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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八章 你還記得你以前說喜歡我什麼麼?

2024-09-12 10:16:50 作者: 姜小牙

  見她答得不假思索,檀硯絕的目光深了深,心頭涌過一絲微妙的動盪,「你也不用太……」

  「檀總,我想我還是帶外婆回西洲治療吧。」

  裴以期很快有了新的決定。

  這事既然嚴重到席歲聲都要去國外避風頭,那她作為他的貼身秘書,搞不好也會被牽連。

  不早說,早說的話她就不會動在這裡做手術的念頭。

  聞言,檀硯絕身體一僵,所以她不是在擔心他,而是怕他連累她。

  呵。

  他到底在期待什麼。

  一抹苦澀掠喉而過,割肉般的痛,檀硯絕斂了心緒,道,「你不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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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嗓音沉著,如同命令席歲聲一樣不容拒絕。

  席歲聲必須走。

  她必須留下。

  「……」

  可真是個人。

  不是才對她表現出愧疚麼?這愧疚就維持個兩天?

  一時間,裴以期把很多可能性猜測個遍。

  經過多年籌謀,檀硯絕如今繼承人的位置很穩,就等老爺子退下了,不存在家族廝殺的可能性,公司更沒問題,蒸蒸日上,最近也就是檀硯絕救她時給寧秉山簽的那一堆文件,難道是這上面會展開什麼大事?

  救她,會不會只是他的順便所為,他只是借她故意向寧秉山示弱,再出大招?

  可對付只有名望榮耀的寧家,需要這麼麻煩嗎?

  若他確實是真心救她,不忍她丟了性命,才由此不得不花更大力氣解決後續麻煩,他又為什麼不讓她像席歲聲一樣避風頭?

  每一條線都鬼打牆一般無法完全合乎邏輯。

  裴以期猜不透、看不破。

  想了想,她站起來走到檀硯絕身後,親昵地圈住他的寬肩,低頭靠上去,看他拼搭積木。

  檀硯絕垂眸看向她的手,隔著衣服都能感受到她的擁抱有多涼薄。

  他任由她擁著,不作聲地將一塊積木拼上城池。

  見他無動於衷,裴以期側過臉親上他的耳朵,溫軟的唇在他耳廓上慢慢攀爬,檀硯絕的呼吸一緊,閉了閉眼,身軀開始繃起。

  「給我透點底吧,到底是什麼大事?」

  裴以期往他耳間渡了口輕風,柔聲道,「我也好知道我能為你做點什麼。」

  她是想知道她怎麼避忌危險吧。

  檀硯絕握上她的細臂,將她拉到自己腿上坐下。

  裴以期立刻如柔軟的藤蔓依附進他懷裡,勾著他的脖子去吻他的唇,檀硯絕抬手掐上她的下巴,阻止她的動作。

  「……」

  裴以期抬眼看他,眼底微漾笑意。

  她的笑意從來經不起細看,檀硯絕也就不細看。

  他掐著她,指腹在白皙上來回摩挲,黑眸暗沉,「你還記得你以前說喜歡我什麼麼?」

  好端端的又提什麼以前。

  裴以期被迫回憶,但也不算難想起。

  那次,有個男孩子在她的小型音樂會後送她鮮花,她以為是粉絲便欣然收下,結果花束里還有一封情書。

  情書的文筆實在好,她忍不住多看一會,正好被檀硯絕看到,人就不高興了,跟她說話不冷不淡的,她想同他親近也都被他躲開。

  她看他吃醋,自然是一通哄。

  那時候才十八歲,兩人又很親密,什麼話都說得出口。

  她將他誇得天上有,地上無,誰都及不上他。

  她無數的溢美之詞加起來其實就一個意思,也被檀硯絕面無表情地精準總結,「所以你只是覺得我能力強才喜歡我?」

  「能力強不好嗎?你十四歲就開始自己管理公司,學什麼都比別人快,我遇到的所有煩惱你都能輕而易舉地幫我解決,我都不知道有什麼是你辦不到的。」

  「檀硯絕對寧以期來說,是永遠的冬日夏雲。」

  她越讚美,他的面色越淡。

  他看著她,眼神諱莫如深,「那要是有一天你發現我既不是冬之日、夏之雲,甚至我辦不到的事有很多很多呢?」

  她感覺他不像是開心的樣子,一時弱弱的,不敢再說話。

  英俊絕倫的少年卻忽然笑了,捏捏她的臉,一如平時的溫暖和熙,再無異常,像是被哄好了。

  「記得。」

  裴以期道,不明白這時候提這些做什麼。

  「既然我在你眼裡這麼厲害,你就什麼都不用做、什麼都不用擔心。」

  檀硯絕按了按她的唇,深深地盯著她,「你只要記住,你不能走,走了,你才會出事。」

  「……」

  裴以期不解。

  什麼叫她走了才會出事?

  檀硯絕偏過頭,吻在自己的指上,與她的唇距離曖昧,眸子幽深,「恢復得怎麼樣,能做麼?」

  裴以期不喜歡自己的安全感是通過依靠別人,她還是想知道到底會出什麼事,會不會牽累她,於是她微微一笑,手指勾上他的領口,「能啊。」

  檀硯絕立刻將她抱起來,往病房走去。

  裴以期勾住他的脖子,由著他將自己放到床上。

  她本意很簡單,男女之間睡開心了好說話,到時再讓他透露幾分,結果今晚的檀硯絕精力格外充沛,每次她以為結束可以小意溫存說會話時,他又翻身上來,再次洶湧。

  哪裡像是剛吐過血的虛弱人士。

  裴以期算計不成,反被折騰得夠狠,哪裡還有問話的空間,一次次淪陷在海潮湧岸般的糾纏中,最後什麼時候睡著的都忘了。

  等到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近中午時分。

  窗簾遮著光,房間裡似還黑夜一般。

  她趴在被子裡,身上是沐浴過後的乾爽,昨晚困得迷迷糊糊間,有感覺到檀硯絕將她抱進浴室。

  偌大的床上只有她一個人。

  男人的餘溫都已經不在。

  裴以期從被子裡伸出手臂,拿過手機看了一眼,最頂部是一條新聞通知。

  【檀老爺子回國,舉家進香。】

  ……

  海拔1270米的山上綠樹重重,雲霧環繞。

  法渡寺的廣場上,一樽巨佛擎天而立,周圍煙氣裊裊,香氣寧靜雋永。

  廣場周圍站著無數嚴陣以待的保鏢,中央烏泱泱的檀家人。

  一身黑色西裝的檀旌風精神矍鑠地站在最前面,面容莊重,手握一捆點燃的香。

  由他之下,檀家每人手中都持有三支粗香。

  檀硯絕站在他的右下首,雙手執香,煙霧自紅猩頂端飄起,模糊了他稜角深邃、凌厲分明的臉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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