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明月婉月

  殷氏憤怒，「沒進門？你們以為現在是在什麼地方？堂堂王府，規矩多得是。」

  明月屈膝，「是，明月記下了。」

  以不變應萬變，明月真是打的一手好牌，就這樣，沐晉嚴怎麼會不喜歡？比殷氏的咄咄逼人好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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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氏越看越厭惡，「以後沒事不要隨意出來，學學魏姨娘，你們即將成為姐妹，熟悉一下也好。」

  明月微微一笑，「是，明月記下了。」

  殷氏被這副強調氣著了，魏氏何曾這麼目中無人？

  她猛地起身，看著後面的婉月，「你是啞巴嗎？進來一句話也不說，真把自己當半個主子了？看看魏氏是怎麼做人的，下人就是下人，當了姨娘也不是主子。」

  婉月低著頭，臉上有些委屈之色。

  「你在胡說什麼？」沐晉嚴厲聲呵斥，大步走了過來，大概是聽到了不少，所以臉上的怒氣尤勝。

  沐晉嚴模樣硬朗，眉眼間英氣勃發，生氣的時候眉頭蹙的很深，沐輕蔓對這個父親是越發的看不上眼了，不僅是以前的所作所為，加上如今家宅不寧，哪一件不是因他而起？

  沐輕蔓還是不動聲色的行禮，「見過父親。」

  沐晉嚴沒有看她，怒氣沖沖的看著殷氏，「你堂堂一個王妃，說話如此不堪入耳，這就是你們殷家的教養？魏氏這麼多年隱忍謙卑，你手段不正也就罷了，說話還如此骯髒齷齪。」

  殷氏臉上一紅，當即就站起來，絲毫不讓，「跟了你這麼多年，我處處為你打點一切，你的女兒你的兒子，我哪點虧待了他們？魏氏的女兒跟玥兒吃穿用度一點不落，你現在還數落我的不是？」

  沐輕蔓微微詫異，沒想到殷氏竟然不顧一切的撕破臉，跟沐晉嚴吵了起來。

  看著那兩個花容月貌年紀輕輕的姑娘，殷氏自己心裡也急了，再加上沐輕蔓剛剛說的話，她心裡有些崩潰了。

  沐晉嚴目光微微一斂，面色乍寒，「殷闌珊，這都是你應該做的，在沐王府，哪點虧待了你？是你自己要上趕著嫁進我沐王府的。」

  殷氏的眼眶瞬間紅了，張著嘴半晌沒說出話來，久久的看著沐晉嚴，好像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

  後面的孫嬤嬤僵硬的拉著殷氏的袖子，扶著她的胳膊，「王妃，你身體本來就不好，可千萬別生氣啊……」

  沐晉嚴臉色微微緩和，心裡也有些不忍，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不能落了王妃的面子，他冷哼了一聲，轉而看著沐輕蔓，語氣稍微嚴厲，「蔓兒一會兒跟我去書房，我有話跟你說。」

  沐輕蔓一愣，還是乖乖地點頭，「是。」

  當著女兒的面，沐晉嚴或許是不好意思拉下臉對明月和婉月太過和善，只能抬眼看著兩個人，語氣稍稍緩和，「兩位也回去吧，若是有什麼需要，儘管跟老言說。」

  沐輕蔓心裡詫異，沐晉嚴的心裡看待這兩個人可比她想像的要重，找老言不就等於找沐晉嚴嗎？這可是誰都沒有得到過的殊榮。

  明月面色恬淡，微微屈身，「是，多謝王爺掛念。」

  婉月也是一臉嬌羞的在一旁垂眸恬靜，「多謝王爺。」

  沐晉嚴臉上掩飾不住的寬和，轉而頓了頓，斜睨著殷氏，「王妃要是想在這裡繼續爭吵，那就讓大家都來看看你的做派。」

  他語氣里夾雜著揶揄的譏諷，轉而就拂袖而去。

  殷氏面色慘澹不止，明月和婉月微微行禮，「王妃，我們告退了。」

  兩個人沒等她做聲，就轉而窈窕聘婷的離開了。

  沐輕蔓搖了搖頭，心裡冷笑，這是要把殷氏給氣死啊，杜十娘果然了解男人，一下子就讓殷氏手忙腳亂，這個是最容易出錯，加上沐晉嚴心裡早就冷淡，殷氏的下場好不到哪去。

  她面色寧和的看著她，「蔓兒也告退了，王妃，這麼多年過去了，王妃還拿不準我爹的性格嗎？他可是吃軟不吃硬的。」

  她挑眉，殷氏冷冽的掃了她一眼，氣的扶住孫嬤嬤的袖子，轉身就走。

  沐輕蔓看著她的背影，心裡冷笑不止，雪蓮上前來，一臉的鬱悶，「姑娘為何要提點王妃，若是她跟王爺和好了，咱們又沒有好日子。」

  沐輕蔓捏了捏她的小耳朵，「雪蓮啊，都跟我這麼久了，你看我是那麼好心的人嗎？」

  雪蓮不解的看著她，「那姑娘最後一句是什麼意思？」

  沐輕蔓笑著看向別處，「依照殷氏的性格，她絕對不會跟我爹低頭的，尤其是知道了我爹和祖母聯合起來輕視她的時候，她更要硬氣的挺胸抬頭。

  我剛剛那麼說，是因為如果殷氏想要放下身段去跟我爹和好的話，不過是自取其辱，與剛進門的兩個姑娘有何兩樣？她現在最大的敵人是那兩個姑娘，已經顧不上對付我了，不管她用什麼手段，只會讓我爹更加厭惡而已。」

  雪蓮恍然，輕哼了一聲，「王妃在府里作威作福，如今可算是自食其果了，姑娘，我剛剛看到那兩個姑娘，長得真是好看，身上總有一股子說不出來的氣質，我好像在哪兒見過。」

  沐輕蔓動了動眼珠子，想著她應該是見過明月的，可是這個丫頭粗枝大葉給忘記了。

  她無奈的笑了笑，「那就不要想了，我爹不是讓我去書房裡等他？」

  「哦，對，王爺為什麼找你？」

  「你總是這麼多問題，可是我不知道怎麼回答。」沐輕蔓一本正經的說道。

  雪蓮吐了吐舌頭，「走吧。」

  兩個人一前一後的離開此處，轉眼間出了長廊，到了前面的書房，沐輕蔓只來過一次，印象深刻，沐晉嚴年輕時候也是個愛書的人。

  一轉彎，兩個人看到前面那兩個女人聘婷裊裊的站在那裡，好似一陣春風似的，走到哪裡都遍地生花。

  雪蓮有些詫異，忐忑的問，「姑娘？」

  沐輕蔓寬慰的一笑，走過去，明月和婉月一起行禮，態度不卑不亢，卻沒有方才面對殷氏的疏淡的目光。

  「見過沐姑娘。」

  沐輕蔓抬手，「不用這麼客氣，剛剛見過兩位姑娘，卻沒來得及打招呼，怠慢了。」

  明月抬頭，目光氤氳溫和，「那種場合也不適合問候，我和婉月特意為沐姑娘而來。」

  雪蓮戒備的往前走了一步，明月察覺到她的動作，不動聲色的笑了笑，「雪蓮姑娘不必擔心，我不會傷害沐姑娘。」

  她說著看向沐輕蔓，「現在說話該是沒關係的，我們長話短說。」

  沐輕蔓微微頷首，婉月上前來行禮，目光誠摯，「沐姑娘，十娘讓我們過來之前，囑咐過我們，若是現在後悔還來得及，等到我們的身份一變，往後也要為自己著想了。」

  沐輕蔓當下就明白了兩個人的意思，這是在給她提個醒，等到事情到了不可轉圜的餘地，她們就不會全身而退，有可能會一直呆在沐王府里了。

  說的也是，比起外面的身份，她們更樂意與這樣的轉變，否則也不會盡心的到了沐王府，去做這種事。

  沐輕蔓沉吟了一會兒，「兩位姑娘放心，幫了我們的忙，不管怎麼樣，我都不會扔下你們不管，將來你們何去何從，也要看你們自己的意願，我萬分尊重。」

  雪蓮詫異的看著幾個人，完全聽不懂她們在說什麼。

  婉月的臉上閃過一絲輕鬆，明月也跟著微微頷首，「我們不會威脅到姑娘的利益，姑娘不必擔心，十娘已經給我們安排好一切了。」

  沐輕蔓頓了頓，心裡閃過一絲不解，安排什麼？

  她看著明月，「我沒想到來的會是明月姑娘，上次一件事之後，你的身份不宜暴露，不要輕易出府，也不要讓殷家的人見到你。」

  明月微微頷首，「多謝沐姑娘，明月已經到了這個年紀，看得上的條件不好，條件好的我看不上，如此一來，便央求十娘得到這個機會，一切十娘都已經吩咐過，我們在來之前也吃了藥，只會富貴一生，不會牽涉子嗣。」

  沐輕蔓不由得一驚，十娘竟然做到了如此地步，他們進了沐王府，若是不出意外，只會讓自己終生富貴，而不會有子嗣，恐怕也是想到自己和沐輕衍在沐王府的地位，不願意給沐輕蔓造成困擾罷了，這樣一來，自己就更加無需擔心。

  與這兩個姑娘的犧牲比起來，她所能給的簡直太少。

  沐輕蔓心裡微微愧疚，往後退了一步，躬身行禮，面色冷靜，「明月姑娘所言，我記在心上了，往後兩位姑娘不管做什麼，我都不會橫加過問，進了沐王府，我只在乎我和我哥哥，往後的一切，大家各自為好。」

  她們說直接，沐輕蔓也說的直接，除了她和沐輕衍的利益，兩個姑娘把沐王府掀了都沒關係。

  明月沉靜的看了一眼婉月，兩個人一對視，目光同時輕鬆了許多。

  「既然沐姑娘認可，我們就安心了。」

  明月的話音剛落，婉月在一旁面色微微一變，聲音放低了說道：「姐姐，王爺過來了。」

  明月微微詫異，轉而就平靜下來，沐輕蔓也看到了，沐晉嚴已經看到了四個人，現在離開也來不及了。

  沐晉嚴面上鐵青，目光中的怒氣毫不掩飾，面色冷凝，狐疑的打量著四個人，最後看向明月和婉月，「你們來這裡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