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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等我接手檀家,你就自由了

2024-09-12 10:10:01 作者: 姜小牙

  有車子停在路邊。

  裴以期上前打開車門,小心翼翼地扶著紀明桉坐進去,生怕他再傷著似的……

  檀硯絕看著她的動作,喉嚨發緊,低聲問道,「你通風報信的時候沒說是紀明桉先動的手麼?」

  是紀明桉先欺負的他。

  席歲聲回完信息,回頭,愣了一下,「硯哥你說什麼?」

  裴以期跟著坐進車裡,伸手關上車門。

  計程車很快就消失在檀硯絕的視線里,她甚至都沒有注意到他就在旁邊。

  「沒什麼。」

  檀硯絕收回視線,低頭看向自己手上完全紅了的紗布,宣布結果,「裴以期不用在我這幹了。」

  她離遠一點,他就不會被折磨得這麼厲害。

  

  席歲聲一聽這話,頭都大了,忍不住道,「硯哥,裴以期這個人工作能力還是可以的,你再考慮考慮?」

  出來喝個酒,把裴以期的工作喝沒了,她多冤。

  檀硯絕抬起眼,幽冷地睨向他。

  知道他今天心情是真的差,席歲聲哪敢再反駁,一邊啟動車子一邊順著道,「辭辭辭,開了吧。」

  只能算裴以期倒霉。

  ……

  南園,高聳的大門緩緩打開,車燈燈光晃過一院花草,植物冰冷生長。

  「先生回來了。」

  林媽守在門口。

  由於檀硯絕和母親阮南書關係的特殊,南園的幫傭越用越少,現在只剩下她一個。

  檀硯絕往裡走去,室內光線刺眼,令人煩躁。

  「喲,這不是即將要接手檀家的小檀總嗎?」

  一個尖酸的聲音傳來。

  阮南書穿著一件真絲睡衣從玻璃樓梯緩緩走下來,上了年紀卻保養得宜,五官艷麗,風韻猶存,「大忙人還有空回來啊。」

  檀硯絕無視她的陰陽怪氣,在沙發上坐下來。

  林媽習慣了這對母子的相處方式,大氣不敢出地給他們倒水,又端果盤過來。

  阮南書看到他手心裡的血色,並不關心,只在沙發另一頭坐下來,歪靠著懶洋洋開口——

  「老爺子可真有意思,外面保安又多了好幾個,是覺得我還能插上翅膀飛了?」

  「等我接手檀家,你就自由了。」

  檀硯絕沉聲道,沒有看她。

  檀天森和阮南書是聯姻下的一對怨偶,檀天森在外面一直有女人,只是迫於家族壓力才結的婚。

  外界都傳南園是檀天森寫給妻子的一封情書,但事實上,檀天森外邊的女人名字里也有個南字,情書寫給誰的不言而喻。

  檀硯絕出生後不久,檀天森外面的女人死了,阮南書本想和他發展感情好好過下去,結果檀天森崩潰之下開始花天酒地天天玩女人。

  再後來,阮南書死心了,也開始玩。

  檀硯絕十四歲那年,檀天森絕食亡於心上人的故居,留下一地爛攤子,阮南書帶著檀硯絕爭奪家產,結果被檀天森的兄長們指出她水性揚花,在外面有私生子,根本不適合託付家產……

  家醜不可外揚,為保住名聲,檀老爺子將阮南書軟禁在南園。

  一直到現在。

  聽到兒子的話,阮南書像聽到什麼笑話一樣,樂不可支地笑起來,「那我可得求神拜佛,在你接手檀家前千萬別和你那個情種爹一樣,為個女人又全廢武功,到時我一輩子都走不出南園。」

  由於檀天森,阮南書對這個兒子也心存扭曲的怨恨。

  這些年來,她一直靠刺激他而獲取寂寞生活中的一點快感。

  「我和他不一樣。」

  檀硯絕坐在那裡盯著自己掌心裡的血色,淡漠地開口。

  「難說啊,畢竟你是他的兒子嘛,子肖父。」

  阮南書對著他極盡諷刺之能,見他始終反應漠然,不禁不爽,轉眸便見林媽端的果盤裡水果刀忘了拿走。

  她笑著站起來,拿起水果刀,看著刀鋒寒芒,她眼中生出興致。

  「……」

  檀硯絕看她一眼,臉上不起一點波瀾。

  阮南書便走到他面前,笑著往他胸前劃了一刀。

  刀尖鋒利,檀硯絕身上的襯衫瞬間被劃出一道口子,鮮血汩汩而出。

  他坐在那裡,連眉都沒動一下,好像疼痛不在他身上一樣,這一張肖似檀天森的臉徹底刺激阮南書。

  為什麼不痛苦?

  為什麼不跟她一樣痛苦?

  阮南書美麗的面容變得扭曲,她雙手握住刀柄猛地就朝他肩膀狠狠捅下去……

  銳利的劇痛從骨頭裡炸開。

  檀硯絕被捅得身體一震,額角滲出冷汗,面色驟白,但臉上依然沒什麼痛苦的表情,只是冷冷地看向她,問,「舒服了麼?母親。」

  他早已習慣阮南書的荒唐、猙獰。

  「啊——」

  林媽走出來就看到這一幕,嚇得魂飛魄散,忙上前阻止,「夫人你這是幹什麼,他是你兒子啊!」

  虎毒還不食子呢。

  「……」

  阮南書站在檀硯絕面前,順手絞了絞刀柄,面對他的不反抗很是乏味,「沒意思。」

  像個沒知覺的鬼魂似的,不管怎麼對他,他都沒點反應。

  說完,她一把拔出水刀果扔到地上,便轉身走來。

  檀硯絕仍是一動不動地坐在那裡,任由疼痛如蟲子啃噬血肉白骨,鮮血浸染襯衫,紅得瘮人。

  很疼麼?

  好像遠遠比不上裴以期輕描淡寫一句護著男友沒問題的份量。

  林媽膽戰心驚地看著,「先生,我打電話給席院長吧?」

  聞言,檀硯絕嘲弄地低笑一聲,「治誰?她還是我?」

  明明肩上的傷最重,他卻低頭看著自己掌心裡凝住的血痂,唇角的弧度更深。

  她們母子,都沒得治了。

  他站起身來離開,任由血色從傷口瀰漫。

  「哎……」

  林媽忍不住暗自嘆氣。

  這對母子哦,真是前世的仇人,今生的冤家。

  ……

  翌日,裴以期如常來到公司,但秘書部的氛圍已經完全變了。

  陽光映在窗格,秘書部內眾人忙忙碌碌,而作為檀硯絕的心腹,裴以期的工作都被轉移到別人手上,清閒得不行。

  無所事事地呆了一個小時,來人進門對她下達通知,「裴秘書,你今天可以回去了,明天來簽字辦手續吧。」

  「……」

  所有人都瞬間對裴以期投來注視的目光。

  按一般流程,裴以期怎麼也要將手上的工作交接一下,下達這樣的命令說明檀硯絕是一眼都不想看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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