能沒事?

  「王英。」蘇愈傾叫亭子頂上蹲著的人,「送你主子回去。」

  結果等了半晌,沒有人回應,蘇愈傾這才回過頭去找人,結果哪裡還有半點人影!

  蘇愈傾抓狂了,這太子府從文鈺本人到他的護衛,都一個個壞透了!蘇愈傾憂傷地看著文鈺:總不能自己背他回去吧?

  「蘇素。」文鈺索性整個人都靠在了蘇愈傾身上,不過文鈺說話的聲音卻沒有醉意,仍舊是冷清的樣子,「你現在是不是特別恨我?我一直覺得莞兒心思單純,而且那樣出身的一個女子,能有多大的心機?頂多就是想要給自己找個安穩的依靠,是我識人不准……」

  大抵是真的喝多了,文鈺有些詞不達意,於是神經大條的蘇愈傾就真的誤會了:原來是因為莞兒的背叛,讓太子爺傷心難過了啊!

  蘇愈傾恍然了,明了了,扶著文鈺坐在石凳上,抬手拍了拍文鈺的肩膀,十分兄弟義氣地深沉道:「別難過,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振作起來,明天找個比莞兒漂亮的,氣死她!」

  文鈺有些反應遲鈍地想:這個女人,現在是在煽動自己的夫君找小妾?

  「你恨我嗎?是不是現在覺得特別解氣?」

  蘇愈傾不妨文鈺有這一問,愣了一下:「你不必多想,興許以前我也恨過你,只是現在覺得無所謂了。你我之間本來就沒有真情實意,以後你不要攔著我開我的酒樓,我也不會因為你娶了別的誰跟你哭鬧,這樣很好。」

  文鈺不說話了。

  兩個人之間的關係本來就是父皇賜婚,他不得不娶,她不得不嫁的一場婚事。這是兩個人早就心知肚明而又心照不宣的事情,可是今天被蘇愈傾這麼毫不留情地說了出來,文鈺只覺得心裡有些堵得慌。

  看著文鈺安靜下來,蘇愈傾只道他是睡著了,可是不知道我什麼,剛剛他的那個問題問的她心裡悶悶的不痛快。

  心裡不痛快的蘇愈傾開始轉移自己的注意力:綠竹和青杏兩個人傳膳傳到哪裡去了,怎麼還不回來!

  蘇愈傾鬱悶地望天,忽然聽文鈺悶悶地叫了自己一聲:「蘇素。」蘇愈傾低頭去看文鈺,就聽他道:「不是我對你無情無義,只是在這詭譎的朝堂之中,我不敢信你。」

  「我知道。」蘇愈傾也淡淡道,她知道,文鈺哪裡是不信她自己,文鈺只是不相信蘇家人。

  「你不知道!」文鈺聲音有些微微激動,蘇愈傾卻只覺得今日的文鈺似乎很是悲傷,她將目光從文鈺身上移開到湖中荷花上的時候,就聽到文鈺說:「你不知道,那一次我領軍出征,我戰勝歸來的時候正好是母妃的生辰,我九死一生從敵營逃出來,都是想著回來給母妃過生辰……」

  蘇愈傾靜靜地聽著,那一場戰役她知道,還曾經當做以少勝多的典型戰例給蘇祁講過,她想像的出來,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將軍,孤身入敵營搶得軍機,大勝歸來滿心歡喜的等著給母妃一個驚喜。

  那是天紀七年,那個被史書刻意忽視的一年。那一年到底發生了什麼,讓史書都要緘默。

  「可是,等我回來的時候,得到的卻是母妃病逝的消息。」

  蘇愈傾愣住了,那場功績卓著的戰役背後,史書沒有給出記載的,是這樣慘烈的故事。她知道那是怎樣的痛楚,因為她也經歷過親人離世的悲痛。

  她知道現在敘述這件事情的時候,文鈺甚至都沒有掉眼淚,可是她卻清晰地感知到了他的絕望和悲痛。少年將軍,大勝而歸,等待他的卻沒有獎賞,沒有功勳,沒有慶祝,只有一道晴天霹靂一樣的消息。

  蘇愈傾只覺得自己的心跟著鈍痛起來,有心想要安慰文鈺幾句,可是語言又實在太過蒼白無力,只能輕輕地把手放在了他的後背:「生老病死,你要節哀。」

  「不。他們告訴我母妃是病逝的,可是我悄悄去看過母妃的遺體,連指甲都偷著黑紫,明明就是中毒的跡象。」

  中毒。

  蘇愈傾聽得頭皮一炸。

  她終於明白,當初酒樓發生中毒事件的時候,文鈺為什麼顯得那麼激動,又在幫自己處理了善後之後匆匆離開。

  她也終於知道,為什麼從天紀七年開始,那個戰功卓著、政治觀點鮮明的文鈺就忽然變了個人一樣,整日消沉,沉迷聲色。

  外人也許是覺得他母妃的死對他的打擊太大,可是蘇愈傾知道,文鈺只是因為母妃的死,忽然明白了自己的優秀會是多少人的忌憚,是他的優秀給母妃招致的殺身之禍,而母妃之後,將會是有更大的陰謀等待著他。他不得不,韜光隱晦以自保。難怪,他的疑心病那麼重。

  他不是生性多疑,只是曾經被這個世界,狠狠地傷害過。

  她遲疑了一下,終於伸手環抱住了文鈺:「沒事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這次文鈺沒有回應,似乎是把積壓在心裡多年的情緒發泄了出去,終於安然在她懷裡睡了過去。

  綠竹和青杏回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一幕:「小姐……太,太子……」

  「喝多了。」蘇愈傾面無表情對著綠竹和青杏伸手,打算趕快把文鈺靠著自己的肩膀解救出來,「快過來扶他一把。」

  綠竹迅速把披風遞給蘇愈傾,拉著青杏火速離開現場:「那個,晚膳好像忘了拿了。」

  蘇愈傾看著飛快沒了身影的兩個小丫鬟,鬱卒:難道你們手裡端著的是早點嗎!

  而這會兒睡夢中的文鈺,因為喝酒的原因只覺得渾身熱的厲害,只覺得自己靠著的什麼東西涼涼的特別舒服,於是就往蘇愈傾的頸窩裡蹭了蹭。

  蘇愈傾臉黑了:太子爺酒品特別好,喝多了不吵不鬧講故事,不唱不跳吃豆腐!

  就在蘇愈傾黑著臉打算把文鈺扔在亭子裡自己先去找人的時候,王英非常適時的從旁邊的樹叢中鑽了出來,接過了攙扶太子爺的重任。

  蘇愈傾想著,不應該撮合他和青杏談戀愛啊,以前老實巴交的王統領,現在都學會當紅娘了啊。

  王紅娘輕鬆的背起文鈺,直接就從湖面飛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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