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身份的謎團

  萬青是沐輕蔓生母的名諱，而萬是藍昭國的國姓，當初沐輕戈查出來的消息上寫著，藍昭國的長公主萬玲，十年前就不知所蹤，一直杳無音信。

  萬玲，藍昭國的長公主，公玉瑾歸的生身之母。

  沐輕蔓站在那裡，覺得有些喘不過氣，沐輕環的死的確讓人心裡壓抑，可是後來知道的那個秘密，更讓她手足無措。

  公玉瑾歸看著她，面色平淡的走過去，給她攏了攏身上的衣裳，「走吧，是不是沒吃東西？這麼涼？娘在家裡給你熬了燕窩，讓你趕緊回去……」

  沐輕蔓看著他，意味深長的，她看不懂眼前這個人，可是卻自以為很了解他。

  上了馬車，公玉瑾歸摟著她的肩膀，以為她嚇壞了，「去報信的人路上耽誤的時間太長，不然早就該到了，皇后沒對你動手真是萬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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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輕蔓眨了眨眼睛，依偎在他的懷裡，覺得一陣一陣的心安和溫暖。

  她抿了抿唇，算了，何必要問呢？她嫁的人是他，又不是他的娘，更不是他的秘密。

  沐輕蔓吸了吸鼻子，公玉瑾歸覺得不對勁，關切的低頭看她，「怎麼了？一直不說話呢？」

  沐輕蔓抿了抿唇，「我忽然想起來皇后上次跟我說，要是我還不能生孩子，就讓我給你納妾。」

  公玉瑾歸一僵，「胡說，國師府的事情什麼時候輪到她指手畫腳？更何況她也得意不了多久了，不是被打入冷宮了嗎？」

  沐輕蔓悶聲嗯了一聲，「就是不想聽她說話。」

  「那就不聽。」

  「可是我們成親這麼長時間了，還有孩子的消息，娘不會不高興吧？」

  公玉瑾歸笑了笑，摸了摸她的頭，「不會，你的身體沒有調理好，不著急，該來的就來了。」

  沐輕蔓點了點頭，「你這麼說我就放心了。」

  公玉瑾歸無奈的搖了搖頭，嘴角帶著一絲的寵溺。

  沐輕蔓絕口不提萬玲這個名字，好像壓根就沒聽到過一樣。

  第二天，事情照樣的發生了，宮裡傳出消息，皇后被廢，賜居冷宮，宮裡的產婆等人都被抄家滅族，殷氏一族被查抄，太子被剝了實權，成為朝中岌岌可危的儲君。

  而沐妃一屍兩命，為皇貴妃厚葬。

  沐輕蔓第二天下午跟公玉瑾歸一塊進宮，皇帝就坐在自己的椅子上看著奏摺，神情並無什麼異樣，只是額頭上多了幾根皺紋，眉目間顯得有些老態。

  「參見皇上。」兩個人行了禮。

  「起來吧。」皇帝看著他們，目光凝聚在沐輕蔓的身上，「郡主，昨日出宮，是奉了誰的旨意？」

  沐輕蔓微微一頓，看著公玉瑾歸，「是我……」

  「皇上，是臣不放心蔓兒，所以特意去拜託了王公公，王公公怕打擾皇上，就沒及時的告知皇上，是臣考慮不周，請皇上降罪。」

  皇帝微微沉吟，「瑾之，還沒說什麼呢，你不用這麼著急，不是真要秋後算帳，朕讓你們過來，是有件事情想問問郡主。」

  沐輕蔓頷首，「皇上請說。」

  「昨天下午你讓人給朕報信，你是怎麼知道皇后要對沐妃動手的？出了事情，你不去求皇后開恩，反而先想到朕？」

  沐輕蔓抿了抿唇，「回皇上，不是我先想到了皇上，是沐妃娘娘說過，要是覺得有什麼不對勁，就要及時的告訴皇上，皇上一定會回來救她的，當天下午，沐妃身邊的碧玉找不到產婆了，覺得不對勁，就去找我，我就是順手提了一嘴，沒想到真的是皇后居心不良……」

  「呵呵，還真是巧啊……」皇帝冷眼看著她，似乎知道她是在敷衍。

  沐輕蔓抿了抿唇，「還有一件事情，皇上，當日皇后把沐輕玥指派到儲秀宮裡來幫忙，那些產婆就不見了，妾身認為是沐輕玥在儲秀宮裡動了手腳，而且當天晚上，她親自過來出言不遜……」

  「沐輕玥……」皇帝輕嘆了一聲，微微蹙眉，「那你想如何？」

  沐輕蔓垂首，「妾身不敢對皇上的處置指手畫腳，只是我那妹妹做出了這樣的事情，我就是想包庇也是不可能的了，皇后娘娘一直對她那麼好，妾身想替妹妹求個情，饒她一命，讓她去冷宮服侍廢后吧。」

  皇帝的目光眯了眯，打量著她，看了一眼公玉瑾歸，微微沉吟，「嗯，這樣也好，那就讓她去冷宮吧，不過沐王可不知道這件事情，要怎麼跟他說？」

  「父親那裡，自然我去跟他說，父親一定能夠明白的。」

  皇帝點了點頭，「瑾之，太子的事情讓朕頭疼，老四遲遲不肯出來，你還有什麼人選嗎？」

  「有，七皇子性情耿直，忠厚良善，素來不愛與人打交道，不涉朝政，但是他為人正直，皇上要是想查清楚那兩件案子，不如讓七皇子坐鎮，一來也不怕牽連到皇室宗親，二來也不擔心七皇子和人私相授受，對皇上隱瞞真相。」

  皇帝沉吟著點了點頭，「你說的倒是不錯，只是朕許久未見到老七了，他最近在忙些什麼？」

  「臣也不清楚，臣從回京之後，還沒見過七皇子。」

  皇帝點了點頭，「之前老七一直跟在老四的後面，老四出事之後，他就老實多了，這孩子心實，怕是不會答應，瑾之，你親自去跟他說說。」

  「是，臣一定去勸服七皇子。」

  沐輕蔓在一旁聽的有些糊塗，八成是朝中的什麼事情，皇帝找不到人去做了，公玉瑾歸就提議了七皇子。

  可是眼下朝中的局勢，太子一方陷落，四皇子與世無爭，其他皇子沒有這麼多的本事，太子和四皇子是個中的翹楚，而七皇子談上去，頂多是有些江湖風氣罷了。

  他們說這件事情的時候，也沒有避諱沐輕蔓，等到談完了，兩個人一塊告辭。

  剛出了宮門，沐輕蔓看著他，「你們剛剛說的是什麼事情？」

  「是一件還算是秘密的事情，上書房的太監貪污，買賣官員兩個案子都牽扯到了皇宮大內，皇上已經有所察覺，於是讓我秘密的去查清楚，果不其然，在皇上身邊的兩個大太監都扯不清關係，於是就有了今天這一出。」

  「太監貪污不是正常的嗎？不貪污就不正常了，只是他們怎麼會染指買賣官員？」

  「外面的人攀附了許多人脈找到為首的當官的，然後跟宮裡的太監勾結，推薦給皇上，若有猶豫，讓後宮的嬪妃吹吹枕邊風或者太監在一旁說些好話，一個職位就這麼確定了。」

  沐輕蔓點了點頭，兩個人上了馬車，「說到底，還是皇上給了他們機會，現在又要開始查了，直接把為首的太監抓起來不就得了？」

  「沒有這麼簡單，至少還要找到朝中有多少人跟這件事情有利益牽扯，就意味著有多少人的職位是買來的，經手了哪些人，花了多少銀子，若是都查下來，可得費好大的一番功夫。」

  「這不是吃力不討好嗎？不知道要得罪多少人？」

  「是啊，朝廷上本來就清流稀少，這個案子一查下來，皇上是要寒了心啊，七皇子清高，是最合適的人選了。」

  「所以你舉薦了七皇子？但是我覺得他不會答應的。」

  公玉瑾歸笑著搖了搖頭，「不管怎麼說，還是要去試一試，對了，你要回沐王府嗎？」

  沐輕蔓點頭，「是啊，一夜之間沒了兩個沐王府的女兒，不管怎麼說，都應該回去看看，瑾之，你就別去了，我父親這個時候不一定想見到你。」

  公玉瑾歸點了點頭，「好，那我去找七皇子，這件事情，還需要四皇子的幫忙。」

  沐輕蔓頷首，馬車先是去了沐王府，把沐輕蔓送過去之後，公玉瑾歸才離開。

  沐王府里的氣氛同樣的凝重，言叔一下子老了十幾歲似的，要不是他站在門口迎著，笑眯眯的看著她，沐輕蔓差點沒敢認出來。

  「言叔，你怎麼……」

  言叔笑了笑，「姑娘回來了，這可是好事，前些日子聽說姑娘病了，如今可大好了？」

  沐輕蔓點了點頭，「好了，言叔，您掛心了，沐王府最近怎麼樣？」

  「還是那個樣子，不好也不壞，王爺就在書房，兩位側妃在後院，已經派了人通知了。」

  「宮裡頭來消息了吧，沐妃娘娘去了，父親的心情如何？」

  言叔斂眉收目，搖了搖頭，「不好說啊姑娘，不過王爺倒不是因為這件事情心情不快，自從大公子出事的消息傳來的時候，王爺的身體就一天不如一天了。」

  沐輕蔓有些沉默，點了點頭。

  到了書房，言叔過去敲門，「王爺，大姑娘回來了，過來給您請安。」

  過了好一會兒，裡面才傳出來聲音，「進來吧。」

  言叔推開門，看著沐輕蔓，「姑娘，請進吧。」

  沐輕蔓點了點頭，走了進去，言叔過去輕輕關上門。

  裡面昏暗陳舊，陽光透過六棱的格子窗進來，光柱筆直的射在了地面上，光柱裡面的塵埃上下翻飛，歡快的跳著舞蹈。

  沐輕蔓看著桌子後面的沐晉嚴，他眉目間疲憊若隱若現，微微眯著眼睛，的確是老了。

  沐輕蔓走過去行禮，「父親。」

  沐晉嚴目光直直的看著她，「多少年了，出去的人回不來了，現在只有你回來了？」

  沐輕蔓知道他說的是什麼事，抿了抿唇，「父親，請節哀，大哥的事，您看開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