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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從今天起,你不能再和姓紀的住一塊

2024-09-12 10:10:27 作者: 姜小牙

  檀硯絕盯著她將水一飲而盡,把藥都咽了下去。

  杯沿添一絲血色。

  他現在真是一身的傷。

  裴以期拿起一旁的藥水瓶,再度給他上藥。

  檀硯絕疲憊地往後靠了靠,仰著頭看她,一張英俊的面容蒼白疲憊,燈光掠過他突出的喉結及至下頜線形成優越的起伏。

  裴以期在心裡計算著安眠藥的起效時間,忽略他的目光,專注為他上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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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女之間,所謂的感情支撐就是最薄弱的一堵紙牆,風吹即倒。」

  檀硯絕看著她的眉眼低沉開口,「你從寧家離開這麼多年,還沒明白沒什麼能比抓在手裡的實際利益更真實麼?」

  明白,她當然明白,但不代表她就願意讓他包養。

  裴以期一邊替他上藥一邊心在不焉地道,「檀總你說的對,但我這個人有情飲水飽。」

  又拿紀明桉激他。

  檀硯絕的呼吸沉了沉,他極力壓制著心態上的扭曲,繼續誘惑她,「期神的名號你就沒想過有一天拿回來?」

  「……」

  裴以期上藥的手一僵,低眸看他。

  「等我全面接手檀家,我送你重回巔峰。」

  她的天地本該也不是在一個辦公室里當秘書。

  檀硯絕的眸子深似無底的懸崖,透著虛假的美景,迷惑她走進去。

  可惜,從七年前他甩她那刻開始,她就不吃畫的餅了,尤其是這種她本就不願意吃的餅。

  她斂了目光,擦完傷把藥水瓶放到一旁,淡淡地道,「檀總能不能讓我好好想想?」

  這安眠藥怎麼還沒控制他。

  看她態度平和,檀硯絕以為自己說中了她最想要的欲望,薄唇微勾,「我給你時間考慮,但從今天起,你不能再和姓紀的住一塊。」

  「……」

  裴以期沉默地看向他。

  「我會給你另外安排個房子,離公司近一些。」

  檀硯絕道。

  他安排別人的生活安排得理所當然,想要怎樣就怎樣,獵物的感受從來不在野獸的思考範圍內。

  裴以期沒肯定地接下這話,只道,「後面有病床,檀總要不要躺著休息會?」

  趕緊睡吧。

  睡著就不折騰人了。

  檀硯絕的精力這兩天確實有些透支,他回頭看向病床,見還算乾淨便從椅子上站起來。

  一起身,他頭跟著犯暈,眼前開始天懸地轉,高大的身形晃了晃。

  裴以期連忙上前扶住他,托住他的手臂,檀硯絕站在那裡閉了閉眼,好一會兒舒服下來才緩緩睜開眼。

  視線明亮的一瞬,她就站在他身邊,雙眸清明,唇上沾著他的血,打上屬於他的印記。

  屬於他的……

  檀硯絕的目光深了深,抬起手想去撫摸她的唇,待見到自己滿手的血後又垂下來,「先去洗個手。」

  「我扶你去。」

  裴以期道。

  「嗯。」

  檀硯絕索性將手臂橫到她的肩膀上,相依緊貼的體溫讓他胸口處有著從所未有的暢快。

  看來,他早就不該壓抑自己了。

  處理掉身上明顯的血跡後,檀硯絕在病床上躺下來。

  裴以期伸手拉過被子給他蓋上,正要往後退,檀硯絕就睨一眼床頭邊上的陪護椅,「坐。」

  「……」

  裴以期無奈只能坐下來。

  檀硯絕側身,面向她而躺,「手。」

  裴以期看向他,微微蹙眉,「不是說讓我考慮考慮?」

  「……」

  檀硯絕深深地盯著她,目色迫人。

  在他的注視中,裴以期才後知後覺地想起一些事情。

  她認識他的時候是13歲。

  那時候她深陷網絡輿論壓力,而他父親過世不久,可他還是不遺餘力地安慰她、開導她,像道溫暖的陽光照進她孤僻、內向的生活。

  她將他視為最好的朋友,約他來聽自己的小型音樂會,他一直到快結束的時候才趕到。

  等她拉完最後一首大提琴曲,面色潮紅的少年昏倒在座位上,他發了高燒。

  她害怕得哭著不停喚他名字,要他理一下自己。

  少年燒到神志不清,眼睛都睜不開,在她的一聲聲呼喊中,他吃力地抬起手,輕輕地握了握她的,仿佛在說他沒事。

  從那以後,每次他有什麼頭疼腦熱需要休息,她就一定要他握著她的手。

  只有這樣,她才覺得他是OK的。

  現在想起來,裴以期沒什麼年少時的感動,反倒有些想問問那次高燒也是他故意為之嗎?

  因為在後來在她的追問中,他說自己太想父親才生的病,檀家人際複雜,他最親的男性長輩只剩下爺爺了,但檀老爺子很忙,孫子孫女又多,他輕易見不到……他在家裡過得很孤獨。

  她便纏著寧父一定要給他們爺孫建立情感。

  「記起來了?」

  檀硯絕觀察著她的反應,語氣有些不悅。

  他沒想到,她第一時間沒有想起來。

  裴以期看著他眼底明顯的疲倦彎彎嘴角,算了,肯定的答案沒必要再問,忍一忍他就睡著了。

  她把手伸過去。

  檀硯絕握上她的手,有些用力地收攏,像在報復她的忘記。

  下一秒,他看到她手上陳年舊傷的細小白痕。

  他的目光變沉,歇了心思,扣住她的手按在純白床單上,雙手交疊,紗布下的一根青筋沿著冷白的皮膚一直延展到小臂,賁張有力。

  他緩緩閉上眼,道,「我讓席歲聲給你除疤。」

  「多謝檀總。」

  裴以期看一眼兩人握在一起的手,有些麻木地應著他。

  「嗯。」

  檀硯絕這才滿意,握著她的手靠近自己唇前。

  裴以期都能感受到他呼吸掠過手指的溫熱。

  不知道過去多久,他的手慢慢卸下勁來。

  他睡著了。

  「以期啊——」

  醫生叔拎著紗布袋子一腳踩進來。

  裴以期立刻收回手,豎起食指抵在唇前。

  醫生叔連忙收聲,有些詫異,這人傷這麼重,說睡就睡了?

  「我老闆太累了,方便借您這個地方睡一晚嗎?」

  裴以期站起身來,小聲問道。

  「當然當然,這有什麼。」醫生叔連連點頭,也跟著壓低聲音,「那我先給他把紗布換一下,別弄感染了。」

  「好,麻煩您。」

  裴以期說著彎腰扶住檀硯絕的肩膀,讓他仰躺在床上。

  沒有醒,睡得很熟。

  這樣很好。

  她將蓋在他身上的被子往下拉了拉,手探進被內摸向他的褲袋,順走手機。

  醫生叔上前替檀硯絕處理傷口。

  裴以期往後站了站,將檀硯絕的手機調至靜音放到不遠處的醫生辦公桌上。

  應該沒什麼能吵醒檀硯絕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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