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城外叫囂

  「皇上要拖上三天，他把兵符給了太子，太子眼下早就離開京城去淮南借兵。」

  沐輕蔓輕笑，有些不可置信，「給太子？一個是豺狼，一個是虎豹，皇上怎麼會如此糊塗？」

  「在皇上的心裡，他一直都偏心太子的，他當然希望借這次機會給太子樹立威望，將來好繼承他的皇位。」

  「威望？一個爛泥扶不上牆的阿斗，談何威望？他還不如四皇子呢？都是皇子，都是皇帝的兒子，怎麼差別這麼大。」

  公玉瑾歸看著她，「現在四皇子要造反，皇上當然相信太子了，只是我覺得，若是太子回不來，那麼……」

  沐輕蔓心裡一驚，「你的意思是，也許太子不會帶兵回來，或者是他故意的拖延時間晚些回來，等到四皇子殺了皇帝，他就能名正言順的殺了四皇子，繼而得到江山？」

  

  公玉瑾歸深吸了一口氣，默認，「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這樣太子就坐收漁翁之利，他為何不這麼做呢？」

  沐輕蔓的臉色變得鄭重起來，「若是太子拿到了兵權，我們想對付就更加的不容易了，不行，不能讓他得逞，我馬上派人攔截。」

  說著，沐輕蔓就站了起來要走出去叫人，可是被公玉瑾歸叫住了。

  「蔓兒……」

  沐輕蔓看著他。

  「我知道你著急，但是千萬不可輕舉妄動，太子有兵符在手，可以隨時命令各地的官員，你這樣冒失，只會讓別人抓到把柄的，結果只會對自己不利。」

  「那要怎麼辦？」沐輕蔓蹙眉，「我大哥的仇還沒報，緹娜還在雲南等著我們的好消息。」

  公玉瑾歸抿了抿唇，「太子拿到兵權也無可厚非，他只會讓先行軍跟著他一路先行，十萬大軍不可能一起拔營出發，先行軍最多是三萬的人馬，而四皇子是兩萬的人馬，雖有勝算，但是若是這個時候出來另一隊人馬呢？」

  「你的意思是？」沐輕蔓眼裡一亮。

  公玉瑾歸輕嘆了一口氣，「七皇子在田平尚未回來，四皇子一事，七皇子的行程必然耽誤了，可是田平距離徽南很近，徽南也有十萬大軍，若是太子沒有及時趕回來，皇上必然心生疑慮，漸漸地對太子懷疑和失望，這個時候，七皇子趁機趕來救駕，你說，皇上會對誰另眼相看？」

  沐輕蔓笑了笑，目光一閃，「你說的對啊，皇上之所以偏疼太子，只是因為太子沒有對皇上造成什麼威脅，沒有讓皇上厭惡，四皇子造反，皇上只是生氣不曾詫異，說明他早就想過四皇子可能會做的事情，可是這個時候太子若是造反了，皇上恐怕會氣瘋了。」

  「是啊，每個人面對唾手可得的欲望，都不會輕易地放棄，更何況太子一直不明白皇上的心意，以為皇上真的是對他失望了。」

  沐輕蔓冷笑了一聲，「這樣真是極好，螳螂捕蟬，不知誰是黃雀？可是還有一個問題，太子尚且都要皇上的兵符才能調動十萬大軍，七皇子又沒有兵權，如何調動十萬大軍？」

  公玉瑾歸面色平和，一隻手摩挲著手指上的扳指，目光有些遙遠，「沒有兵符沒關係，有皇上的親筆書信也是一樣的。」

  「皇上怎麼會親自給四皇子寫信呢？」

  「不是皇上親自寫，是七皇子，鮮少有人知道，他的書法是所有的人中，最像皇上筆跡的一個，若不是這次去田平我偶然看見，也不相信。」

  沐輕蔓點了點頭，「只要是皇上的親筆書信，就算是沒有玉璽，應該也能讓人相信，七皇子救了皇上，皇上可能就不會追究此事了，瑾之，不如現在給七皇子寫信，通知他趕去淮南？」

  公玉瑾歸笑了笑，「蔓兒，總得讓我吃口飯吧，我一天都沒有吃東西了。」

  沐輕蔓吐了吐舌頭，「知道了，是我太著急了，綠意，飯菜怎麼還沒好？」

  她說著，綠意就讓人端著幾個小菜進來了，「早就好了，夫人和國師在說話，我便沒有讓人進來打擾。」

  沐輕蔓點了點頭，跟綠意一起擺了飯，「夫人也多吃點，這一整天擔心國師也沒吃什麼東西。」

  公玉瑾歸看了看沐輕蔓，「快吃吧。」

  兩個人吃完了飯，公玉瑾歸就去給七皇子寫信了。

  皇上估計的只有三天時間，而朝野上下已經開始人心惶惶了，因為四皇子已經派人送來了書信，讓皇上另立太子，雖然說沒有明確的說立誰為太子，可是大家心裡都明白，四皇子這是開始奪位了。

  雖然四皇子手裡的兵不多，但是貴在距離京城太近了，近在咫尺，只要一個不妥，他就能帶兵闖進了京城，闖進宮裡，到時候說什麼都晚了。

  書信就放在皇帝的桌案上，皇帝看完了之後勃然大怒，一掌拍在桌子上，氣的說不出話來。

  「這個逆子，竟然敢這麼跟朕說話，明里暗裡都是威脅，怎麼，朕不同意，他還敢帶兵打進來不成？朕怎麼會把皇位交給這麼一個逆子？他做夢。」

  太監在一旁給他順著氣，「皇上別生氣啊，彆氣壞了自己的身子。」

  皇帝看著下面的趙構，「趙卿，你說該怎麼辦？絕對不能讓這個逆子得逞。」

  趙構臉色變了變，「回皇上，現在我們要做的就是拖延時間，等太子帶兵回來救駕，還是先迂迴的與四皇子周旋才好。」

  皇帝點了點頭，「趙卿說得有理，那就不著急回信，回去跟那個來送信的人說，此事重大，朕要好好的考慮一下。」

  趙構點頭，「是。」

  ——

  皇上雖然說一肚子的好打算，但是四皇子也不是傻子，自然看得出皇帝在拖延時間，對於四皇子來說，重要的就是兵貴神速，越快解決越好，拖得時間長了，對四皇子就越是不利。

  所以在當天下午，也就是太子離開的第二天，四皇子就帶兵到了京城城下，兵臨城下的結果自然可想而知，京城內部的御林軍皆是上了城牆上，嚴陣以待，而京城裡面的百姓也是家家戶戶的閉門不出。

  無數的木頭，桐油，刀劍都被送到了最前沿，皇帝氣的指著空氣罵個不停，最後讓公玉瑾歸帶著人上了前沿，去拖延時間。

  若是四皇子真的攻打下來了，皇帝別說等太子了，連一天都堅持不了，四皇子的選擇只能是在最短的時間內控制皇上。

  京城內的氣氛一時之間十分的緊張和嚴肅，朝中的能武的大臣紛紛都跟著公玉瑾歸去了前沿。

  沐輕蔓在國師府里等消息，也耐不住想親自出去看一看，可是小玉非說萬一打起來刀劍不長眼，傷到了可不是鬧著玩的為由給拒絕了，怎麼也不讓她出門，估計是得到了公玉瑾歸的命令。

  傍晚，薄暮西山，夕陽西下，熱烈又悽慘的晚霞輝映在天空的西方，壯懷激烈。

  公玉瑾歸和一些大臣上了城牆上，看著遠處灰濛濛的天空，與近處的熱烈澎湃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四皇子已經把營帳移到了距離城門口更近的地方，他壓根沒有給裡面的人出門迎戰的機會，只要城門口一開，他就要帶人攻打進去。

  四皇子穿著一身黑色的盔甲，面上冷肅嚴峻，風塵僕僕，騎著馬眺望著城牆上的人。

  趙構站在公玉瑾歸的旁邊，語氣凝重，「國師，四皇子這是鐵了心要造反啊，我看怕是等不到太子回來了。」

  誰不是爭分奪秒呢？四皇子又不是傻子。

  後面的人都有怯意，不是他們願意來的，是皇帝點名讓他們跟著公玉瑾歸上來的，他們心裡都明白，這一招實在是太險了。

  雖說他們占理，雖說他們是輔助正統，可是眼前就像是睡夢中著了一把火，就要燒到自己的衣服了，誰還能管得了後面的財產在不在？

  眼前才是最重要的，四皇子的確是占據了上風，這是不可磨滅的事實，如果皇上不同意四皇子的要求，那麼他們都將會成為刀下亡魂，而那太子和四皇子怎麼樣，就不得而知了。

  公玉瑾歸目光深邃黝黑的看著下面的人，臉色凝重。

  而四皇子也看到了上面的人，舉起手裡的長戟，大聲的喊道：「國師，父皇若是不同意我的條件，那麼明天我就會帶兵正式闖進京城。」

  趙構的臉色一變，站在那裡，也跟著喊道，「四皇子，苦海無邊回頭是岸，皇上是你的父皇，又是你的君主，你怎麼能做出這樣萬人唾罵的事情來？你若是回頭，臣願意替你求情。」

  四皇子像是勾了勾唇角，目光裡帶著一絲的好笑，「趙卿，我把他當父皇，可是父皇從未把我當兒子，除了太子，其他的皇子都是陪襯，我若是回頭，必定死無葬身之地，與其如此，不如放手一搏。」

  趙構倒吸了一口涼氣，「四皇子，即便是你成功了，名不正言不順，天下人不會歸心，還會引起天下大亂，百姓生靈塗炭，難道這就是你想要的嗎？」

  「即便我沒有成功，天下依舊沒有歸心，天下已然大亂，若不是父皇身邊幾個忠臣輔佐，憑藉著前皇后和太子的勢力，早就把天下弄得烏煙瘴氣了，我比起太子，有何不及？」

  「君是君，臣是臣，父是父，子是子，君臣父子四皇子你都占全了，就算是太子有不妥之處，他也是正統血脈，不管如何，你都不該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