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廢后

  沐輕環眼淚差點出來了，還在強忍著，「等我把孩子生下來，我要讓他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沒過一會兒，綠意就帶著沐輕玥過來了，沐輕玥看到這一幕並不意外，反而眼裡劃上一絲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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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輕玥，皇后讓你來到底要做什麼的，你現在可以說了吧？」

  沐輕玥笑了笑，目光譏誚的看著她，「三妹，皇后自然是要讓我來看望你的，順便告訴三妹一聲，皇后玩夠了，不想陪你玩了，所以你就安心的走吧，一切都有皇后呢。」

  沐輕蔓看著沐輕玥，微微蹙眉，「這件事情果然是皇后的授意？沐輕玥，你們是想造反嗎？沐妃肚子裡懷著的是龍子，要是出了事情，你們誰能擔待的起？」

  沐輕玥莞爾一笑，「別拿著雞毛當令箭了，什麼皇子？皇后承認的孩子才是皇子，皇后不承認的，就是夭折的皇子，三妹這一年在皇后裡面呼風喚雨應該也夠了，是時候離開了。」

  她看著沐輕蔓，「大姐是個明白人，你是國師夫人，皇后不會動你，但是你要是敢說出去，皇后娘娘也有一百個方法讓你徹底張不開嘴。」

  沐輕蔓目光平和的看著她，「都是姐妹，就算是情分不深，總歸還有血緣啊，沐輕玥，你就這麼恨我們？」

  「大姐，其實我最恨的就是你，可是現在我沒有辦法動你，只能讓三妹代你受過了，不過你們都是一樣的，早晚下場也會一樣的。」

  她輕輕地勾起了嘴角，像是嗜血的毒蛇似的，沐輕蔓眯了眯眼睛，沐輕環在一旁痛苦的叫了一聲，「沐輕玥，我不會放過你的……」

  「那也得等你明天還有命睜開眼睛再說。」

  她笑了笑，轉身就走了出去。

  沐輕蔓深吸了一口氣，看著沐輕環的力氣快要耗盡了，對碧玉說道，「快去準備參湯，一會兒好留著些力氣。」

  「是。」碧玉匆匆忙忙的就跑了出去。

  沐輕蔓過去看著她，沐輕環的氣息越來越弱，「大姐，救我，救救我……」

  沐輕蔓難得有些不忍，做到了旁邊，拿著帕子給她擦汗，「三妹，很快就好了，蘇夫人不會不管我們的。」

  「大姐，我後悔了，我想魏姨娘了，這世上，沒人比她對我更好了……」沐輕環喃喃的說道，頭髮濕漉漉的貼在臉上，胸口一起一伏的艱難的呼吸著，面上慘白的像一張白紙似的。

  沐輕蔓眼眶微微酸澀，笑了笑，「魏姨娘不怪你的，皇上會會來救你的……」

  「大姐，四皇子不要我，不要我給的任何東西，但是大姐，我真的後悔了……」她意識不清的拉著沐輕蔓的手，絮絮叨叨的說了好多，沐輕蔓聽著都有些恍惚。

  當初在那個沐王府的後花園裡，帶著丫頭們踢毽子的張揚跋扈的三姑娘，到底怎麼了呢？

  到了半夜，沐輕環的情況越來越不好，血流的更多了，沐輕蔓終於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來人，來人……」

  「夫人。」

  「快去找皇后，讓皇后親自過來，她敢見死不救，難道就不怕我說出去嗎？」

  「是。」綠意蹙眉，還是點頭跑了出去。

  沐輕蔓看著已經暈厥的沐輕環，她沒有任何意識了。

  宮女們在殿內掌燈，來來回回的擦拭著髒污的血跡，儲秀宮裡瀰漫著一股子血腥氣，還有無邊無際的冷清。

  過了約莫一盞茶的時間，外面終於有了動靜。

  沐輕蔓起身看著一身華服的皇后款款的從外面走了進來，面帶傲視，「國師夫人，我明明告訴過你，不要多管閒事，為什麼還要傳這樣的話呢？」

  「皇后，沐妃雖然是性子不好，但是孩子是皇上的，你不能就這麼眼看著孩子沒了啊……」她原本以為皇后會讓產婆動手腳，造成難產的假象，可是沒想到皇后壓根就沒把孩子當回事。

  「是誰的沒關係，重要的事情，他即將夭折，我這個嫡母能做的也就是在她十月懷胎的時候，準備了那麼多的好東西當見面禮送他。」

  「皇后，不管怎麼樣，你至少要叫一個太醫過來，沐妃現在這個樣子，根本就活不過明天，皇后你的所作所為，未免也太大膽了吧。」

  「膽子的確是大，但是本宮是皇后，這世上我想要誰的性命都可以，是沐妃太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幾次三番無視我的權威，還想取而代之，我不過是給她點教訓看看罷了。」

  沐輕蔓靠近她，沐輕玥忽然站在皇后的面前擋住，戒備的看著她，「大姐，你可別犯傻，這可是皇后。」

  「皇后，你真不怕我把這一切告訴皇上嗎？」

  「我當然不怕，死在我手裡的他的孩子，難道還少嗎？你以為他不知道嗎？他還要感激我為他掃清楚後路，否則，怎麼保證血統的純正？」

  沐輕蔓蹙眉看著她，剛想要說些什麼，就聽著裡面綠意驚慌的聲音喊道：「夫人，夫人，沐妃娘娘不行了……」

  沐輕蔓一震，皇后得意的揚起了笑意，「瞧，誰笑到最後誰才是贏家，你這個妹妹啊，就是不長記性，學不會謙卑，學不會低就，跟她娘一樣，都是賤骨頭，還以為皇上心裡真的有她？皇上心裡除了一個人，還能裝下誰？」

  沐輕蔓沒聽懂這麼多，她轉身就跑進了內殿，沐輕環面如死灰的躺在床上，目光憤憤的看著頭頂的帳子，已經沒了倒影。

  碧玉在一旁跪著哭，綠意驚慌的站在一旁。

  就在這個時候，聽到外面一陣嘈雜的動靜，好像是有什麼人蜂擁進來，而沐輕蔓身上一個趔趄，好像被人拽到了地上，摔得胳膊生疼。

  她詫異的抬頭，就看著皇帝風塵僕僕的站在面前，看著床上的人，目光里滿是不可置信，沐輕蔓心裡一顫，皇后也跟著從外面跑進來，跪下就哭著說道：「臣妾冤枉啊，皇上，這一切，臣妾都不知道，臣妾也是剛剛過來……」

  周圍的人都跪了下去，綠意過去把沐輕蔓攙扶起來，皇帝一言不發的站在那裡，目光死死的看著榻上的人，臉上的神情像是有什麼壓抑的撥動。

  他沒有過去抱她，也沒有跟她說話，就那麼靜靜地看著，像是一下子老了十幾歲。

  皇后在下面歇斯底里的哭著冤枉，下一刻，皇帝突然到了眼前，一個巴掌打在了皇后的臉上，「賤人，朕看在太子的面上給過你機會的，是你自找死路。」

  皇后被打的懵了，一時之間竟然沒跪穩，倒在了地上，她悶哼一聲，嘴角滲出了血絲，面色煞白。

  「皇上……」

  皇帝眼角微微的抽搐，「朕的孩子，你也敢動手，殷紅玉，你以為這個皇后之位非你不可嗎？」

  皇后目光一震，過去抱著他，「皇上，你聽我解釋，事情不是這樣的，臣妾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皇帝一腳把她踹在地上，「滾，看到你朕就噁心，來人，把皇后給我關到冷宮，沒有朕的命令，誰要是敢去看她，就跟她同罪。」

  皇后的臉色瞬間煞白，「皇上，你不能這樣，臣妾沒有犯錯，你不能這樣啊……」

  皇帝厭惡的也不再多看她一眼，而旁邊的幾個太監已經走上來拉著皇后走了出去。

  皇帝再次走到床前，看著已經毫無聲息的人，一句話也不說，背著手站在那裡，說不出是悲傷，還是不舍，還是什麼別的情緒。

  而王全貴從外面進來，揮了揮手，「都下去吧。」

  沐輕蔓自然也要下去，不過她走得有些慢，走到屏風後面的時候，忽然聽到皇帝喃喃的自言自語，「萬玲，你又離開朕了？」

  沐輕蔓身子一震，臉色瞬間煞白無比。

  綠意不明白沐輕蔓為什麼這樣，可是王全貴還在不遠處看著，只能硬著頭皮拉著沐輕蔓往外走。

  王全貴在後面關上門，才看著面無血色的沐輕蔓，「公玉夫人，您沒事吧？」

  沐輕蔓還沉浸在剛剛的皇帝喊得那一聲名字里，她意識有些混沌，身體微微顫慄。

  旁邊的綠意笑了笑，「公公別見怪，我們家夫人一定是嚇壞了，今天晚上的事情太過出人意料了，而我們夫人與沐娘娘又是親姐妹，出了這樣的事情，夫人難免心裡難受。」

  「哎，奴才也明白，可是誰能想到皇后竟然如此膽大妄為呢？要不是國師及時知會皇上，恐怕連夫人都被滅口……哎，不說了，只是沒想到還是來晚了一步啊……」

  「誰說不是呢？這宮裡處處都是危險，沐娘娘今天活生生的就死在了眼前……」綠意微微的哽咽，紅了眼眶，又看了看沐輕蔓，「我們夫人一定是嚇壞了，公公，我們能不能讓國師進宮來接夫人回去啊？」

  「當然可以啊，皇上愛重國師，自然愛重夫人，眼下皇上也騰不出手去照顧你們，這樣吧，讓國師過來把你們接回去，明日皇上要是問起來，我再告訴皇上一聲。」

  「那就多謝公公了。」

  「應該的。」

  綠意扶著沐輕蔓的胳膊，一步步的離開了這裡，自然是有人去傳遞消息的，因為一出門，公玉瑾歸就在宮門口等著了。

  沐輕蔓看著深藍色的夜幕下，公玉瑾歸站在那裡，一個人煢煢獨立，黑夜都掩飾不了他身上的貴氣和卓然。

  而皇帝的那一句嘆息縈繞在心頭，讓她不能不多想，對了，萬玲，萬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