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閒言碎語

  「是我太大意了，竟然忘了這一茬，那怎麼辦，要不給皇后找點麻煩？」

  公玉瑾歸無奈的笑了笑，「你已經給她找了麻煩了，我還以為你是有意為之，剛剛一試探，你竟然一無所知。」

  沐輕蔓恍然大悟，「是那封信，我幫四皇子找太子的麻煩，皇后自然不會閒著，她一定會想辦法幫太子擺平麻煩？」

  公玉瑾歸點頭，「皇上讓我派去江寧監視廣梁的人已經回來了兩個，聽說廣梁對太子一方可是熱情得很，太子生辰，送的禮價值連城，當初皇上過壽都沒有這樣的隆重，你說我把這個消息告訴皇上，太子會不會更加麻煩？」

  沐輕蔓大喜，真不是她卑鄙無恥，只是聽到這樣的話，真是痛快極了。

  「反正只要能讓太子和皇后失寵，我心裡就高興，四皇子當太子比他適合多了。」

  公玉瑾歸聞言，眉目間微微收斂，什麼都沒說，淺酌了一口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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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輕蔓只是隨口一說，並沒有真的往心裡去，誰當皇帝與她何干？

  過了兩天，從沐王府傳來消息，沐晉嚴決定以側妃之禮迎接兩位姑娘進府，為此，還特意讓人在外面買了宅子，作為兩個姑娘出嫁的娘家。

  沐輕蔓沒想到沐晉嚴對這兩個人會這麼重視，雖然沒有大操大辦，可是規格一點也沒少，按照規矩上了奏摺，皇上批准下來，老夫人親自挑了黃道吉日，在王府里擺了十八桌喜宴，外面還請了一整天的流水宴。

  雖然比起正妃的規格要少，可是少有人知道，當初沐王府差點敗落，娶殷氏的時候，不過是擺了三十六桌，沒有流水宴，如今這個規格，確實已經在殷氏之上了。

  公玉瑾歸準備了禮物，讓人給沐王府送過去，沐輕蔓按照規矩也是要參加的，公玉瑾歸也跟著去。

  蘇夫人嚷嚷著要去看熱鬧，公玉瑾歸無奈，只能帶上她，沐輕蔓和蘇夫人乘坐一個馬車，公玉瑾歸極不情願的沉著臉到了後面的馬車上。

  蘇夫人得意的笑著，路上，蘇夫人聽說了迎娶的規格，嘖嘖有聲，「沐王妃的好日子是沒多長時間了，你爹這個樣子，明顯就是有意讓人取而代之。」

  沐輕蔓挑了挑眉，這倒是認同，「按規矩來說，來歷不明的人不能進入皇家族譜，沐王府雖然並非皇親國戚，到底也是王侯貴胄，娶個側妃已經是勉強為之了，魏姨娘這麼多年不過是區區姨娘，我父親尚且都沒說什麼，不就是來歷不明嗎？」

  蘇夫人點頭，輕笑，「這倒是，不過你大哥尚且未婚，你父親一下子娶了兩個，說出去也真是好笑，沐王妃最是要面子，怕是要氣死了。」

  沐輕蔓心裡暗笑，還在計較著明月她們用什麼激怒殷氏，就聽著蘇夫人說道：「蔓兒，你跟瑾之兩個人什麼時候辦事啊？」

  沐輕蔓一愣，臉上微微有些發燙，別過臉去，眼睛亂撇，「蘇夫人，你在胡說什麼，沒有的事。」

  蘇夫人捂著嘴輕笑，一副意味深長的模樣，積極的說道：「我都懂，我又不是外人，你跟我說說沒關係，我這個兒子難得對一個姑娘有好感，我當然在意了，小玉我是指望不上了，不過瑾之和你倒是有戲，等你及荊了，我就去你們家提親好嗎？」

  沐輕蔓心裡高興地很，但是卻不能表現出來，怕是會嚇壞了蘇夫人，她含蓄內斂的別過頭去，「到時候再說，蘇夫人不要再說了，不然我就要下車了。」

  她心裡還是雀躍的，嘴角輕輕的揚起來，蘇夫人見了，笑眯眯的看著她，「他要是欺負你，你就告訴我，我替你揍他。」

  過了一會兒，馬車停下了，公玉瑾歸過來掀開帘子接她們，看著沐輕蔓臉上紅潤可觀，無奈的看向得意洋洋的蘇夫人，伸出手，聲音低沉輕慢，「你大哥在門口，一會兒進去不要亂走。」

  沐輕蔓收斂了笑意，點了點頭，蘇夫人借著他的手下去，沐輕衍這個時候走過來，把沐輕蔓也接了下來。

  「參見國師。」沐輕衍行禮。

  公玉瑾歸微微頷首，目光幽深平靜，像一汪深潭寒水，「將軍不必多禮，今日是王府的好日子，不必這麼多講究。」

  沐輕衍從容淡定的起身，給蘇夫人行了禮，才看向沐輕蔓，「進去之後要好生照顧，不可懈怠。」

  沐輕蔓點頭，「是。」她看得出沐輕衍對她的疏離，也似乎能看出他的糾結，否則不會特意等在門口，就為了等她下車囑咐這幾句，讓公玉瑾歸和蘇夫人不至於輕視她。

  沐輕蔓明白，可是她不知道沐輕衍什麼時候才會諒解。

  沐輕衍帶著人去了別處，兩個小廝引著他們進去，雪蓮早就從沐王府進去了，等在門口的長廊處，見著他們過來行禮，「姑娘，沐王爺在大廳。」

  沐輕蔓點頭，蘇夫人在一旁說道，「瑾之你去見沐王爺，我和蔓兒去後面看看王妃去。」

  蘇夫人看熱鬧的心情可是一點都沒減少，沐輕蔓一聽就明白了，公玉瑾歸無奈的看了一眼蘇夫人，只能點頭，「也好，那你們不要走太遠。」

  蘇夫人高興的拉著沐輕蔓走了，「我真是迫不及待的想看看沐王妃失魂落魄的樣子了。」

  咱們能別這麼幸災樂禍嗎？沐輕蔓看了一眼蘇夫人。

  院子裡的長廊都換上了紅燈籠，這也是唯一的紅色了，畢竟是側妃，規制不能用大紅，殷氏親手布置了這一切，真不知道是什麼心情？

  老夫人是不可能出面的，殷氏更是懶得管這些閒事，找了個嬤嬤安排當日的一切，自己去了後面躲清閒。

  蘇夫人迫不及待的想看到殷氏窘迫的模樣，急急忙忙的去了後面，大理寺卿的張夫人也在，花園裡坐著不少夫人，除了殷氏，皆是笑語晏晏的談笑風生。

  殷氏面色難看的強顏歡笑，可是看得出來她的心思並不在這些人的身上。

  蘇夫人走過去，殷氏及眾人都站起來寒暄，張氏站起來笑呵呵的說道：「蘇姐姐，這麼多年沒見，你還是跟以前一樣啊。」

  蘇夫人笑了笑，「你才跟以前一樣好看，今日多虧了沐王妃我們才能見到，不然往常卻是沒時間啊。」

  蘇夫人意味深長的說著，張氏立刻會意，「那是，還要多謝沐王妃了。」

  殷氏的臉色更是難看，訕訕的笑了笑，「蘇夫人說笑了。」

  沐輕蔓跟著後面走過來依次行禮之後，殷氏目光陰沉的打量著她，死寂一般的凌厲，沐輕蔓卻是雲淡風輕的笑了笑，「母親看我做什麼？」

  蘇夫人笑了笑，「王妃這麼久沒見你，可能是想你了，蔓兒在我國師府住了這麼多天，都快成了我的女兒了。」

  張氏打量著沐輕蔓，目光柔和的一笑，「沐姑娘越發的沉穩了，難怪當初國師不顧眾人反對要親自教導沐姑娘，原來是看出沐姑娘當初是塊璞玉呢。」

  蘇夫人哈哈一笑，又憋了回去，從容的點了點頭，「那是，蔓兒是個好孩子。」只是公玉瑾歸執意教導她，只是為了近水樓台先得月而已。

  沐輕蔓微微垂下頭，殷氏在一旁陰陽怪氣的說道：「這麼久都不知道回來看看，還以為你樂不思蜀了呢。」這是在暗示別人沐輕蔓攀高踩低的勢力心思。

  眾人一愣，意識到什麼，蘇夫人連忙說道：「沐王妃有所不知，是瑾之不讓她隨意離開，說是尊師重道，要閉關學習，才能修成正果，瑾之那樣沉悶嚴厲的性子，要是蔓兒經常回來，豈不是會生氣？」

  眾人暗自點頭，殷氏臉色有些僵硬，訕訕的笑道：「原來如此，蔓兒應該早跟我解釋的，母親自然會體諒你，這麼多天我與你妹妹都想你得很。」

  沐輕蔓笑了笑，「我也想念你們。」

  就在這個時候，殷氏旁邊的孫嬤嬤行色匆匆的走過來，殷氏見狀，「有些雜事，先失陪一下。」

  她笑著走到後面，孫嬤嬤的面色慌張，「王妃，剛剛我在新房裡聽到那兩個小狐狸精商量著把二姑娘送給江侍郎的嫡子，說是已經跟王爺說過了，王爺竟然沒有拒絕。」

  殷氏臉色一變，「江侍郎的嫡子不是瘸子嗎？嫡母還死了，娶了個丫鬟當繼室，你沒聽錯吧，她們真的是這麼說的？」

  孫嬤嬤臉色篤定，「我聽得一清二楚，那個婉月的小狐狸精親口說出來的，還說她已經有了孩子，剛剛兩個月，誰都不知道，等到孩子生出來，就把二姑娘嫁出去，到時候王妃什麼都管不了了。」

  殷氏的心頭大震，怒火蹭的一下子就升了起來，咬牙切齒的捏著自己的袖口，金線的粗糙感讓她的指腹微微發熱，「好啊，兩個小妖精，我還沒打算跟她們動手，她們已經把算盤打到我和玥兒的身上了？想害我可以，想害我的女兒？門都沒有。」

  孫嬤嬤擔憂的看著她，又看了看後面的情況，悄聲的問，「現在怎麼辦？她們今天要是進了門，往後定然會在王爺身邊吹枕邊風，這兩個賤人果然不是什麼好東西，平時裝什麼清高，結果已經珠胎暗結，事情已經對我們不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