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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工作和男朋友,你只能選一個

2024-09-12 10:09:58 作者: 姜小牙

  酒液砸了一地。

  酒杯四分五裂,還沾著模糊的血色。

  「……」

  所有人都呆在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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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席歲聲都嚇得從沙發上站起來,難以置信地看向檀硯絕。

  硯哥今天這脾氣是怎麼了?

  裴以期有些僵硬地站在那裡,不大理解地迎上檀硯絕殺人般的目光,勉強維持著討好的笑容,「檀總?」

  他這又是什麼意思?不肯給台階?

  今天非要看她和紀明桉躺一個出去才罷休?

  檀硯絕站在她面前,盯著她的一雙眸陰鷙到極致。

  他羞辱了紀明桉,他該感到暢快,可為什麼她一出現,他反而成了那個倒在地上一敗塗地的人。

  下一刻,他一字一字從喉嚨里逼出來,「都給我滾出去!」

  「……」

  裴以期明白,這裡不包括她。

  酒吧老闆不敢多呆,連忙拉著人將紀明桉扶了下去,清空場地。

  席歲聲有心救一下裴以期,但他也從來沒見過檀硯絕這樣的臉色,想想還是離開。

  裴以期為人圓滑聰明,應該有辦法過這一關。

  所有人離開後,整個空蕩蕩的地方只剩下他們兩個人,周圍的光似乎更暗一些。

  檀硯絕的身形高大頎長,在她面前仿佛籠了無盡的黑暗吞噬她,逼仄的壓迫感朝她襲來。

  裴以期不禁有些呼吸不暢的感覺,人往後退了兩步。

  察覺她的退後,檀硯絕像是被人狠狠捅了一刀,痛得他理智全無,他伸手掐住她的脖子將人帶回面前,「你躲什麼?」

  脖頸被扼制,除了疼痛還伴隨著濕黏。

  他掌心的血全黏膩在她白皙的紅頸上,在她的皮膚上打上獨屬於他的印記。

  檀硯絕看得眼熱。

  一天之內,裴以期被他掐了兩次脖子。

  她雙手握上他的手腕往外推,有些艱難地開口,「檀總,排解鬱悶的方式有很多種,何必要折磨人呢?」

  他今天心情糟糕成這樣又不是她惹的,總不至於殺掉她吧。

  「我折磨人?」

  檀硯絕像聽到什麼絕世笑話,低聲諷刺地笑起來。

  到底是他在折磨她,還是她在折磨他?

  裴以期不明白他的意思,檀硯絕改掐為握,手掌肆意地在她細頸上摩挲著,變態地將自己掌心裡更多的血塗抹到她頸上。

  紗布的質感黏膩著鮮血來回蹭著她的脖子,令人不適。

  裴以期想躲,就聽他道,「紀明桉不過廢物一個,有必要為了他頂撞我?工作不想要了?」

  「檀總,我沒頂撞您。」

  她態度還不夠好嗎?她都沒報警。

  裴以期儘量還是維持著下屬的姿態,「我只是想護一下自己的男朋友,這沒問題吧?」

  護一下自己的男朋友。

  他們談戀愛的時候,從來都是他站在她前面,直到分手都沒讓她見過一次自己的懦弱姿態。

  他沒擁有過的,憑什麼屬於另外一個男人!

  檀硯絕盯著她,心態已經完全扭曲崩塌,他雙手握住她的脖子,染血的十指虛虛扣攏,壓著聲以權逼她,「裴以期,工作和男朋友,你只能選一個。」

  「什麼?」

  裴以期有些吃驚地看向他。

  「我看他不順眼,甩了他,這份工作你就保住了。」檀硯絕道。

  她不是很在乎這份工作麼?

  不惜向他卑躬屈膝都要保住這份工作麼,那就把紀明桉甩了!

  「……」

  裴以期覺得席歲聲在電話還是講得太模糊,紀明桉到底做了什麼能把檀硯絕惹成這個樣子?

  她需要這份工作籌手術費,需要紀明桉這個腎。

  嚴格來說,後者對她來說更迫切更重要。

  她想了想,開口道,「檀總,要是沒有他,這份工作對我來說也就沒有太大的奮鬥意義了。」

  「你他媽還要掙我的錢去養他是嗎?」

  檀硯絕近乎歇斯底里地吼出來,一雙眼狠狠地瞪著她,眼底猩紅猙獰。

  裴以期都不知道他能產生這樣一個邏輯自洽,但好像也沒什麼毛病。

  於是她沒做解釋,只靜靜地看著他。

  這落在檀硯絕的眼裡就是默認,她愛慘了紀明桉。

  比十八歲時喜歡他時更喜歡。

  「呵。」

  檀硯絕怒極反笑,眼中的笑意諷刺到極致,他拍拍她的脖頸,「裴以期,算你厲害。」

  她是懂得怎麼報復他的。

  原來,不管他掠奪的欲望重不重。

  她人,早已不在原地了。

  「……」

  裴以期仍舊沉默。

  她不懂,這有什麼好厲害的,她都要丟工作了。

  檀硯絕鬆開她轉身近乎難堪地離開,腳下踉蹌,染血的手扶上旁邊的柱子才沒有摔倒。

  裴以期看著他的背影,他的肩膀有些垮。

  ……

  深夜,檀硯絕和席歲聲走了。

  裴以期抓起紀明桉的一條胳膊扛到肩上,扶著他往外走去。

  紀明桉被揍得不輕,走路都一瘸一拐的,幾乎所有的重量都壓在她身上。

  他低頭看她,見她沒有一聲不滿,就這麼扛扶著他一直走到路邊,在荒唐的城市夜色下拿出手機打車。

  「裴以期,今晚……謝謝你。」

  他虛弱地說道。

  「我謝謝你。」裴以期冷淡地看他一眼,「我工作丟了。」

  「……」

  紀明桉啞然地垂下眼,見到她脖子上的紅後生出些內疚。

  他也是今天才知道,檀硯絕這種人不是他能輕易招惹的。

  昏黃的路燈下,夜風經過,路上車子一輛接一輛地經過。

  裴以期感到肩膀上的重量又沉了沉,轉眸看他,見他狀態確實不好,不禁道,「去醫院看看。」

  紀明桉忘記自己有多久沒被人這麼好好關切過了。

  「不用。」

  他看她,擠出一抹蒼白的笑容,又道,「回去煮碗面給我吃吧,餓了。」

  還有心情吃東西,狀態還可以。

  「知道了。」裴以期應下來。

  他們身後的停車位上,一輛黑色的豪華商務車停在那裡,席歲聲坐在駕駛座上回消息。

  檀硯絕坐在后座。

  車窗開到底,他側過臉往車外看去,就見到紀明桉和裴以期的背影,兩人緊密地靠在一起,說著的私密言語順著夜風鑽進車子,冰冷入骨。

  路過的燈光晃過來,映上他們,也映上他,他的領口隨風浮動,鎖骨下方的紋身時隱時現,稜角分明的面明過之後又暗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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