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你想離開嗎
2024-09-12 09:50:29
作者: 謹雨
「放開我。」我用力掙扎著。
被人按住脖子是十分不舒服的,抬不起頭來,腦袋會慢慢充血。
要是長時間維持這個動作,我很可能會窒息而死。
「看來,不給你點顏色,你今天是不道歉了。」男人的腳往前伸過來,快要踹到我面前。
大堂經理又按著我的後頸,心裡就算再著急,跪在地上的我根本無能為力去改變眼前的窘迫。
「砰。」
男人倒在我眼前,大堂經理也鬆開了按在我脖子上的動作。
沒等到我反應過來,手臂被一隻有力的大手扯起。
「你是豬腦子嗎?被人欺負不知道反擊,和我吵架時的本事呢?」邵征暴躁的聲音在我耳邊炸響。
我還沒站穩,腦袋眩暈的厲害。
大概是跪在地上一段時間,剛起來身體還沒適應,導致我差點沒站穩。
我順了順氣,望著倒在地上痛苦哀嚎的男人,以及站在不遠處的大堂經理。
「我就站在這裡等常旭打完電話過來,結果莫名其妙被人當成了服務員。我有解釋,我不是。他們不聽。」
我和邵征解釋事情的來龍去脈。
不管他願不願意幫我撐腰,在這裡吃的虧,我不能白受。
根據我對邵征的了解,估計這件事會不了了之。替我出頭,他還沒這麼好心。
男人和大堂經理互相推卸責任,當著我的面互相怒罵對方。
「你想怎麼處理?」邵征問我,他的手一直扶著我沒鬆開。
我看著他們,搖頭,「這種事,我根本不擅長處理。」
邵征眼神越發陰沉,他對常旭招了招手。
臨走前,常旭用意味深長的目光望向我。
事實上,邵征的處事手段我隱約聽過,在他面前找晦氣的人,基本上沒什麼好下場。
不過他的處事我不過問,我主打就是裝聾作啞。
「能走嗎?肚子難受嗎?」他一連問我兩個問題。
這是我回北城以來,邵征待我最和顏悅色的一次。
「我能自己走,肚子不難受。」
我回答他。
要是不回答邵征的提問,他會一直在這件事上糾纏不休,最後偏執發瘋。
他帶去走進包廂,我找了個位置坐下。
這種吃飯的地方,換做以前的經常出入,屬於家常便飯的場所。現在,我能來,完全是靠邵征。
我喝著熱茶,包廂的門被推開。
進門的常旭走到邵征身旁,弓著身向他匯報著什麼,他們具體在聊什麼我聽不清。
等包廂門再次打開,是來送菜的服務員。
「嘗嘗,是你以前吃過的味道嗎?」邵征沒動筷子,把用餐任務推給了我。
我望著一桌豐盛的美味佳肴,舉著筷子,象徵性地吃了幾口。
自從我服用安非他酮,食慾,睡眠質量,身體素質都在發生轉變。
「司念,我耐性有限,趁著我臉色好的時候你最好乖一點。」
邵征的眼眸盯著我面前的餐碟。
他是覺得我吃少了,是對他的一種無聲的抗議。
「邵征,我沒和你矯情,不管你信不信。」我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清茶。
包廂的氣氛變得低迷,對於邵征突然向我投來的關懷讓我手足無措。
他把馬蹄獅子頭夾到我碗裡,「吃。」
我盯著坐在對面的邵征,最終選擇拿起了筷子。
獅子頭以前是我最愛的一道菜餚,這四年我常常沾不到葷腥,吃到嘴裡的肉對我而言是難以吞咽的毒藥。
「嘔。」
我難受地吐在了垃圾桶里。
邵征無動於衷的坐在對面,那張臉冷峻到極致。
「司念,你真不識抬舉。」
他罵我。
我吐完後用茶水漱口,想起被邵家拋棄後置之不理的四年,這滿腹苦水怎麼也無法傾吐。
「邵征,你和雲黎結婚吧!結了婚,你們會有很多小朋友。不管是男孩還是女孩,你們很登對。這一點是我做不到的……」我想走,走得遠遠的。
他一言不發地抓起茶杯,當著我的面狠狠地砸在地上。
「司念,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還敢教我做事。」
邵征靠著椅背,冷眸惡狠狠地睨著我。
對,這樣的邵徵才是我記憶里的樣子,舒服多了。
我終於不必費盡心思地去猜測他究竟想做什麼,他就該拿出與我勢不兩立的架勢。
我和他,天生就是敵對的關係。
「邵征,我在吃安非他酮,肚子裡絕對是個畸形兒。」
我努力勸他放棄。
在我懷孕之前就開始用藥,肚子裡的寶寶必定不會健康。
「司念,就算你肚子裡懷的是缺胳膊少腿的,你也得給我生下來。要是流產了,我就把你送到奶奶面前。」他對著我撂下狠話。
邵征的威脅,讓我感到恐懼。
不是我願不願意生,是身體根本沒辦法承受住懷孕的痛苦。
「好,我記住了。」
我想到邵淼淼的死,絕望地同意了這次的生育。
死亡的時間本來能夠稍微延伸一些,懷孕只會加速我身體日漸的消耗,等肚子越大,我的危險指數會越高。
邵征,但願到了那一天,你依然能堅持現在所做的決定。
一頓飯吃得不歡而散,常旭送我回居民區。
「司小姐,你想離開嗎?」
常旭關掉了行車記錄儀。
滿身疲憊的我輕輕吐出一口濁氣,「想,做夢都想。不過,我需要把一件事調查清楚。」
車子被停靠在路邊,車門被鎖上。
常旭掏出手機遞給我,上面是密密麻麻的一堆文字。
大概內容是,這些年常旭一直在調查邵淼淼當年的死亡真相。
常旭轉過頭看我,「司小姐,再等等吧!」
我把手機還給他,重新坐穩,靠著車座和他繼續聊天,「常旭,你為什麼要幫我?」
「當年我奶奶的醫藥費是你捐贈的,在邵家你名義上是千金小姐。實則,你所有的錢全是打工賺取的。邵淼淼每個月領兩筆零用錢,你從沒在人前人後說過她一句壞話。」
常旭的話,勾起了我捐錢的那一段往事。
「邵家短暫地護過我,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他們供我上學,供我穿衣吃飯,已經是我最大的福氣。」
我微微側目,搖下車窗,任由冷風吹拂我臉上的眼淚。