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8章 涼薄之人必誅

  蓮槡羽伸手一揮。

  "哐當"

  

  柏梓整個人向後一翻，在地上滾了幾圈，震的體內的五臟六腑都亂了。

  看他一點還手的意思都沒有，蓮槡羽並不覺得驚奇。

  如今她的功力，柏梓定能感受的到，再怎麼反抗也是困獸之鬥罷了。

  蓮槡羽邪魅一笑，雙眸一閃。

  隨著柏梓一聲慘叫，他的胸口被剜了一刀，他的心臟被活生生取出，消失在了空中。

  "仙上的沒心沒肺我領教了，只不過我倒很想知道，你若真沒心沒肺時，可還能活的下去！"

  蓮槡羽轉身，她聽到身後斷斷續續的聲音，像是在挽留她。

  "凶丫頭。"

  "我是天山派的白子清，何方妖孽速速束手就擒！"

  "你這丫頭，存心和小爺我過不去吧！"

  "小爺我特地趕來救你，是不是很感動啊！"

  白子清……

  她親手了解了昔日那大大咧咧吊兒郎當的朋友。

  朋友……呵，原來，她是有朋友的啊。

  可為何這朋友，殺了她如今在這世間唯一的牽掛！

  "柏梓仙上，你可還記得，那年一個叫白子清的少年，脫俗與世，是我的良善摯友，可是你，殺了他。"

  說完，蓮槡羽飛身離開。

  沒有人能看到，她離開之際，那一顆掉落的淚珠。

  "凶丫頭……"

  柏梓捂著空落落流著血的胸膛，望著她離開的背影，腦海中想起了往昔。

  他何曾不想念那鮮衣匆匆的少年？

  他也想念曾經懵懂無知，遇到危險就會縮在他身後哇哇亂叫沒有危險時會對他吵吵鬧鬧的凶丫頭。

  可一切都回不去了，回不去了。

  他不是白子清，她也不再是蓮槡羽。

  是他親手殺了自己，也扼殺了所有的過往歲月。

  可這樣，對他們都好，就讓他的死，為所有一切抹上一個句號。

  他苦笑一聲，解脫般的看著天空，恍然間，他似乎看到了小白的笑顏……

  "掌門！"

  "師父！"

  "師叔！"

  蓮槡羽離開，這些弟子的禁制也解開了，他們一擁而上，跪在柏梓的身邊，痛哭流涕。

  不久之後，天山舉行了葬禮。

  市井之中，也開啟了八卦。

  "你們可知，那天山的柏梓仙上，竟然又死了。"

  "什麼？這才上位幾年，怎麼又沒了？"

  "是被妖女剜心死的！"

  "啊？這麼慘啊！"

  不久之後，傳來一個清麗的女聲，婉轉如鶯鸝："你們這些人，真是孤陋寡聞。"

  她放下茶杯，轉過身看向那些嘴大之人，一雙黝黑的眸子靈動的閃爍兩下，高高豎起的髮髻上掛著一隻小絨球，將她襯得很是可愛。

  她颳了一下鼻子說道："聽說那八尾貓並非什麼妖物，而是佛門中人的靈寵，殺了此人的正是八尾貓的主人，你們說，他該不該死？"

  眾人愣。

  有人問道："小姑娘，可否說的清楚些？"

  少女站起身，雙手抱胸，小臉很是精緻水嫩："佛曰，不可說，不可說！"

  不過有人聽出了些端倪："這小女孩的意思，是柏梓殺錯了人，將佛物當成了妖，有眼無珠，的確是該死啊！"

  "該死，是該死！"

  眾人開始點頭稱是。

  眼看著柏梓的名聲在市井中越來越污濁不堪，小女孩抿嘴一笑，可笑意下划過一抹苦澀。

  她感覺眼角熱熱的，伸手一抹，竟是眼淚。

  她切了一聲。

  他該死，可她為何還要難過的流淚，太沒出息了！

  "小雪，別胡鬧。"

  這時，在她身側穿著素衣的女子出聲了，聲音清冷，帶著一頂斗笠讓人看不清真容。

  斗笠下的面容皙白無比，一雙赤瞳隱隱約約被斗笠遮掩住變得淡了些。

  她站起身，摸了摸小雪的腦瓜："走了。"

  她揚長而去。

  身後的小雪連忙追了上去："小嫂嫂，等等我嘛！"

  小雪拽住了她的衣袖，拉著她的手繼續往前走。

  她嘟著小嘴道："我只是看不慣那些人在那裡胡說八道，明明是那白……"

  她眉頭一皺，生怕說出這名字會讓小嫂嫂難過，連忙改口："是那殺千刀道士的錯，卻都猜忌在娘親身上，我不過是撥亂反正罷了！"

  她當年親眼看到娘親被白子清當眾剜心，若非有人救了她，她早就被滅口了！

  這死道士，竟然這麼絕情！

  留在她們身邊這麼久，竟然也與別人一樣覬覦她們的貓妖內丹！

  她躲在深林中多年，是小嫂嫂找到了她，若沒有小嫂嫂的出現，她這輩子都不敢出那林子。

  蓮槡羽無奈的嘆了口氣，拉著她的小手："人已死，放過他吧。"

  她不希望小雪深陷仇恨之中。

  那日離開後，她費了不少心思才找到的小雪。

  小雪身處的林間被人施了一道結界，若非她法力超群怕是尋不到。

  究竟是何人救了小雪呢？

  她曾用預知術勘測過去，看到的也不過是一道虛影罷了。

  "小嫂嫂，我們現在去哪裡啊？"

  看著小雪天真的模樣，蓮槡羽知道，她的心裡壓抑著那永遠黑暗的一刻，只是這孩子堅強，一直不在她面前表現出柔弱的一面。

  她是小白唯一的血脈，蓮槡羽定會好好保護她。

  蓮槡羽道："行世路，過凡塵，尋他曾所及之處。"

  踏遍天下，若能捕捉到一絲的元氣所在，她定能救他回來。

  小雪拉著她的手一緊，眸子一凝。

  她的心裡默默道："小嫂嫂，天涯海角，小雪會緊緊跟在你身側的。"

  在這世間，她們是彼此唯一的親人了。

  突然，她感覺到蓮槡羽停了下來，她誒了一聲抬頭，眼前出現了一個俏麗的女子，身著藏青色裙子，妝容素麵卻有種說不上來的優雅大氣。

  她拉了拉蓮槡羽的手："小嫂嫂，這是……"

  恍惚間，她看到這女子的雙眼一閃，閃過一道銳利的黃棕色光芒。

  媽呀，蛇妖！

  她嚇得連忙躲在蓮槡羽的背後，小腦瓜都不帶露出半分的。

  蛇妖最喜歡吃聽話懂事的小貓咪了嗚嗚嗚。

  她緊緊拉著蓮槡羽的手，死活都不肯鬆開。

  意識到她的緊張，蓮槡羽緊了緊手，面色淡若："何事？"

  今時今日，這蛇妖絕不會是她的對手，難道還要找她來報復麼？

  如今她不能死，她還要救暮空。

  "對不起。"

  雀兒的一聲道歉，讓蓮槡羽眸子一怔。

  蓮槡羽發現，雀兒的臉色憔悴了不少，眼眶微紅，似乎不是粉黛所致，而是哭過了。

  這是發生了何事？

  酒樓。

  為了方便說話，蓮槡羽帶著她來到了包廂處，點了些吃食。

  她是沒有什麼胃口，不過是點給小雪的罷了。

  看著小雪吃的歡騰的樣，她欣慰一笑。

  看到她笑容，雀兒抿唇一笑："沒想到，你近來帶著這小白貓，活的越來越像凡人了。"

  就連說事，都點了一家酒樓。

  聞言，小雪咬了一口嘴裡的糕點，齜牙咧嘴警惕的看著她，小嘴吃的滿嘴的油。

  蓮槡羽摸了摸小雪的腦袋："我本來就是凡人，不足為奇。"

  這齜牙咧嘴的可愛模樣，讓蓮槡羽不禁想起了昔日初見小白時的情形，所有的一切都歷歷在目。

  滄海桑田，人已不復。

  被她一摸，小雪立馬乖順，小嘴一翹，繼續進食起來。

  她還是長身體的時候，平日裡蓮槡羽可沒怎麼少餵她，短短數日，她的小臉都圓潤了不少。

  不過這凡間之物，好吃的好玩的，真的是不少！

  其實她不知，這也是蓮槡羽用來安撫她情緒的方式罷了。

  現代有句話說得好，人在難過的時候吃點甜的，心情自然就好了！

  可是蓮槡羽看著這滿桌的甜點，她卻分毫不近。

  甜食，也難擋她心中的的傷痛。

  想來小雪也是聰明的孩子，為了不讓她擔憂，才會如此乖巧的吃下這麼多的食物。

  她神態如此平淡，毫無波瀾的眼睛，讓雀兒不禁一怔，她似乎變了太多了。

  曾經無憂無慮不諳世事的少女，卻變得眼前這般沉穩讓人看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