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JuneBride（六月新娘）

  傷口的隱隱作痛，讓貝夏顏眉頭微蹙，卻沒有吭一聲，她知道現在受傷的人不僅僅是她自己。

  「夜夜。」凌墨洵察覺到貝夏顏的不對勁，馬上去拉住了歐陽夜夜的雙手，稍微強行將歐陽夜夜的手拉開。「夜夜，你冷靜點，她的傷口會裂開。」為防萬一，凌墨洵環抱著歐陽夜夜的腰，帶著她與病床拉開了距離。

  「喂，你幹嘛，放開我！」歐陽夜夜的雙腳被迫離開地面，直接順其自然掙紮起來。「放開我，讓我去敲碎那個豬一樣的笨蛋腦袋瓜子。」如此說著，歐陽夜夜真就握拳向貝夏顏揮砸過去。

  「夜夜，你需要冷靜，她也需要冷靜。」放下歐陽夜夜，抓著她的肩膀，讓她面對著自己，然後凌墨洵真的不留情的拍了一下歐陽夜夜的腦袋。

  「好疼。」歐陽夜夜脖子一縮，感覺到疼痛之後，不由自主的用哀怨的目光看著凌墨洵。「你真打啊！」而且還下手這麼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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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我來說，最有效的教育手段就是疼痛。」嘴上雖然這樣冷酷無情的說著，不過同時凌墨洵也伸出手掌，輕柔的揉著歐陽夜夜的頭。

  「疼痛……教育……你以為你是誰啊！是父母還是老師啊？」歐陽夜夜蹙眉，第一次聽到這種令人費解又火大的話。

  「我是你丈夫。」這不是聲明，而是提醒，帶著嚴肅態度的提醒，不允許歐陽夜夜反駁的提醒。「稍微跟我出去一下。」說話間，凌墨洵就已經拉著歐陽夜夜離開病房。

  延語市綜合病院有很多休閒運動的地方，是醫院專門為患者而修建。

  醫院比較偏僻的位置，寬敞的草坪中央坐落著很普通的涼亭，草坪之中有四條石子路可以通向涼亭，周圍來來回回的人並不多，偶爾走過的也是那種長期住院的患者。

  對醫院無比熟悉的凌墨洵，直接將歐陽夜夜拖到了涼亭這裡，接下來他要說的話，最好不要讓第三個人聽到。

  「你把我拉到這裡來做啥？」坐在圍欄椅子上，歐陽夜夜帶著不滿瞪了凌墨洵一眼，手在揉著被凌墨洵捏的生疼的手腕。

  「這個。」凌墨洵拿出了在貝夏顏家撿到的扣子。

  「扣子……」扣子拿在手中，歐陽夜夜是學設計的，對材料和紋樣都有很高的見識，看一眼她就知道這顆扣子的主人身份絕對不簡單。「你的？」抬起頭看著凌墨洵。

  「不是，是我在貝夏顏的家裡撿到的。」搖頭，凌墨洵坐在了歐陽夜夜的身邊，距離很近。

  「夏顏？為什麼？」歐陽夜夜一臉茫然。

  「大概和她被傷害有直接關係，我是想問你，覺得交給警方好，還是自己去調查，貝夏顏應該知道所有真相。」因為中間有歐陽夜夜的關係，所以凌墨洵才會把扣子留到現在。

  「你的意思是說，夏顏招惹到大人物了？」她不是笨蛋，聽了凌墨洵的話，自然知道怎麼回事。

  「扣子交給警察可以，只是之後貝夏顏的麻煩一定接踵而至，警察能處置的只有犯人一人而已，而貝夏顏卻會因此得罪整個家族。」凌墨洵非常了解那個世界，所以才會露出深邃的恐怖眼神。

  「呃……」說的這麼嚴重，結果還是不能交給警察啊！「那按照你的想法，應該怎麼辦？」總覺得凌墨洵很可靠的樣子，她也就順其自然的靠上去了。

  「暫時什麼都不要做，而且現在我沒有經歷幫你這些，接下來還有婚禮要忙。」凌墨洵的視線略顯漠然，他一直都是把對自己有利益的事情放在第一位。

  所以儘管知道歐陽夜夜會不高興，他也不會退讓。

  「……」歐陽夜夜咬了牙，忍了。「你真的會幫忙？」

  「你是我的妻子，縱使我欺騙這個世界上所有的人，我也不會欺騙你。」這是他的承諾，但並不是誓言。

  「哦……」突然這麼鄭重嚴肅，是擔心她不相信嗎？

  只有那麼一點點，歐陽夜夜開始能從凌墨洵那張撲克臉上，讀懂一些訊息。

  貝夏顏安靜養傷，之後歐陽夜夜再沒有逼過她，抽時間就會讓陽筱然女士做一些補身體的湯送過去，希望貝夏顏可以在她的婚禮那天出席。

  某年，6月22日，9:11Am。

  今天是歐陽夜夜和凌墨洵選定婚紗的時間，一早歐陽夜夜就被陽筱然母親的電話轟炸醒來，而凌墨洵也準時的在約好的時間到歐陽夜夜的住處接她。

  說實話，認真的來講，除去凌墨洵那些威脅逼迫之外，他對歐陽夜夜真的很好很溫柔，那張萬年冰川臉在看著她的時候，也會在幾個瞬間浮現不自覺的溫柔，被歐陽夜夜斷定為，那是在迷惑她。

  歐陽夜夜對婚禮完全採用不發表意見的態度，那不是她所期待的婚禮，又如何去發表意見，凌墨洵是明白這一點，所以從未去為難歐陽夜夜，多數的事情都由自己決定。

  派發請柬、宴席酒店預訂，教堂預訂等等，都是凌墨洵一個人在處理。

  凌墨洵對她的照顧，她一直看在眼裡、感受在心裡，那種無微不至的溫柔和寵溺，是歐陽夜夜再厭惡也無法忽視的。

  有一點歐陽夜夜是不得不承認的，年齡大確實有很多好處，懂得多又穩重體貼，真正的無微不至，也只有像凌墨洵這樣經歷過32年風風雨雨的男人才能做到。

  凌墨洵內心所想，大概歐陽夜夜耗費所有腦細胞，也想不到。

  「你到底是做了多少傷天害理的事情，才發展成暴發戶，買了這麼一輛拉風的路虎攬勝？」坐在這真皮座椅上，歐陽夜夜不得不帶著嘲諷感嘆兩句，不然對不起社會主義。

  看著凌墨洵那張千年冰山的臉，她就忍不住去挑釁，什麼表情都沒有，還叫做面容嗎？面部神經、肌肉都是幹什麼吃的，集體曠工了嗎？還是乾脆死徹底了？

  黑色路虎，價值不菲是確實，與凌墨洵這個普通醫生身份有些格格不入也是事實，不過這絕不是暴發戶的原因。

  「真是毒舌。」沉靜的凌墨洵看了一眼情緒不穩的歐陽夜夜。「這輛車，絕對是通過合法渠道買來的，只不過付款人不是我。」說起這輛車，會讓他稍稍想起一些過去的事情。

  路虎是凌墨洵的姐姐在多年前送給他的，強行塞過來，不允許拒絕。

  其實凌墨洵明白姐姐的用意，用這輛他所熟悉的車，來提醒他過去不是用來遺忘的。

  只是，如果用這種方式讓他回去的話，就大錯特錯了，凌墨洵此生，不會再回到那個位置上。

  「女人給買的嗎？真是沒看出來啊，像你這麼高尚一醫生，也會被富婆包養啊！小白臉的潛質這麼高，人不可貌相這句話我算是領教了。」歐陽夜夜手肘放在車窗上，手掌托著下巴，不看凌墨洵一眼，毫不避諱的進行毒舌的人身攻擊。

  打她是打不過，至少讓她從嘴上占盡風頭。

  「夜夜，你討厭我嗎？」凌墨洵問的嚴肅，這對他要說，是非常重要的問題，嚴格來講，一開始，歐陽夜夜對凌墨洵是帶著緊張和歉意的，畢竟自己就那麼草率的撲倒了他。

  在經歷了之後的逼婚威脅種種之後，歐陽夜夜對他真的是厭惡到了無法形容的程度，就算長著一張人畜無害的臉，也得不到絲毫的緩解。

  出於女人最靈的直覺，這隻面癱冰山狐狸精，絕對是準備持重型武器，堂而皇之並且理所當然的闖入她的生活。

  「你是想聽實話呢？還是假的？」歐陽夜夜清澈漆黑的眼珠子一轉，不想放過任何一個報復凌墨洵的機會。

  「有什麼區別嗎？」反正都一樣。

  「沒區別，都一樣討厭。」歐陽夜夜笑容燦爛，說出那兩個字的時候，別提她的心裡有多爽了。

  「……」凌墨洵沉默不言。

  凌墨洵不是那種不回首過去主義者，卻是不眺望未來主義者，他從不去考慮也許、可能，把精力放在當下，是他的行事作風。

  車子行駛大約一個鐘頭左右，達到婚紗店的時候，歐陽夜夜就已經被玻璃窗那些潔白無瑕的婚紗吸引了，果然婚紗這種東西具有神聖的感覺。

  婚紗店名為JuneBride（六月新娘），由凌緋苑介紹而來，據說她和婚紗店老闆關係不淺。

  據說，在六月份結婚，新郎和新娘都可以得到幸福和快樂。

  世界上所有的女人，在目睹那琳琅滿目精美、潔白的婚紗之後，百分之百都會失控、尖叫，並不是渴望著婚姻，而是每個女人都對婚紗有著美好的憧憬。

  在這家豪店之中，精裝、高檔、時尚的婚紗店之中，目睹應接不暇精美婚紗之後，一瞬間，歐陽夜夜也把持不住了，激動的小心臟撲通撲通。

  在很多女人的眼中，婚紗有凌駕於鑽石之上的魅力、吸引力。

  JuneBride店長招待下，現在正在為歐陽夜夜挑選婚紗，凌墨洵的禮服稍等片刻。

  「這個，只能選一個嗎？」對於每件婚紗都很喜歡的歐陽夜夜來說，讓她從中選一，實在是太殘忍了。「喂，只能選一個嗎？」渴望又可憐的雙眸，閃動著水汪汪的光芒，望著身邊高大健碩俊逸的魅力型男問著。

  「喜歡的話買多少都沒問題，只是婚禮的時候能穿的只有一件。」凌墨洵金色的雙眸中微含寵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