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救駕的人

  四皇子輕笑了一聲，似乎是譏誚。

  而門口傳來了一陣激烈的打鬥聲，步步緊逼這裡的環境。

  四皇子轉身，就看著門口出現了一個人，意氣風發，「父皇——」

  「老七？」皇帝囁嚅著，眉心微微蹙著，震驚的看著來人。

  七皇子手裡拿著刀劍，一路的打過來，身穿著一聲的布衣，衣服上濺上了血，可是依然不停地打過去，一路過去，開天闢地，漸漸的逼近，直到四皇子伸出了手，「老七，是你帶著兵來的？」

  七皇子抿唇，臉色嚴肅，「是，四哥謀逆，你怎麼還不知錯？」

  四皇子輕笑了一聲，「老七，你一向最聽我的話，放下刀，帶著你的人離開這裡，這裡不關你的事情，等四哥完成了大業，是個給你裂土封王。」

  皇帝的目光一縮，「不，老七，不要答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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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皇子看著皇帝，「父皇放心，兒臣絕對不會做這等不忠不孝之人，別說是裂土封王，就是給我個太子我也不換，我要救父皇，四哥，你要是敢動父皇，就別怪我不客氣。」

  七皇子拔劍放在了胸前，四皇子的眼睛微微一眯，「老七，你真的決定了？」

  「是，今日父皇生我生，父皇死我死。」七皇子語氣堅決，目光堅定。

  皇帝心裡一頓，眼眶微微的濕潤，「好孩子，真是個好孩子。」

  四皇子也拿起了劍，「好，道不同不想為謀，今日你我兄弟就做個了斷。」

  七皇子同樣舉起了劍，兩個人嚴肅的對峙著。

  皇帝站出來，說道：「老七，不要手下留情，殺了這個逆子，朕絕對不會責怪，你救駕有功，你想要什麼父皇都給你。」

  四皇子目光微微一閃。

  七皇子說道：「父皇，兒臣什麼都不要，忠君愛國是兒臣的本分，更何況父皇是兒臣的父親，兒子救父親，還談什麼賞賜？」

  皇帝抿唇，心裏面恍然一震，他心裡的天平已經開始傾斜了。

  四皇子沒有說話，直接拿著劍向七皇子刺去了，公玉瑾歸護著皇帝到了一旁，兩個人在殿內打得不可開交，不斷的有東西摔在了地上。

  外面是一陣陣的廝殺，裡面是難分勝負的打鬥。

  而終於，四皇子一閃，躲過了一劍，繼而乘勝追擊，七皇子出招柔弱，似乎並不想傷害四皇子。

  看的旁邊的皇帝著急，「太善良了，老七這個孩子太善良了，他還顧念著和老四的情分，不肯下殺手。」

  公寓瑾歸點頭，「是啊，這次多虧了七皇子。」

  七皇子一個虛招躲過了四皇子的凌厲的招數，四皇子繼續追擊，忽然一個不慎，踩到了地上摔碎的杯盞碎片，他恍然一顫，腳下一頓，就要往旁邊摔去，而七皇子這個時候就制止住了四皇子，刀劍在抵他的脖子上。

  招式停止，兩個人氣喘吁吁的，七皇子蹙眉看著他，「四哥，認輸吧。」

  話音剛落，皇帝就從角落裡出來，雙目通紅，嚷嚷著，「殺了他，老七，殺了他。」

  七皇子一頓，「不，父皇，四哥畢竟是四哥……」

  他還沒說完，皇帝就從他的手裡搶過來刀劍，把他推開，目光憤恨血紅的看著地上的四皇子，一個用力，刀劍就刺穿了他的脖子，血液汩汩的流了出來，很快，形成了一大片暗紅色。

  七皇子震驚的說不出話來，公玉瑾歸也是身子一頓，皇帝哈哈大笑，仰頭肆意的瘋狂的笑著，拔出了劍，「什麼四哥？他帶著兵威脅朕，威脅京城，差一點，朕就要失去這個天下了，他何曾想過父子兄弟？」

  皇帝重重的喘著粗氣，目光晦暗。

  四皇子的眼睛睜得老大，血液從脖子上不斷的流出來，仿佛誓不罷休一般，他還有話，他還沒說出來，剛剛鮮活的生命，就那麼死在了眼前，到死，也沒換來皇帝的一次疼惜和認可。

  皇帝扔下手裡的刀，看著七皇子，「去，把他的屍體拖出去，讓封淨等人認輸。」

  七皇子紅著眼眶，微微哽咽，「父皇……」

  公玉瑾歸走過去，語氣沉靜，「七皇子，還不快去？皇上，七皇子畢竟跟四皇子那麼多年交情了，七皇子重情重義，難免不舍，不如臣跟七皇子一起去？」

  皇帝點了點頭，拍了拍手，「好，你跟老七一起去，若有反抗，殺無赦。」

  「是。」

  公玉瑾歸過去，蹲下身，伸手把四皇子的眼皮蒙上了，輕嘆了一口氣，伸手扶起來，看著七皇子，「七皇子，前面出去帶路。」

  七皇子怔怔的看著，嘴角囁嚅，腳步無知覺得跟了出去，出了門，地上屍體有的都摞在了一起，可見戰鬥之激烈。

  到了城樓上面，公玉瑾歸把屍體放在牆上，讓人敲響了鼓，頓時，下面的戰鬥都靜止下來，看著上面。

  公玉瑾歸讓他們看清楚了屍體的樣子，語氣沉重，「皇上有旨，降者不殺。」

  四皇子一陣的將士頓時都嚇得面色慘白，他們要扶持的主公都死了，他們群龍無首，還能有什麼意思。

  有的人紛紛放下了手裡的刀劍，七皇子呆滯的站在一旁。

  只有下面的一個人，封淨，看清了上面的一個人，面色大變，「四皇子……」

  他飛快的衝過來，被七皇子的將士圍困著，十幾個人打他一個，封淨身上不斷的負傷，但是依然不依不饒，七皇子眉心一動，就要上前制止，被公玉瑾歸攔住，他小聲的說道，「你想讓四皇子白死嗎？」

  七皇子眼眶通紅的看著他，緊咬著牙關。

  封淨用盡力氣殺了幾個士兵，卻終於一個不慎，被人刺中了肩膀，隨後吃痛，動作遲緩了許多。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將士看準了他的雙腿，一劍刺上去，封淨忽然撲騰一下就跪了下去，他完了，雙目緊緊的盯著上面的屍體，十幾個將士上來，一下子刺入了他的胸膛，刺入了他的心臟。

  鮮血瞬間就浸染了他的鎧甲，溫度一點點的流逝。

  英雄氣短，他的好友，他要扶持的主公一死，他這一去，也是去送死。

  七皇子咬緊了牙關，伸出手，「把叛軍都關起來，等候皇上的發落。」

  「是。」大約還剩了一萬多人的將士，他們自然不敢再打下去，紛紛放下手裡的武器，投降。

  「去把宮裡的死傷人數統計一下，看看在其他地方還有沒有藏匿的叛軍？」

  七皇子有條不紊的安排著，除了通紅的眼眶，看不出一點的傷悲情緒。

  等到七皇子的人和剩下的御林軍把皇宮打掃乾淨了，還剩下的宮女太監都集中在了一起，皇帝才從宮牆上的房間裡出來。

  他聞著空氣中的血腥氣，心情沒來由的舒暢。

  他贏了。

  只是看著下面黑壓壓的一片人在宮裡走動，忽然又意識到了什麼。

  到了皇帝的寢宮，皇帝的臉色已經從輕鬆到了凝重，公玉瑾歸和七皇子一塊過去。

  「參見皇上、父皇。」

  皇帝目光凝重的看著七皇子，語氣複雜的說道，「老七，這次你可是首功啊，朕是多虧了你。」

  七皇子磕了一個頭，「父皇言重了，父皇教導我們從小忠君愛國，兒臣雖不在朝廷為父皇分憂，但是一直謹記於心。」

  「老七，你的將士，是從哪裡來的？朕看他們的穿著，不像是附近的人？」

  「是徽南的將士，父皇，兒臣在田平的時候剛要回京，就聽到四哥舉兵謀反的消息，兒臣就立即馬不停蹄的去了徽南借兵，這才能及時的回來解除圍困。」

  皇帝瞭然的點了點頭，但是眼裡的凝重卻沒有減少。

  「借兵？徽南的人會輕易地把兵借給你？你沒有兵符，如何借兵？」

  七皇子頓了頓，沒有立即回答，而是遲疑的磕了一個頭，「父皇恕罪，當時情況緊急，兒臣想回來要兵符怕是來不及了，兒臣就……就寫了一個假的聖旨。」

  皇帝眉目一凜，「假傳聖旨？你……」

  七皇子連忙磕頭說道：「父皇，聖旨上沒有玉璽印，只是字跡像是父皇的罷了，兒臣從小羨慕父皇的好字，以前偷偷讓太監拿出來臨摹觀賞，寫出的字與父皇有三分像，這才能蒙蔽過關，兒臣只是情急之下才做出這樣的事情，請父皇從輕發落。」

  皇帝目光微微一眯，繼而微微緩和，心裡放下了一半的戒備。

  「這次念你有功，便算了，只是你做的那個聖旨就沒被發現？連玉璽都沒有，那徽南王就借兵給你了？」

  七皇子磕頭，「這件事情，還請父皇替我出面解決，徽南王自然認出來了，不肯借兵，是我一急之下，抓了他的孩子和母親，現在還在兒臣的營帳之中，那徽南王才借給我的，他一定是恨透了兒臣，父皇，你得幫幫兒臣啊……」

  皇帝一愣，哈哈大笑，指著他有些無奈，「哈哈哈，老七，這還真是你能做出的事情，粗人，真是個粗人啊……」

  公玉瑾歸在一旁看著，語氣淡淡，「七皇子放心，事急從權，皇上定然會幫你跟徽南王解釋的，不過你也要放了他的母親和孩子才行。」

  「那是自然，兒臣本就沒想要傷害他們，現在叛軍已除，自然要放了他的家人的。」

  皇帝大笑著，眼裡已經沒了戒備，滿是柔和，「老七實在是太莽撞了，這徽南王是出了名的孝順，這次被你捏住了七寸，怕是要氣的跳腳了，不過無妨，回頭朕把功勞給他記上一筆，讓他消消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