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慾壑難填,裴以期
2024-09-12 10:12:40
作者: 姜小牙
他跟驕傲的鳥在意羽毛一樣在意自己的名聲,不會真的亂來吧?
「原來你在替我著想。」
他涼涼地道,沒有絲毫的感動,握著手機的手慢慢划過她的臉,像凌遲的刃,「沒事,讓他聽點動靜,他又不用知道是我。」
「……」
他是不是真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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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以期打量著他的眉眼,怎麼都看不透他這會幾分真幾分假,很想找點什麼來捅他一下,來個一了百了。
可這裡是他的地方,是她甘願的交易,她什麼都找不到。
她故會重施地放軟聲音,低喚他的名字請求,「檀硯絕……」
又試圖勾引他。
她勾引他的每一個目的都是為了紀明桉,怕他對紀明桉下手,怕他讓紀明桉知道他們這層關係。
「檀硯絕,別這樣,好不好?」
她柔軟的聲音如無骨的毒蛇直鑽他的心肺,軟綿綿地將血肉一絲一絲咬下來,在他面前細細咀嚼,還要他別喊一聲疼。
啪。
檀硯絕鬆開手,手機砸落在她耳畔。
手機還在不停地震動。
檀硯絕俯下身來,低頭吻上她的耳朵,長睫下的眼看著屏幕上「老公」兩個字亮了又暗,暗了又亮,聽她一遍一遍地為紀明桉叫他的名字……
倏地,他鬆開牙齒,一口咬住,染血的眼眸猙獰痛苦。
裴以期疼得想蜷縮起身體,但很快,更大的痛感滅頂而來。
七年。
克制七年的心障終究還是化成了不顧一切、歇斯底里的獸。
裴以期的手絞緊被子,用盡全力,絞得指甲內側生出血絲……
她躺在那裡,定定地看著他身後頭頂上方的光。
直視太久的光,眼被刺得白茫茫一片,隱隱約約的,裴以期仿佛看到七年前的那場大雪。
室內暖氣充足,她不知道為什麼卻覺得周身發寒。
可能是七年前的那場雪一直冷到今天。
……
手機的震動是什麼時候停止的,裴以期也不知道,她甚至不知道這場氣息交融的荒唐遊戲是什麼時候結束的。
反正暖室徹底靜了。
偌大的被子被蹂躪得一塌糊塗。
裴以期躺在床上,定定地凝望著上方很遠的白色圓頂,沒有任何睡意。
望了一會,她從床上坐起來。
「去哪?」
男人暗啞的嗓音響起。
她被攔腰抱回去,人重重地栽回床上,一抬眼,就對上檀硯絕深不見底的眼。
他的眼還是泛著紅,只是消抹不少剛才的瘋。
「我去洗一洗。」
她淡淡地道,再次試圖起身。
檀硯絕摟住她的腰又將她按回去,身前肌理分明,紋身惹眼性感。
他低垂著頭看她,一張俊龐封住所有的表情,只有雙眸帶著審視,仿佛要將她看個透徹一般,「怎麼,上了我的床覺得難受?」
好的。
這股癲勁還沒過去。
「沒有。」
裴以期直視他的眼睛,聲音清清淡淡,「就是想洗一洗好睡覺,明天還要上班。」
他是BOSS他無所謂,她得去打卡。
「這是你的習慣?」檀硯絕盯著她又問,幽沉的語氣極為迫人。
「……」
裴以期怔了下才反應過來他是什麼意思,他是想問她平時也是事後要去洗個澡是麼?
你情我願的交易他非要計較這些,有必要麼?
她沒有回答,檀硯絕的目色更為陰鬱,掐在她腰上的手開始收緊。
在疼痛生出前的一刻,裴以期抬手捧上他稜角清晰的面龐,檀硯絕的眸子凝了凝,更加用力地盯緊她的雙眼。
「檀硯絕。」
她說著,仰起細頸在他唇上親了親,冷靜而客觀地同他言和,「我要的我已經得到,你要的你現在也得到了,細枝末節的東西何必在乎。」
和平相處不好麼?她沒力氣和他扯這些。
「細枝末節?」
檀硯絕失笑地重複她的話。
她怎麼都不肯和姓紀的分手。
她給姓紀的改備註。
她不停喚他名字就為了讓他不接姓紀的電話。
一步一步把他逼得忍無可忍,逼得歇斯底里的……在她嘴裡就是一句輕描淡寫的細枝末節?
「難道不是麼?」
裴以期反問,她是真不太明白他有時候的過度在意,她提醒他,「那隻獵物……不就只是用來填平虎獸的生理欲望麼?」
她給出她的利用價值了,他不能再要求更多。
「……」
檀硯絕狠狠凝視著她,只見她臉上一抹薄紅尚未褪去,眼底卻已經沒有半分漣漪。
抽身得還真快。
比他這個只談欲望的人還快抽離。
檀硯絕有些嘲弄地笑著,隨即將臉往她的手心貼了貼,感受她的溫度,眼底漸漸生出貪婪而扭曲的血絲,掐在她腰上的手鬆開,低沉地道,「去吧。」
「嗯。」
早這樣不就好了,本來就不是什麼多道德多高尚的來往,瞎講究就別找上她,找上她就別瞎講究。
裴以期從床上下來,去摸索浴室的所在。
檀硯絕看著她的背影離開,修長的手划過她剛剛躺過的地方,上面殘存溫度。
枕頭被掀開,檀硯絕從下面取出被裴以期藏起來的手機。
她怕他再追究,即便沉淪間都找時機偷偷將手機關機放起來。
檀硯絕長按側邊鍵,屏幕亮起開機,他輸入六個零進去,點開未接電話,整面的紅色文字,整面修改過後的備註……
他自我折磨一般地注視著上面的備註,一個一個看過去,眼底逐漸生獰。
他猛地關掉手機,黑色屏幕頓時映出他妒忌成魔的臉孔。
是,他是這麼說的,無關感情,只談欲望。
可是,她忘了一件事——
「慾壑難填,裴以期。」
檀硯絕低啞地自言自語,手指死死地握住手機,恨不得握碎揚灰。
慢慢填吧,裴以期。
她只能是他的。
她所有的一切一切都只能是他的。
……
熱氣盈滿浴室,溫度高得令人渾渾噩噩。
溫暖的水流滑過身體,自肩胛落至腰窩,濺在地上跳躍不止。
裴以期光著腳站在地上,眼前的一切都被熱霧籠罩,看不太真切。
她撥弄著長發,忽然想到檀硯絕剛剛放她洗澡前的那個眼神,後頸不禁有些發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